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宝望着奖状上写着初雪的名字，说：“那我们现在要去找章司机吗？”
笙笙总是这样。
嘴上说和我没关系，其实心里老在意了。
游观笙把东西装进透明塑料袋里，说：“不着急。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她说初雪出现在她梦里，看来……心中压力不小。”
以初雪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随便去别人梦里搞事情。
做梦的人心里有鬼。
或是……
遇到特殊异能的哨兵和向导，被入侵梦中的世界也不没有可能。
卷宝语气变得兴奋起来：“这么说，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你猜这次能揪出来多少人？”
游观笙冷淡道：“反正和我没关系。”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眼神看着别处半晌没再吭声。
一个当年规模不大的冥币印刷厂，在两代人的努力下，成为知名企业是很正常。
但如果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这事。
那么。
游观笙也觉得没自己出现的必要，毕竟初家对初雪死亡的态度，就跟死了猫猫狗狗一样。
不举办葬礼。
不做送别仪式。
也不把人埋了。
而且初雪的命格很不错，旺家。
为什么……
游观笙想到某种可能背脊发凉，“希望这次真的是我想多了。”
哪有人为了自己的发展，会把亲生骨肉做成祭品的。
而且。
就算成功了。
以后也会祸延三代，灵魂也不得安息。
很有可能会带着因果循环到下一世。
游观笙转念又想，对于有些人来说，孩子的确就是商品。
他们疯起来，根本就不会考虑身后事，和子孙后代会怎么样。
初雪死后。
印刷厂的生意确实好的不行，再加上投资别的产业，立马就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厂，扩大规模。
而张家却因为张秋浓的死，变得日渐低沉。
游观笙自嘲地一笑：“再想下去，我可就真的有点仇富心理了。”
卷宝瞅了眼不断跳楼的几只鬼，“那些要管吗？”
游观笙并未看过去，“需要我管的时候再说。”
这些鬼年轻的时候肯定冲动得不行，只想着解脱，也不想想死后人家阎王是否会收留。
初氏办公大楼。
明千纾搬着外卖箱走进去，保安好心给她开了门，“小明，今天又是你送员工餐啊，你们老板也太抠了，不知道帮帮你。”
明千纾想起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老板是游观笙，笑道：“和她没关系的，今天还是放用餐区？”
保安努努嘴：“不了，今天初总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估计开完会，他们可能就在这吃饭，或者不吃。”
明千纾愣了下，“这样啊，一定是初总自己压力也大，才会没有绷住。”
宝保安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说：“哎呀。和你这个外人说不清楚，还是少知道最好。”
明千纾也没再逗留，把东西摆好才走，“东西都齐了，记得给个好评。”
说完。
她观察了整个大厅的布置，没有鬼里鬼气的邪门玩意，都是些很正规的招财进宝和辟邪的摆设。
方圆十里。
一只鬼都没有。
看样子。
初阳春对风水的把控很好。
明千纾这两天一有机会来初氏送外卖，没见到初阳春本人，倒是和保安大叔与一些白领混了脸熟。
她想让精神体零氿帮忙查看下会议室的内部，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
先不说容易被初阳春身边的高人发现，而且被人知道她的精神体是什么，也是一种麻烦。
明千纾打算回不咎，车子差点撞到一个老大爷，连忙赔不是：“对不起。”
老大爷眼神不太好，说：“年纪轻轻的，开车也不注意，以后这么莽撞，是不会有小姑娘要你的。”
明千纾笑道：“是是是，您说得对。”
好在人没事。
不然别说医药费，估计别的后续问题也会接憧而来。
老大爷嘀咕着：“还是我老章骨头硬，不然就被这小年轻给撞散架了。”
保安笑道：“章叔，您又来了。”
章叔戴上老花镜：“是啊，来找老板要退休金。”
保安听到退休金露出嘲讽的表情，不知是为了什么。
明千纾听到这才离开，她注意章叔腿脚似乎不太方便，但衣着打扮很是讲究。
嗯。
一种暴发户对名牌的讲究。
明千纾领到今天兼职的薪水，在购物软件给明安喜买了好看的小裙子，剩下的都被存进小窝存款里。
她的梦想是有个像明家之前那样的房子，以后和家里人住在一起会热闹些。
明千纾想给游观笙发消息，猜测对方现在可能还在忙别的，只好作罢。
而这时，很久没有和她有沟通的零氿说话了：“你有心事。”
“没有，如果为了买房发愁也算的话。”
明千纾可恨自己没有能力立刻买房，不过这个也不一定是她的执念。
就是厌倦了为搬家，不得不挪地方的感觉。
零氿说：“我刚才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你之后出门注意些。”
明千纾早就习惯，它用冷漠的语气说关心的话，“嗯，好，谢谢。你睡了这么久，有没有好点？”
之前执行任务。
她和零氿都受到一定的重创，他们都很清楚没有调理好之前，轻易动异能会有反噬。
零氿说：“还好，不然就像惑一样消失了。”
或是俞菲然的精神体。
一只战斗力很强的狮子。
明千纾想起因公殉职的俞菲然和或，叹了口气：“任务失败后，我一直在想究竟哪里出了错。”
至今。
塔里的人对那次的任务讳莫如深，仿佛承认王远的魂魄还在，是种末日来临的恐惧。
零氿吐了口浊气，说：“没有内鬼的话，就是哨兵塔不团结所致，你忘了，你上次执行任务，好心救婧蝴，她呢？直接把你当人肉垫板。”
明千纾垂下眼帘，“好了，都过去了。识人不清，确实是我的问题。”
说起来。
已经很久没见到婧蝴。
上次听见这个名字，好像还是对方升职的时候。
明千纾打开不咎的大门，看到初雪瑟瑟发抖的样子，皱眉，“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