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感冒好点了吗感冒好点了吗感冒好点了吗——】
【沈：收到请回复。】
【沈：（小狗探头jpg.）】
【沈：早饭和喉糖放你门把手上了，起来记得吃。】
【沈：（图片）（图片）】
……
【江小宁：收到。】
【江小宁：（小人敬礼jpg.）】
沈怀川抱着手机，看着对面的回复，嘴角的笑容又是遮掩不住地甜蜜。
【沈：（小人放射爱心jpg.）】
自从江栩宁开始集训后，他们俩日常活动的时间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画室上课晚，九点开始九点结束，但学校七点半就开始早自习了，所以沈怀川起床的时候，江栩宁一般还在补觉，两个人在时间上做不到完全一致。
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沈怀川的热情，无论是带早饭还是等对方放学一起回家，他都一天不落。
唯一不太妙的是，因为最近班里包括陈嘉意、江栩宁在内的好几个同学去艺考集训了不在校，老许最近又换了一次位置，最后一排直接被空了出来，他被安排去了中间的位置，而新同桌竟然换成了班长徐承理。
【沈：你知道吗，老许又给我们换位置了，我新同桌变成了老徐——】
【沈：我怀疑她是尝到了甜头，觉得我适合和你们这类成绩拔尖的坐一起，接受督促。】
【江小宁：有可能。】
【江小宁：但也是好事，没事的时候你可以问问老徐数学题的解题思路。】
【沈：你觉得我缺的是解题思路吗？】
【江小宁：？】
【沈：我缺的是男朋友啊男朋友啊——】
【沈：如果不是你给我讲题那么一切将毫无意义！！！】
【江小宁：。。。】
【江小宁：（小人逃窜jpg.）】
沈怀川盯着那个小人，仿佛要把火柴人的屁股盯出个洞来，嘴角还是那股难以捉摸的甜蜜微笑。
徐承理刚刚搬完东西，坐在自己的新位置上，看着表情诡异的沈怀川，皱起了眉，问道：“你没事吧？”
沈怀川嘴角还是噙着笑，“没事儿啊，怎么了？”
“我以为你嘴巴抽筋了，准备问你要不要去看校医。”徐承理冷冷道。
沈怀川的笑容瞬间垮下来，不是，他刚刚有那么夸张吗？！
“谢谢关心，我没事，就是单纯地开心，想笑不行吗？”他说。
徐承理：“可以，希望你一会在数学课上也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沈怀川：“……”
-
和徐承理同桌的这段时间，沈怀川有那么一点窒息。
当然，不只是因为老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冷漠寡言，也有两人缺乏共同话题，每天一抬眼只能互相问好的淡淡尴尬。
和徐承理待在一起，空气的流动都好似更慢了些。
而沈怀川也终于在这段时间搞清楚自家江小宁和老徐之间的区别了——虽然成绩都是一样的好，但老徐的那种被严良家风潜移默化影响到极致而形成学习惯性和没人管束的江栩宁丝毫不同。
你能问出徐承理以后的目标院校和目标专业，但要继续问他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他只会回答——前景好、就业好。
而江栩宁则完全不一样，他或许会说，因为喜欢、感兴趣，所以想学学看。
这人看上去很冷静很自律，实际上却任性极了。
只会为自己感兴趣的目标熬夜奋斗，只会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稍微敞开一点心扉。
他不需要给谁一个交代，家里也没有可做榜样的父母亲人当范本。
他的原动力只来自于自己。
沈怀川越往深了想，便越是佩服自家竹马。
一扇打开后常年空置冷清的门里，关不住一个自由的灵魂。
而现在，这个灵魂的某一个部分，是对他开放的。
沈怀川自认自己是个没什么宏大理想抱负的普通人，没有特别感兴趣的领域，对世俗的功成名就也没太大兴趣，有时候觉得跟自家老爸老妈一样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这一生也可以过得很幸福美满了。
可现在，江栩宁答应和他在一起的这件事却像是种无形的动力鞭策着他。
沈怀川总觉着自己更要努力，要努力往更高处走，走到真正自由的某处，他的竹马才可以无所顾忌、大大方方地看向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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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晚自习，沈怀川正飞速做着今天的各科作业，为一会去博林画室接江栩宁放学做准备的时候，手机震了两下。
这个点，难道是……
沈怀川迫不及待地从口袋深处把手机掏出来，却是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发来的不可思议的消息。
【陈嘉意：沈哥，你最近在学校吧？】
【陈嘉意：能不能把最近学校发的一些学习资料、笔记卷子啥的发我一份电子版的？各科都要，拜托了。】
【陈嘉意：等我回江北，必定予以重谢。（抱拳jpg.）】
？？？
沈怀川满头的问号，化作一句话。
【沈：你什么情况，被夺舍了？】
【陈嘉意：没跟你玩抽象，我认真的。】
沈怀川还是纳闷，只见对方又发过来几条消息。
【陈嘉意：阿阮最近好像和那个学姐闹掰了，我这不是也在北京集训，离得近吗，所以知道了一些情况。】
【陈嘉意：通过全方位观察那位姐，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沈：什么？】
【陈嘉意：我除了学历不如她，其他方面都完胜好吧。要体贴有体贴，要大方有大方，要美貌有美貌。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发奋学习，等我考上和阿阮层次差不多的学校，她说不定就会考虑我了。】
【沈：……】
沈怀川嘴角抽了抽，这充满追爱激情的理由放在陈嘉意身上，确实合理。
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观察”学姐的。
但既然对方下了决心，他作为同班同学，也是可以支持一下的。
【沈：可以，我回去用平板扫描一份发你，尽量每周都汇总一下。】
【陈嘉意：谢了老铁（抱拳jpg.）】
沈怀川顿了顿，顺着视线看了眼后排拿着笔对着那本《高一数学基础》深深皱眉的齐越，还是出于好心多打了一行字。
【沈：但就你这个基础，我建议最好还是多买几本参考资料，更简单易懂一点的那种。】
【陈嘉意：你在质疑我？】
【陈嘉意：呵呵，以老娘的智商，还需要那种东西？你直接把你们现在做的东西发我就行了。】
【沈：行吧，那祝你好运。】
【沈：（抱拳jpg.）】
-
风平浪静的晚自习终于结束了，沈怀川成功完整了主科的作业，只留了个文综回去继续做，而他刚刚收拾好书包准备去找自家男朋友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的齐越一个健步哭嚎着就扑了上来。
不过扑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徐承理。
“啊啊啊啊老徐啊，你这回一定要救我，数学函数那块，我是真的学不明白——”齐越嚎着嚎着，眼泪花都差点要挤出来了。
徐承理有些无语：“我明天大课间给你讲，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陪豆包了。”
豆包是徐承理家养的白猫，今年三岁，正值壮年，特别可爱的一小只。
沈怀川在一旁笑了，猫奴或许是徐承理这人身上最有人情味的一个特点了。
然而齐越却不依：“不行，老徐，今天数学作业那张卷子主要就是函数的题，你要是现在不教我，我作业都动不了笔！”
“你终于打算自己做作业了？”徐承理转念一想，说，“我看怀川函数那块学的挺好的，今天数学作业都做完了，不然让他来指导你？”
齐越马上泪眼汪汪地望向了沈怀川：“沈哥……”
沈怀川心道不妙，老徐这是调虎离山啊！
他迅速推脱起来：“我？我晚上也不行，你知道的啊，我要去接江小宁放学，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齐越：“有啥不放心的？大江一男的，又不会有人晚上半路上劫他色。”
“你这话不对啊，劫色不分性别，主要是看脸。所以老徐，今晚上的教学任务还是交给你了，你肯定比我专业。”沈怀川反驳道，“我真来不及了，再不过去江小宁要骂我了，先走了啊拜拜——老徐等我有空周末去你家看看豆包——”
沈怀川说完，便一溜烟跑路了。
耳边只剩下齐越的哭嚎和徐承理无奈的低语。
博林那边正好也到了走读的学生放学的时间。
一路上，沈怀川都在绘声绘色地跟江栩宁讲述今天学校遇到的事情。
江栩宁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评论几句。
在他讲到陈嘉意为爱开始好好学习时，江栩宁却不禁笑出了声。
沈怀川说：“你也觉得很搞笑吧，她那样一个整天上课都睡觉的人，居然也要开始奋斗了。”
“不是笑她，”江栩宁顿了顿，“只是好奇你们几个为什么都会因为这种理由……”
沈怀川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理由？不对，哪几个啊？”
江栩宁却不愿意往下说了，“没什么，我觉得陈嘉意找你要资料是好事，至少有个明确的动力了。”
沈怀川点点头，却还在思考刚刚“你们几个都为了这种理由”那句话。
片刻之后，他悟了。
齐越为了夏冉，陈嘉意为了阮清。
而他为了江栩宁。
“对，你说的没错，我和陈嘉意其实也没什么两样。”沈怀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如果不是喜欢你，函数对我来说，也确实是太难了。”
江栩宁看着一脸正经却尽说些荒唐话的沈怀川，不自在地慢了一步。
他莫名觉得对方这个样子，有点像一只不太聪明的大狗，还是平日里超级黏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