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凌董。”

电话拨通，宁聿礼貌称呼。

对面嗯了声，笑着道：“认识这么久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阿姨。”

宁聿垂眸，从善如流道：“凌阿姨，今天发生了意外情况所以没能及时回去，明天我会带凌序回去见您。”

相隔千里的另一边，凌亚芸沉默了许久，才哽咽着连说两个字。

“好。”

“好。”

平复心情后，她关心道：“出了什么意外？你在那边人生地不熟，有需要阿姨帮你解决。”

宁聿下意识摇头。

“没有，只是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机票只能改签到明天。”

凌亚芸放下心，最后嘱咐道：“只要你们都好好的，什么都不是急事。时间发给我，到时候派车去接你们，正好能赶上凌序的葬礼。”

宁聿：“……葬礼？”

挂断电话后，他转眸看向旁边的鬼，漂亮的浅眸眨巴眨巴，假装拿着麦克风，攥拳举到他面前。

“有什么感想？”

凌序扬眉：“什么？”

“有幸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宁聿顿了下补充，“还是二段葬。”

凌序眼睛转悠半圈，最终停在宁聿手腕露出的红绳头上。

“亲爱的，你帮我做个陪葬品吧。”

宁聿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十分珍视生命地给这个请求加了一个条件：“只要不是我的尸体。”

半个小时后。

木屋东南角的观景窗下，星辰四海，一人一鬼坐在底下正认真摆弄着一根黑绳——材料有限，这绳子还是从兜帽里抽出来的。

宁聿第一次发现，自己不仅在养植物上毫无天赋，手工一道也很难吃得上饭。

“这样这样这样？”

经过他的一阵努力，黑色绳子在洁白修长的手指上绕成一团，美感十足，成果为零。

他心虚地抬眸：“怎么办？”

凌序握住他的手，随意地捏捏骨节：“叫一声凌老师，我再教你一遍。”

宁聿顺从：“凌老师。”

凌序弯眸，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拉向自己，展臂将他环在怀中，在他耳边低声道：“如果这样，宁聿无论多笨我都包教包会，怎么样？”

宁聿终于慢半拍地明白他心里在演什么小剧场，抿唇忍了忍，再次拿出那个理由。

“我是病人。”

“我只是抱着而已。”

“你太冷了。”

凌序从背后环抱不动许久，就在宁聿反思是否不该拒绝时，他开口答应：“好。”

“不过亲爱的，等你病好后，再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鬼偏头在他脸颊轻吻，松开了怀抱。

宁聿抿唇保持倚在他怀中的姿势顿了顿，垂眸小声道：“要不，你把暖气再调高几度？”

凌序假装没听到，偏头问：“什么？”

红晕已经弥漫到青年脸颊。

玉白染霞，像夕阳下软绵绵的云朵。

宁聿拉起他的手握住绳子，破罐子破摔道：“去调暖气，教我，我很笨，可能很久都学不会。”

滴滴，木屋的暖气自动上调。

凌序心满意足地将青年往怀里托了托，冰凉的双手与温暖的双手交握，兴致勃勃继续。

“我们宁聿宝宝那么聪明，怎么会学不会？来，凌老师教你。”

宁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