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

再次卡点的王姐拎着自己的咖啡来到工位，偏头跟隔壁的青年调侃。

宁聿回头，弯眸笑着点点头，转回面对电脑又忍不住幽幽叹气。在遗愿清单没有拿到以前，前途仍然未卜。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对方可以交流，暂时不会有奇奇怪怪的梦境困扰。

宁聿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到凌序的妈妈，凌亚芸女士的聊天框，发去一条消息。

【凌董，您好，我有件关于凌序的事情想要跟您聊一聊，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早会结束后，宁聿收到了回复。

【下午三点后，随时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好的。】

回完消息，宁聿举着手机，小声念叨：“今天实验不忙，我下午就去告诉她。凌董应该没有什么心脑血管疾病吧，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吗？”

文字输入框里哒哒出现一行字。

【放心讲。】

得到亲生儿子的肯定后，宁聿点点头。下午三点十五分，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完毕，他发了个五分钟后到的消息提醒，乘电梯坐上十七楼。

凌序大学毕业进入公司后，凌亚芸大胆放手，将手头一切交由儿子负责。自两年前起已经不再兼任任何实职，实现提前退休。

仅仅三四个月的时间，五十岁的她不仅要经历丧子之痛，还得迅速收权，重新接手公司事务，十分忙碌。

见出现在面前的青年，她捏捏鼻梁笑道：“人老了，精力果然不行，还是得让年轻人来。”

宁聿心底有些担忧。

如果等会儿董事长被他两句话吓进医院，自己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凌亚芸伸手示意他坐沙发，等助理送来茶水后，她才和蔼地笑着问：“小宁，你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吗？”

宁聿捏着茶杯，点头。

他看了眼对方，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在说之前，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看他一副严重肃穆的模样，凌亚芸好笑道：“阿姨打拼这么多年，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难不成你想告诉我，凌序活着回来了？”

她好笑得调侃。

然而对面青年的表情越发凝重。

笑声戛然而止。

“……真的？”

宁聿肯定：“他变成鬼回来了，自葬礼后一直都在我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隐去某些不太合适的私密细节，将葬礼之后接连不断的梦境、相亲对象被袭击、昨晚正面交谈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一遍。

听完这些话，凌亚芸手抵着下巴，面色深沉。

宁聿思索着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对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转头突然来了一句：“小宁，带身份证了吗？”

宁聿一脸茫然。

关他的身份证什么事？

“算了。”凌亚芸又摆摆手，起身拿起办公桌旁的包道：“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李主任那里我会通知。”

宁聿只能顺从答应。

约一个小时后，青年坐在宁海医院精神科主任面前，神情麻木，脖子上还挂着自己的工牌。

凌亚芸站在旁边，关切地跟医生交流情况：“自从我儿子去世后，他好像受了刺激，幻听幻觉幻视，还说凌序一直都在他身边！”

医生询问：“他们的关系是？”

“小宁是我儿子的暗恋对象。”

说到这里，凌亚芸看了眼沉默坐在病人位上的宁聿，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对我儿子同样用情至深。”

精神都出问题了。

医生闻言也有些感慨，边朝电子病历本上敲记录，边言语安慰：“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小伙子要往前看呐。”

宁聿双眼无神，点点脑袋。

他也很想往前看。

可是正在捏他耳朵玩儿的鬼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