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六月让人好好看着朝露，才说：“我也不清楚。她是特殊的多精神体的向导，现在她变成这样，很容易被人利用。”
当年。
朝露想剥离精神体，成为一个普通人。
但这是逆天行事。
而且。
剥离精神体的哨兵和向导，生命力会极速降低。
这些年从未有人成功过，也没有谁愿意尝试。
朝露之所以选择这么做，多半是真的为了过上普通人类一样的生活。
目前。
旧的危机没有解除，朝露这个想法必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游观笙感觉自己问了也白问，只是说：“麻烦继续帮忙照顾好朝露。于谝的事，我处理得确实不够稳妥。”
广六月想说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纠结这个，后来又觉得这话不能随便说。
向导可以控制一个哨兵的精神，拥有绝对的精神压迫和安抚主导权。
一个向导精神错乱。
原因可就好太复杂了。
“我会照顾好朝露的。”
广六月让人加紧看护，省得朝露突然又发作。
游观笙挂了电话，查询老人院的地址，把这个归纳在后面的行程里。
现在她过去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张秋浓和初雪的事倒是没必要焦虑，主要是朝露的情况很难说。
卷宝瞅着游观笙的神情，说：“笙笙啊……朝露她的精神状态很有可能真的调整不过来，她的精神体已经休眠很久了，这是其他向导和精神体都极少遇到过的。”
说白了。
就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状态。
休眠不过就是还剩半口气。
游观笙把车停下来，说：“毁掉一个向导的精神体哪有这么容易，朝露会这样，是因为那个人死了。”
“于谝？”
“当然不是。那种人渣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痛不欲生的。”
“哦，颜雩啊。”
卷宝记得朝露一直喜欢的人是颜雩，也是个向导。
颜雩当时是奉命追捕朝露，没想到两人竟是分手多年的恋人。
再后来。
于谝为了整垮朝露，要杀了她，最后被颜雩阻止。
结果却是颜雩死了。
从那以后。
朝露陷入半疯的状态。
是不是真的疯了。
恐怕只有朝露自己清楚。
游观笙手里的罗庚转个不停，她说：“我一直找不到颜雩和于谝的魂魄，而且两个向导的结合，不像哨兵和向导那么顺利，颜雩的消失，必定会给朝露带来巨大的痛苦。”
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售后问题。
痛苦这种事。
得看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以及事情的影响程度。
卷宝叹息：“真是造孽哦，咱们当初要是看完风水跑路就好了。”
看完风水没多久，于谝也来找不咎处理事情，不过都被笙笙给搪塞推掉。
再后来。
因为一些原因，不咎站在了朝露这边。
然而。
还是没有避免朝露被变相关着的可能，不然朝露现在起码还是个自由身。
游观笙看了眼武绛小学，“我总觉得这事儿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隐患，不能不防备。”
上辈子没出事之前，她就在担心朝露会有别的后续。
还有其他人事情。
总之。
游观笙还是觉得两边都查，能省点时间。
卷宝说：“都怪那个于谝……明知道她们俩有一段，还故意匿名举报，如果颜雩知道那人就是朝露，肯定不会贸然行动。”
“不一定。颜雩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听最高指挥官的话。打住，今天是来小学一日游。”
游观笙提前了一天来到学校，就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别的钉子户，说不定他们知道关于初雪姐弟俩的事儿。
卷宝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觉得五年前的哨兵塔比现在还要森严，朝露违背规定非要去普通人社会，没有被严惩，已经算是幸运。
学校。
刘老师觉得后背不是很舒服，就好像湿气加重，让她连带着觉得手背的湿疹复发。
“老师再见！”
“再见。”
刘老师笑眯眯对放学的孩子们挥手，偶尔会看到门外报废的校车，眼神暗了暗。
初雪就这么盯着刘老师看，她心里的感觉告诉她，有点讨厌这个老师。
初雪想弄清楚刘老师有没有隐瞒别的，刚靠近对方没多久，就听到游观笙说：“小朋友挺心急的嘛。”
初雪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往后退，“游姐姐……”
游观笙没惊动刘老师，对初雪笑：“别以为卖乖，我就可以当做没看到。”
初雪紧张得低下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想读取她的记忆，总觉得她那天和小纾姐姐说谎了。”
“你不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是不记得，所以我才要确认究竟什么是真的。”
“当你质疑一切的时候，说明对你而言都是假的。”
游观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是觉得也许刘老师真的隐瞒了真相，但事情具体的经过如何，恐怕还得问初家和那个司机。
初雪因为太伤心，面孔又变成惨死前的模样，“可是二十年了，我居然都不知道时间流逝得这么快，我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初家真的对她这个女儿无所谓？
游观笙想起自己临死前，也是很想问究竟是为什么，看着初雪的眼神变得无奈，“你还记得张秋浓吗？”
初雪睁大眼睛，“记得，就是那个老爱抓我辫子的男生，可讨厌了。要不是我爸爸要求我和他做朋友，我才不搭理他。”
说着。
她愣住了。
还记得这些事，其它的却毫无印象。
初雪脸色变得难看，又说：“我还记得，他……好像也死了，是为了保护我。”
车祸发生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家伙想拉住她，没想到他们都死了。
游观笙观察着初雪的灵魂状态，轻声说：“死后。你有再见过他吗？”
看来。
张秋浓真的很在意初雪。
就像颜雩对朝露。
初雪像是怕冷一样瑟缩肩膀，“好像没见过，只有我每天在车里徘徊，不过，遇见小纾姐姐后，我可以去的地方也多了点。”
游观笙配合地询问：“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