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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chapter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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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狭窄阴暗的楼梯,爬到七楼,越往上走,楼梯台阶上的土越厚,墙角的蜘蛛网也越多,他的呼吸也越难受。

看到702房号,霍骁然停下,屈指,敲几下生锈的铁门,没人应。

他抬脚踹,本来以为需要多踹几下,但第一脚门就开了,像是里面的人知道他会进来。

是个一居室,除了客厅还有一间卧室,进门,走不了两步,右拐就是客厅。

逼仄的空间,发出腐味儿的几样木制家具,凹凸的地板,霍骁然扫一眼,然后抬脚走进去。

屋里很暗。

仅存的光是从两扇小正方格的窗户里透出来的。

牛贵平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个沙发裂了数个口子,露出发黄了的海绵。

他手里拿着笔,俯趴在玻璃茶几上,在纸上勾画着什么,神情专注。

再走近些,霍骁然看得更清楚,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支钢笔,一支墨绿色的老式英雄钢笔。

很小的时候,他在奶奶的书桌上见过,现在已经很少见。奶奶说喜欢用钢笔写字的人,大都是善良的人。

真讽刺!

他没有抬头,不疾不徐地写着,即使霍骁然进来,站在距离他一桌之隔的地方已经有一会儿。

霍骁然也难得有耐心。

良久,牛贵平先开口。

“还是被你找到了。”他抬头说。

霍骁然没吱声。

正儿八经算起来,这是霍骁然第一次见到他,看到他的全脸。

没有皱纹,没有目露凶光,反而温和,手臂上没有纹身,普通人长相。

不黝黑的皮肤,甚至于给人一种他是文化人的错觉。坏人两个字不写在脸上。

走在人群里,没人能看出来他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渣。

霍骁然又往前走一步,“当然会找到,因为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你付出代价。”

“最爱?”他讥笑出声,手里的钢笔抖落几点墨水,在纸上晕开,“你觉得人和人之间真的存在爱吗?”

“当然存在,只是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霍骁然冰冷地注视着他。

“况且,我不打算和你谈论这些哲学问题……”

话没说完,被牛贵平打断,“我觉得你对她的爱,还不及我,你的爱是自私是占有,而我对她的爱,是无私是会让她闪耀于世界的。”

“你配不上她。”

“你说什么?”像是被戳中逆鳞,霍骁然咬牙切齿,有点发怒的征兆?

牛贵平丝毫未察觉,又追问道:“你理解她的美吗?你能将她的美留住吗?”

“你不能!”

霍骁然不为所动,牛贵平自己回答了问题。

“跟我来,我带你认识她。”

牛贵平合上用一叠白纸订起来的本子,扣上钢笔帽,暂时沉寂的破房子里“咔哒”一声清脆响亮,旧沙发被坐下去的那一块很久都没有恢复原状。

他缓缓起身站直,迈步向另一间卧室,霍骁然跟在后面。

门被推开,入目的一堵墙,墙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上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儿。

霍骁然眼底泛起一整恶寒。

“进来看!”牛贵平回头看了一眼他。

门框有点低,霍骁然头低了下才进去,当看到右侧墙上的内容时,霍骁然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一拳将牛贵平捣翻在地。

右侧墙上,全部挂着言赋的照片,原来除了监控,他还偷拍了言赋很久。

牛贵平还没反应过来,又是“砰砰砰”几拳,牛贵平彻底躺在地上,右额头上的血直流。

霍骁然我在拳的手上也沾了血,一滴滴砸在石灰地板上。

牛贵平突然笑了。

这无疑刺激到霍骁然,他揪着牛贵平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等后者站稳,他又看准牛贵平的胸口,狠狠踢过去。

伴随着牛贵平痛苦的呻吟,霍骁然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好久,牛贵平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说,“我不还手。”

霍骁然红了眼睛,他将牛贵平按在地上,像处理一只垂死的老鼠,“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不是说我配不上她吗?”

“你怎么不打我?”

霍骁然彻底失去理智,他跪坐在地上,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响亮又清脆。

这些天,他一次次亲耳听到,她是怎样被抛弃,怎么被折磨,怎样被伤害。

又从她的口中,知道她怎样伤害折磨自己,那些字句,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像钝刀割肉,一下一下,没有停下过一刻。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她害怕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这话,不知道是在问谁。

霍骁然抬头,看向墙上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她一个人穿校服走在路上。

他一个个看过去。

没有一张,没有一张她是笑着的。

霍骁然心如刀绞,他猛得转过头,看向牛贵平。

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狠,“你就是用这双眼睛看她的吧。”

“你要干什么?”牛贵平的脸上第一次浮现惊恐。

“你信不信,凭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今天就算弄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我不要你的命,”霍骁然突然笑了,笑得瘆人,“可我现在太幸福了,你不值得我弄脏手。”

“我要你一双眼睛不过分吧,”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瓶子。

橙黄透明色,瓶身上贴着张白色的便签,上面写着两个字,“硫酸”。

“你杀了我,眼睛我要留着。”

“留着干什么?”

“伤害其他无辜的女孩子吗?”

牛贵平定定看了他几秒,吐出两个字,“庸人。”

“你真的配不上她,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值得她爱。”

“我是配不上她,”霍骁然掐着他的脖子,目眦尽裂,“可就算这样,也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

“你知道他到现在都恐惧镜头吗?你知道她睡觉只敢说在地上的墙角吗?你知道她要是病发了会浑身止不住颤抖吗?”

霍骁然哭得看不清牛贵平的脸,“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牛贵平彻底沉默。

霍骁然用绳子将牛贵平的双手捆在其背后,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小玻璃,硫酸是透明无色的,像水又像白醋。

然后他缓缓旋开玻璃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窜出来,在空气中飘荡,霍骁然有点想咳嗽。

牛贵平眼睛一直闭着。

“霍骁然,那把那个放下。”

言赋出现在门外,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邓钧峯夫妻,熊达。

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言赋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听话啊,你把硫酸放下。”

她从来没见过霍骁然如此狼狈过,脸上鲜红的几个巴掌印,嘴角挂着血迹,头发凌乱地不像样子。

一向爱干净的他,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沾了灰,手上不知道沾的是谁的血。

好心疼。

今天早上她起床之后想起昨晚霍骁然的话,突然觉得不太对,她就给霍骁然发信息,发了消息也打了电话一律没回应。

她心里泛起嘀咕,吃饭的时候,熊达打来电话,说快让她出门,霍骁然可能要闯祸。

就这样,几个人火急火燎找到这里,在车上,言赋这才知道霍骁然最近在牛贵平,这事儿还是邓钧峯答应的。

“言言,他变成瞎子就不会再伤害到你了。”霍骁然像是着了魔。

言赋摇头,“他不会伤害我了,你这样做不值得,你不是答应我要毫发无损地回来见我吗?”

“言言,我对不起你。”

邓钧峯开口,“小子,我说你怎么不让我帮忙找,原来是想用私刑?你这么鲁莽,我怎么敢把女儿交给你?”

“是啊,小然,听话啊,把那个放下。”

“软硬兼施下,霍骁然放下了瓶子站起来。

言赋跨步走近霍骁然,皱着眉头问,“这是他打的?”

“不是他。”霍骁然回答说。

回答的结果丝毫不影响言赋的动作,她蹲下来,粗暴地扯着牛贵平的领子,让他倚靠在墙上。

对着他那张被打花了的脸,上去就是啪啪啪啪几巴掌。

打完还踹一脚,“你是什么什么东西?也敢打他?你也配。”

霍骁然怕她把自己的手打疼了,抓住她的手腕,“这真不是他打的。”

出于莫名其妙的自尊,他就是不说是自己打的,可能是怕言赋觉得自己有病。

他心虚地看一眼熊大,对方果然一脸我都懂得表情。

言赋看一眼牛贵平,厉声命令道:“你必须跟他道歉,这次你打了他,上次你撞了他的车。”

牛贵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没做错什么,你要是跟我走,现在一定会是最炙手可热的女演员。”

言赋:“那些都是你的臆想,我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不需要你帮我选择走哪一条路。”

“虽然,拍一部好的作品是你的梦想,但是,那不应该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牛贵平惊愕,“你都知道了?”

在来的车上,父亲邓钧峯给了言赋一沓资料,上面有牛贵平的详细介绍。

牛贵平慢慢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前半生。

四十三年前,他出生于一个富商家庭,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尽管不喜欢商场上的曲意逢迎,不喜欢股票、期货、税率这些东西,他还是逼着自己去学去做。

那一年他才十三岁。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电影,每当这个时候,他能从那一帧帧画面中,感受到平静和力量。

拍电影的想法就是那个时候萌发的,为此,他开始学习相关知识。

有一次,他在学习时间看电影被父亲发现,父亲发了很大的火,说他不务正业,说他愧对祖先,可悲的是,她的母亲也这样认为。

那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有条件的,你顺着他们,他们便给你爱,你做得稍微有一点不符合他们的规划,他们就会立刻收回。

而人在年轻的时候,大多认为金钱是重于梦想的,他也贪图舒服的日子,他向父母保证,再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其他“没意义”的事情上。

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到25岁,他已经变成一个锦衣华服的行尸走肉,也是在这一年,他和父母挑选的女人结婚,然后顺理成章生下孩子,儿女双全。

他获得了世俗意义上,所有的成功,但是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完整看过一部电影,有那些时间,他更愿意坐在酒桌的正中间,听他的合作方或者下属吹捧他。

屏幕里的自由、爱、勇敢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对妻子说,自己一点都不快乐,妻子回答的是,赚更多的钱就会快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是啊,钱真的很好。

他都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了,谁料这时,他的父母出车祸同时离开这个世界。

在他们的脸葬礼上,牛贵平发现,比悲伤更多的,是他上不了台面的窃喜。

父母走了,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人能约束他,他买票进入电影院,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那些,比之前更喜欢了。

彻底让他做决定的是言赋。

他有个搞行为艺术的朋友,叫时艺,某一天,她说自己要模仿意大利的行为艺术家玛丽娜,进行一场“人心险恶”试验。

大概内容就是,玛丽娜在街头麻醉了自己,然后把自己交给一群身份不明的人,任由他们处置,并且签下了一份免除参与者所有法律责任的文书,也就是说别人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承担责任,一开始,那些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但随着第一个人摆动一番玛丽娜,而她毫无反应之后,更多人就加入了,他们用口红涂抹她的脸,剪开她的衣服,还有人用刀子划破她的身体……

他的艺术家朋友把地点选在孤儿院,她想测试孩子的“恶意”。

他被邀请去现场观看。

孩子们拿走时艺的钱,耳环,项链,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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