姜临夏赶到工作室的时候，邱晨和李睿正站在地中间，两个年轻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眼里却是如出一辙的不服。
见她进门，李可纯如同见到救兵般，大老远就跑了过来：“夏夏姐，你可来了！邱晨跟李睿打起来了，笛子姐不在，没人管得了他们！你快去看看吧！”
看她急得眼圈泛红，像是要哭出来，姜临夏赶忙安抚道：“你先别急，可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朝那两人走去。
“跟我来。”姜临夏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很有震慑力，两个男孩子闻言都乖乖跟在她身后进了办公室。
姜临夏先是粗略检查着两人的伤势，好在都是皮外伤，并不算严重，只不过擦伤的位置在脸上，看着有些显眼罢了。
确定并无大碍后，她才板着一张脸审问道：“你们两个说说，为什么动手？”
邱晨低着头不说话，但从呼吸间身体起伏的程度来看，心里应该还憋着不小的气呢。
见他这边问不出来，姜临夏又转向另一个叫李睿的男孩子：“他不说，你说。”
李睿梗着脖子，对着姜临夏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私人恩怨，就不用跟老板汇报了吧？”
姜临夏并不喜欢咄咄逼人，但员工之间有矛盾，她这个当老板的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管：“不想说也可以，我尊重你们的隐私。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蛋！成天打打杀杀的，当这儿是□□呢？”
见两人皆是气鼓鼓的模样，姜临夏有些无奈，但她深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尤其要脸面，既然他们照单收下了训斥和警告，姜临夏也就没再深究下去。
只是提醒到：“下午没什么事你们两个早点下班，去把伤口处理一下，脸上留疤怪难看的。行了，出去吧。”
两人前脚刚离开办公室，周笛紧接着从外面回来了。
看着那两张精彩纷呈的脸蛋儿，周笛不禁大吃一惊，指着门外问姜临夏：“什么情况？我这才出去半个小时，这俩神兽怎么就挂彩了？”
姜临夏耸耸肩：“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俩人已经打完了，问什么又都不说。邱晨平时看着挺温和一孩子啊，怎么今天还热血起来了？”
说到邱晨，周笛咂咂嘴，有些难评：“虽然我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估计跟你脱不开关系。”
“我？”姜临夏指了指自己，不解道，“他们俩打架，关我什么事？”
周笛：“其实他们两个闹矛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段时间网上不是有很多关于你的传闻嘛，虽然后来澄清了，但还是有不少人拿它说事。那个李睿平时嘴巴就没个把门儿的，那天看见热搜又说你路走得不正，难怪俩女的能开工作室，生意还这么好，原来都是睡出来的。”
“当时邱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俩人就吵过一次，估计今天李睿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怒了邱晨吧。那孩子从不惹事，但挺护着你的。”
姜临夏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她感觉李睿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儿，原来是带着成见呢。
“那个李睿，就是你导师亲戚家的孩子？”
“可不是嘛！”周笛一拍大腿，“要不是有我导师这层关系，我早就让他滚蛋了。不过你放心，他实习期马上结束，到时候我立马让他走人！”
姜临夏没说什么，点点头，默认了周笛的安排。
原本今天姜临夏没打算要来工作室，是被李可纯的一通求救电话叫来的，既然事情解决完了，她便没有多待。
路过邱晨座位的时候，姜临夏抬手敲了敲桌子：“出来聊聊？”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姜临夏开门见山道：“我从周笛那儿听说了，你是因为我的事跟李睿打架的吧？”
邱晨轻轻“嗯”了一声。
姜临夏叹了口气：“谢谢你替我打抱不平，不过，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说什么你管得了啊？”
“可是他胡乱编造你的谣言，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李睿嘴巴恶毒，用词难堪露骨，邱晨不想回忆。
姜临夏不以为意：“让他说去呗，清者自清，我又不在意。”
闻言，邱晨却急了：“可我在意！”说完，又后悔刚刚自己冲动之下的脱口而出，赶紧找补道，“他造你的谣，就是抹黑工作室，罪不可赦。”
姜临夏被他的用词逗笑，又看了眼他脸上的伤，伤口周围有淡淡的酒黄色，看来已经处理过了。
“自己涂的碘伏？”
“不是，”邱晨坦言道，“李可纯帮我涂的。”
“哦~”姜临夏故意拖长尾音，一副意会的表情。
邱晨皱了皱眉：“你不要误会，我跟李可纯只是普通朋友。”
他看了眼姜临夏，又问：“夏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上次来工作室接你的男人，也就是之前酒吧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是。”
意料之中，但邱晨不死心：“可是，你们看起来跟正常的情侣好像不太一样。”
姜临夏再次被他的话逗笑：“哪里不一样？”
邱晨想了想：“我就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那么亲密，说是陌生人我也信。”
姜临夏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你观察得倒是很仔细嘛。不过，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本来就有很多种，只要相爱就行了，不要拘泥于表面形式嘛。”
邱晨追问道：“那你爱他吗？”
“当然爱了。”
“可是....”
他还想继续深耕这个话题，可显然姜临夏并不想多聊：“你别成天盯着我了，什么爱不爱的，你要真这么好奇，干嘛不亲自去谈一场恋爱？”
邱晨瞥了她一眼，悠悠道：“因为我喜欢的人眼光不好，喜欢了个渣男，根本就看不见我。”
姜临夏假装听不懂：“那你干嘛不换个人喜欢？去喜欢一个能看得见你的人不就行了？”
邱晨固执地摇摇头：“我不想换。我要努力变优秀，还要赚很多钱，总有一天她会看见我的。”
姜临夏没忍住给他泼了盆冷水：“人在年轻的时候的确容易爱错人，误将一时的好感认作是爱情，然后沉沦，迷失，蹉跎了岁月。不过，年轻时走走弯路也不全是坏事，等哪天突然醒悟过来就好了。”
邱晨问她：“那你呢？你爱错人了吗？现在又醒过来了吗？”
姜临夏笑得无奈，眼里满是酸楚：“可能，快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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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面天色暗下来，姜临夏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今天竟然是圣诞节。
以往每年的圣诞节，慕锡川都是跟朋友一起过的，几个发小凑到一块儿吃饭喝酒，玩到凌晨才回家，也从来不会带上她。
眼看着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姜临夏问邱晨：“晚上约了人吗？”
邱晨摇摇头：“没有。”
姜临夏：“那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音乐餐厅，为了感谢你今天替我打抱不平，姐姐请客！”她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
正值晚高峰时段，不到三公里的路，姜临夏硬是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寻到一个路边的空位后，她赶紧停好车，拉着邱晨进了餐厅，并没有注意到正门口的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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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餐厅，水前居包厢。
慕锡川一言不发地靠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解锁，查看消息栏，息屏，这三个动作已经被他重复了不下十遍。
最后还是孙耀南看不下去了，端着酒走到慕锡川的面前，酒杯往他手里一递：“闲着没事喝点儿酒吧，别总折腾你那可怜的手机了。”
慕锡川没接，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打个电话。”
铃声一直响过好几遍，对面才缓缓接起，姜临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喂？怎么了？”
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声，一听就知道她没在家，慕锡川不答反问：“你在哪儿呢？”
姜临夏：“我在外面呢，晚上跟同事出来吃饭了。找我有事啊？”
“没事，就看看你在做什么。”
“噢。”
听见姜临夏说和同事在一起，慕锡川默认对方是周笛。
姜临夏从小到大身边也没个亲人，这些年来，不论大节小节几乎都是跟周笛这个学姐兼工作室合伙人一起过的。女孩子凑在一起，不过就是吃饭逛街聊八卦，慕锡川便没多打听。
挂断电话前，他又问姜临夏：“晚上几点结束？用我去接你吗？”
姜临夏立马拒绝：“不用了，我开车出来的，可以自己回去。”
以前每次出门，姜临夏都乐颠颠地盼着慕锡川去接，但慕锡川总说没空，不是让她自己打车回家，就是派老吴去接人。而这次他主动提起，姜临夏却像是在避瘟神般，拒绝得干脆。
说起来，这些年姜临夏老是对他不把自己介绍给朋友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今天慕锡川倒是想叫她一起出来见见人，是姜临夏自己不来的，怪不得他。
慕锡川回到包厢的时候，恰好曹洋刚从外面进来，一见面就问他：“慕哥，怎么没叫嫂子一块儿过来玩儿啊？”
“她有事。”
“有事？可是她不就在店里吗？”
闻言，慕锡川倏地抬起头：“你说她在店里？”
“是啊。”曹洋抬手指了指隔壁，“我看见嫂子就在那边的散台区啊，对面还坐着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