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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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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再次被安排去带孩子。

夏油杰则在孔时雨的牵线下,安排到收受金钱、愿意定立束缚的诅咒师那里,跟随他调伏咒灵,学习咒术相关的知识。

孔时雨安排的诅咒师姓丸岛,真名不详,家系出身,家中有传承,对咒力了解甚详。他的情况特殊,不是因杀害普通人、四处作恶才被判定为穷凶极恶的诅咒师。而是因在战后不肯听总监部调遣祓除咒灵、叛逃出高专、得罪了高层才被逐出咒术师联盟。

因为害怕被总监部盯上,丸岛活动时会特意避开京都和东京这两处咒术师集中的大本营,也从不在“窗”眼线密集的地方暴露自己,他自有一套生存方式,会在黑市买卖消息,对日本活跃的咒术势力版图了如指掌,夏油杰跟着他,避免了提前被咒术界发现的可能性。

丸岛对夏油杰印象很好,少年人吃苦上进,实力也很不错,按照束缚,他不需要出手,夏油杰依靠自身实力挑战不同等级的咒灵,将其调服。如果身上刚好有合适的委托,夏油杰负责对付咒灵锻炼身手、丰富库存,丸岛还可以坐收佣金。

等到熟悉起来,他对夏油杰透露坚定不愿靠近京都、却会偶尔在东京徘徊的缘由——京都是总监会的大本营,而那里的高层是不将平民咒术师当人看的。咒术师等级呈金字塔结构,最多的咒术师处于二级以下,一级咒术师凤毛麟角,多的是位居底层的三四级咒术师。他们实力参差不齐,资源有限,接触不到更高阶层,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因被无处不在的咒灵困扰无法回归普通人生活,只能紧紧依附于总监部,被其拿捏。

日本战时形势紧张、咒灵最多的那几年,咒术界严重缺乏人手,利益熏心的高层还忙着跟御三家叫板、争权夺利,不肯在内务省面前低世家咒术师一头,向下安排的越级任务基本都是送人去死,无视咒术师性命,将其视如草芥。

就像在饥荒的常暗岛上士兵被剥夺了自杀后退的权力一样,极限形势下,临阵脱逃的咒术师,也会遭到总监会的除名追杀,斩断他们的后路,逼迫他们不断献出生命。

丸岛无法忍受,就是那个时候离开高专的。

他不是英雄,没有足够的觉悟和大义,做不到为了普通人的安全牺牲自己。

现阶段,他的的目标是攒下足够的资金,换个身份去国外度假生活。那里咒灵很少。

他没有考虑过横滨,基本踏入过咒术界的咒术师都不喜欢那里。

夏油杰心灵遭遇地震海啸,内心就犹如一座即将引发极大规模爆发的超级火山,无数震惊、不解、怨愤正从火山口喷薄而出,汹涌澎湃、铺天盖地,一切的幻想坚持纷纷破碎。

在□□时,刑讯室、训练场、医院病房、夜深人静的宿舍,无数次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一度将咒术界视为乌托邦、心灵支柱,但在丸岛口中,现行体制的咒术界是一个腐烂恶臭的地方,阶级固化,甚至没有现代社会开放。总监会高层掌握着对咒术师的生杀予夺,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天生高人一等,一些没有势力的小家族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只能受其奴役。

非要说,还似停留在封建时代。

丸岛之所以没有换个职业,只是做这行来钱更快,虽然高危,但报酬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丰厚,且他父母都是咒术师,不曾过过普通人生活,没有其他谋生技能,自小也习惯了。

什么斩杀怪物、保护弱者的正义、在无人知晓的阴暗面忍受孤独,是少年Jump才喜欢的热血题材,大多数咒术师做这行,只是无路可走、迫于生计而已。

而总监会,定下保护普通人的准则,也只是为了获得世俗政府的支持,维持自身的特权。

夏油杰得到答案,浑浑噩噩地离开了东京,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抽离,套上一层厚厚的隔膜,无法再感受这个世界。上车前,受森鸥外委托赶来见他的孔时雨递给他一份材料,上面赫然记录丸岛在离开高专后,曾屡次故意捕捉咒灵残害普通人,再将其祓除,以获取委托资金。

夏油杰最后一丝温情与期望消耗殆尽,他以为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存在,坚信英雄的付出都会有朝一日获得回报与喝彩,但原来没有与恶龙对抗的勇士,也不存在神圣的痛苦,所谓正义的伙伴,活跃在无人处的孤胆英雄,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每个人最终,都只是为了自己。

行善,作恶,都是为了得利。

他从横滨站出来,气候晴暖,阳光明媚,横滨的天空不曾被阴郁的负面情绪遮蔽,一望无际,毫无阴霾,他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被笼罩在心头厚厚的乌云下,苦涩地能滴出胆汁。

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没有归宿。寄托中的理想乡,从不存在。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将他唤醒,低头看来电显示为“森医生”,夏油杰猛地受到惊吓,无形的膜打碎,耳边的人声和车水马龙恢复了真实的流动,才有脚踏实地之感。

随即,他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森鸥外会打来电话,无数的疑问和惊悸将他从心灵的深渊解放,只感到迫近的焦虑,心里像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撕咬。

森鸥外给他留下无法抹去的阴影。

对方是高山,遮天蔽日,不留下展望的视野。是禁锢,是囚笼,是一个代表命令和掌控、无法违背的符号。少年下意识感到恐慌,无数种可怕的设想源源不断从心底冒出来,害怕自己又因某件事得到责罚,更害怕会再次听到那淡然的失望否定的语气。

对于森鸥外,他情感复杂,畏惧,害怕,忌惮,信赖,尊敬,崇拜,仰慕……种种皆有,唯独没有厌恶。在他内心最深处,他渴望效仿森鸥外,成为他那样的大人,不是追随他行事,而是希望有他的气度风范,有他冷静的头脑和坚定的内心,给人撼然不可动摇的坚定感。

既能成为温和有力的保护者,又是冷酷理智、运筹帷幄的领袖。

自知不成熟的夏油杰将其作为理想榜样。

因此,他更从心底畏惧会遭到对方冷淡的否定。听到失望的语气,那比愤怒和惩罚更可怕。他害怕被放弃,后者,至少说明他是被期待着的。

来自地狱般的铃声催促响着不停,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键,放在耳边,假作镇定道,“森医生,我是夏油。”

“夏油君。”电话那头传来温和醇厚的男声,尾音稍稍上扬,独特的咬字方式经由电波化,依旧丝滑流畅,“你到横滨了吗?”

因他态度亲切,不是因自己哪里犯错,夏油杰紧绷的身体略放松了些,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谨慎回道,“是,已经下电车了。”他四处看了看,发觉今天交通不错,补充,“很快就能回去报道。”

森鸥外轻轻“唔”了一声,道,“那个不急。”

他避而不谈,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像是普通的长辈般闲聊,口吻和煦地像是春天晴朗的风,“今天天气不错呢,夏油君抬头看到天空了吗?颜色很清亮吧。樱花开得也很好,四月初的横滨是樱花季,山下公园的樱花林配上蓝色的海岸线看,风景真是一绝。这样的绝景,下周就看不到了,若是错过话真的很可惜。”

“所以,”他提出邀约,“夏油君也来赏花吧。”

赏、花?

夏油杰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失聪,或者是幻听了,他禁不住怀疑,也许从坐上东京来的电车开始,他就疲惫地陷入了睡梦未曾醒来,此后的一切更是幻想,否则怎么会听到森鸥外说出这种话呢?

他摇摇头,想要将自己晃醒,左手用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后,才不得不接受这是比梦境还不符常理的现实。至于原因,以他的心思,是绝对无法探测出森鸥外的想法的。他长时间没有回应,森鸥外疑惑呼唤,“夏油君,夏油君?……你在听吗?”

“是。”夏油杰回神,慌忙把手机接回耳边,“抱歉,我刚刚有点走神……”他小心翼翼确认,“您说的是‘赏花’,是吗?”

“对哦。”森鸥外语气轻松,像是完全没有听出他质疑,宛如在咖啡里加入砂糖,那样理所当然的口气,“横滨的美景可是限定版本。虽然工作是主线任务,但是适时的放松也是必不可少的休闲呢。”

他自顾自地替夏油作出决定,完全不顾虑本人的看法,“总之我们现在就在山下公园这边,夏油君赶快过来吧,坐车到中华街,站口附近一百五十米有……”

“——欸欸欸不要啦小幸子~”对面的声音变得惊慌失措,突然飘远了。

任凭怎么贴近、放大音量也听不清晰,森鸥外中断对话,沉稳语气变得充满感情,只有面对心爱的幼女才会露出这样一面,死缠烂打,“让我陪你去买嘛,我很快就好,就一下下,不要和爱丽丝抛下我先走啊!有甚尔君也不行!……现在?我在打电话啊,不不不根本没有你重要嘛小幸子,我最喜欢你啦~相信我嘛。”

森鸥外语调抑扬顿挫,哄着失去耐心的幼女,然而现实中,幸子歪头,清清淡淡地望着他,干净稚嫩的脸颊,如白瓷琉璃,两缕乌色的细发垂落,贴着耳畔,有不带烟火气的幽静感,她苦恼,看一眼远处人气火热的和菓子摊贩,很想自己去挑选,讲着道理,“可是金鱼果冻很快就卖完了,森医生喜欢我,也不能帮我变出果冻啊。”

蔚蓝的天空一般清澈的眼睛包容地望着他,泛起湖水柔和的涟漪,道,“我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森医生不要发脾气了。”

“我不想和你分开嘛,小幸子。”森鸥外没用地哭诉,“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一起出来玩。每分每秒都想看到你。一分钟不在我视线下我都不能接受!这么可爱的幸子万一被别人偷走怎么办!我肯定要后悔到一头撞死了!”

爱丽丝在一旁点评,假装从他身前路过,故意踩他一脚,“戏精上身的林太郎是屑!”

“真的很快就好了。”森鸥外双手合十乞求,“十秒,不,五秒!五秒钟好了!”

夏油杰依稀听到清澈稚嫩的童音,像是商议好了,森鸥外将话筒放回耳边,恢复正经的口吻,但语速加快,“一百五十米处有一家拉面店是组织的据点,将行李寄存在那里就可以了,交通工具也安排好了,对了,记得将樱饼带过来哦夏油君。”

说完,他利落地挂断电话,夏油耳边只余“嘟嘟——”的忙音。

少年表情是接受过量信息的茫然,要……带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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