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当时我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J大学生食堂二楼餐桌，硕士生笑道。
“真的啊？小魏总？”有人打趣道。
“但对方说是高中同学。”
“……叫我名字就可以。”魏延庭在吃饭的间隙说。
“诶，不是吧？延庭，”又有人开口，“上周还有信院的学妹还问我你是谁，你恋爱的话好多人会伤心。”
我现在就很伤心。魏延庭想，可恶，他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他看向隔着几个过道的那张桌子，代启年和他的室友们坐在一起。他的beta好像说了句什么，对面那个男生笑得真的好夸张，像他参加过的宴会上的那些机械的捧哏者，真让人厌恶。
他们在说什么呢？太远了，人声嘈杂，alpha的听觉无法发挥作用。
代启年住的四人寝，看样子他们一个宿舍都是beta。他们呆在一起看上去很和谐也很放松，可能代启年和谁待在一起都放松，那人并不一定是他。魏延庭没来由地想。
“延庭？怎么了？”这桌的人问他。
“……没什么，”魏延庭回过神来随口瞎编，把重点从个人情感偏移到工作室发展，“他之前和我一个高中，现在也在信院。刚刚在和我说，他的同学和前辈，研究生也在考虑读人工智能，问我们合不合适、缺不缺帮手之类的。”
“那挺好啊，”很快有人接上话，“正好现在确实缺几个干活的，而且我们几个本科也都不是读ai的，说不定是正正好好的同门。”
“就是，那时候哪有ai本科，大家都学的cs之类的，不过现在好像有几个学校新开了，小魏总，你们A大是不是就有？”
CS是的计算机科学专业，在J大和代启年的软件工程一样，都隶属信院。
“今年刚试点，不过课程好多也是和信院混上的。”魏延庭把话题拉回来，“那如果你们也觉得ok的话，我回头和他们说，有人想提前实习还要麻烦你们面试。”
“怎么能说麻烦呢，本来也是我们要做的，而且现在有的本科生很厉害的，对吧？”吃饭的几人都说，“要是报考本校，研究方向合适的话，说不定还能帮忙推荐导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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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午代启年下了课来找他的时候，魏延庭正在停车场等他。
他们一般就是这样。或者偶尔魏延庭会来信院楼找他，车停在J大停车场，他们一起去买杯喝的，然后晃晃悠悠去附近游荡，当然也不一定是人散步，有时候是开着车，人坐着让车散步。
“不过你基本每天在这，都不用去上课的吗？”代启年曾对此发表过疑问，
“平时不太用，人很多，有的课去晚了要站着听，来蹭课的也有。反正点不过来名。”魏延庭说。
代启年：“……哦。”
“而且考试前教授会发录音，倍速复习一下就行；顾珉也在那节课上。”
“顾珉和你同班？”
“隔壁班，但也是经济学，现在课都一起上。”魏延庭说，“其实吕逾也有课和我一起的，有时候也能勉强顶个人用。”
“行。”关于这个话题，代启年关心的问题问完了，奶茶也喝完了，把杯子扔掉之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然后话锋一转：“你觉得真实的人会为了十几年前的初恋对象复仇吗？”
正准备继续介绍自己名义上母校的魏延庭：“……啊？”
“比如分手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前情人过得很惨，并且他们分手另有隐情？之类的。这种你觉得可能吗？”
“Emmm……不知道。”
“你的话会吗？”
“不会，我分手的话可能不太关心前任之类的。”魏延庭想了想试探着问，“你会吗？”
“不会。”代启年肯定地说。
“那果然还是被骗身骗心，哦，还有骗钱，多年后一直念念不忘，伺机报复主角？这样比较合理吧？”beta继续说。
“……你写到哪儿了？上次不是在聊商业复仇？”
“是啊，”代启年自然地说，“但现在需要一个情杀理由，因为亲情、友情、事业的线都做完了。只不过我本来计划这条支线是一个爱到变态的故事，但现在感觉还是恨更能支撑，更好。”
“……无人生还的本子？最后要全死光？”魏延庭问。
“不完全，但类似吧。”代启年说着打开写作后台，他今天还没看数据。
“那……要不要让魏檀乔帮你宣传一下，他最近好像在参加什么综艺，居说收视率还行，可以让他在休息的时候看你的小说，反正一直有摄像机——”
“额，不了吧，”代启年说，“我刚刚更新没多久呢。”
“也是，”魏延庭的车载蓝牙提醒他收到了消息，“而且很难说让魏檀乔看你的小说会不会起到反向宣传的作用，他的高冷人设感觉已经要崩塌了。”
代启年：“……应该不至于。”
“他参加的什么综艺？最近的话……《合租屋》那个是吧？”beta问。
“谁管他，你看过？”
“没有。现在看看。”说着已经打开了视频软件。
“今天可能不能去南边吃饭了，”在红灯间隙看了信息的alpha说，“魏瞻、我爸，今天去那边应酬，最好还是不要碰见他比较好——你在听吗？”
“这个人好眼熟啊。”代启年已点开了综艺第一集，进度条滑到中间，指着一个棕栗色头发的omega，“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郎维玉？”魏延庭瞥了一眼。
“谁？”
“我们高中的，小我们一届，现在应该高三，”魏延庭记得有次电话里魏檀乔提过一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公司的后辈，但估计是带着来露脸的，“他演过什么剧没有？”
“在看，”代启年调出wj百科，“郎，哪个‘wei’，唯一的唯？”
“维系的维。”
“哦，找到了，是他啊！那个很好看的omega，”代启年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可爱得模糊次元的omega，眨眼和wink堪比2D live，“演过一个微电影，看海报是文艺片？”
“嗯，”魏延庭说。说起来他上次碰见郎维玉时，那家伙好像说在准备艺考，“他是想当演员吧。”
“那不是挺好，”代启年点点头，“他很漂亮啊，应该说非常可爱，感觉戏路挺广的，应该很多人喜欢这中长相吧——我是说，特别是alpha。”
前面的车起步慢了些正赶上变灯，一个紧急刹车把后排车全逼停。一排车像被噎住似的停下来，后面即刻有人奋而降下车窗扯着脖子骂。
“你上次也这样说。”魏延庭的眼神正好扫过omega的照片，“两年前。”
“啊？那是因为他确实很好看。”代启年说。
“是吗？”alpha靠过来玩他拧着劲儿的安全带，“但好看的人很多呀，可你单单只夸他。”
代启年放下手机，他的雷达终于感知到空气细微的变化：“……当然你也很好看。”
“谢谢，”alpha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但是我最喜欢你。”
“我知道，”代启年又跳回了综艺《合租屋》，“晚上吃什么？不是说不去南区？”
“嗯。”又变灯了，魏延庭的手只好缩回来，“那最好也不要去西区，可以吗？”
“这个点，”代启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七点多了，“好晚，那要去我家吗？就在这附近。”
“啊？”
“冰箱里应该有吃的，正好今天没人，我哥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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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代启年才发现，冰箱里确实有吃的，但能10min内吃上的他哥之前包的饺子只有十几个了。
Beta又穿上鞋：“你先进，我去趟楼下超市。”
“一起吧，我还没脱外套，”魏延庭说，“买什么？”
“预制晚餐和现成饮品。”
魏延庭：“……”
行吧，烤牛肋排和牛尾汤现在都没有，偶尔吃牛肉饺子也挺好的。
回来后代启年烧上了水，饺子放在一边，他坐在餐桌边玩手机。
“衣服给你挂在衣架上了，可以吧？”魏延庭问。
“嗯，随便放。”
“水好了？”
“应该没有，你要洗澡？”
“……我是说饺子的。”魏延庭走进厨房，“开了吗？”
“！好了。”代启年赶紧放下手机，把被水蒸气顶开的锅盖拿起，混着煮上饺子。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代启年问，”想洗澡的话现在也可以。”
“……等下吧，这边几分钟就好的事。”
Alpha说着在锅边活动着肩膀，今天坐得时间有点久，应该活动一下。魏少爷虽然在家不做饭，但他看代启年的一心二用，十分担心饺子或煮锅谁承受不住，被烧得破皮或者没了底。
“要不要用肩膀按摩仪？在桌子抽屉里。”代启年注意到他的动作，放下手机。
“你买的？”
“我哥买的，不过我也用过，还可以。”
“……算了，”魏延庭想起上回见到代启年的omega哥哥的场景，估计那人要是知道他用了自己的东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要不你先看喝点什么？代启年打开柜子，把内容展示给alpha。
一排高度数酒按照颜色深浅和瓶子大小有序排布，站成方阵。
“你买的？”alpha有些意外。
“我哥的。我们可以先预支一瓶，明天走前给他补上。”
“……但你不喝吧？”
“所以我刚刚买了可乐，可以兑着。”beta说。
“那我们刚刚怎么不买一瓶？”
“……忘了。”
“……那就伏特加吧。”魏延庭眼睛点了下最外层颜色透明的一瓶。
“你很喜欢伏特加？”
“不是，这个刚刚楼下我看到了，方便补货。”alpha说，“开酒器有吗？”
代启年：“……抽屉里，应该。”
“第几个？”
“第二个？也可能是三或者四。”
魏延庭看着beta转了两圈才从消毒柜里拿出盘子和碗，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两个酒杯。
魏延庭：“……这真是你家吗？”
“嗯，不用担心非法闯入，就是有点忘了。而且东西不是我放的。请坐。”
Alpha顿时心下了然——怪不得他家收拾得如此利落。肯定是那个omega的手笔。
魏延庭把餐具摆上桌，拉开椅子坐下了，这里实在不方便他们两人来回走动，感觉十分容易打碎那位omega精心拾掇的地界。
“要多少？”代启年想了一会儿，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两个酒杯。
“先给我一点吧。”魏延庭说着拿过杯子。
无色液体入杯，旁边的那杯伏特加混入棕色表面冒泡的液体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干杯。”代启年说。
“你好像一点不担心我。”魏延庭说。
水又开了，混着气泡破裂，饺子馅儿的香散出来。
“我很担心你啊，”听到响声的代启年起身，“不是说你可以先去休息吗？”
“那为什么说是高中同学？”魏延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