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真的是一个养成系的梦工厂。因为养成,所以粉丝的固粉能力也是相当强大的。就算是从银雀走出去的,原定的粉丝基础也是差不了的。
望圆是前者的例子。朔月是后者的例子。
私生对朔月造的谣,HYZ作为朔月的前公司未置一词,还闹出了一堆内部奇怪的事。
但望圆的几十张照片配上那张跟炸弹一样的直播,以一种猛药般的威力,救朔月的名声于转折点。
朔月的粉丝闹了起来。
朔月、望圆从HYZ那边出来后,相继失踪了,两人一出马,又使得粉丝圈都颤了三颤。
【我看不是失踪了,就是望圆爆出了HYZ的内幕,被堵嘴了吧。哪儿有两人一齐失踪的道理。】
【他们之前想要对朔月做什么?如果这事没被望圆发现,如果望圆没直播,那朔月的名声怎么办?】
【行业不景气,也不是拿公司的爱豆出来还的,幸亏没出什么事……】
【HYZ不是啥好公司,但如果银雀也让望圆捂嘴,那么死鸟你也不是什么好公司,一起去黑窑子里挖煤吧,不作声的死鸟!】
……
网上对朔月、望圆失踪的事情骂骂咧咧,也各执一词,有的说会不会是HYZ联合银雀的手段,有的说是不是之前那私生借机报复,更有的说是不是“重启时刻”为了接下去的四公舞台,硬找的热度。
不管是出自于何种目的,总之这失踪案件发酵得很厉害。
而朔月、望圆确实是失踪了。不是公司所为堵嘴的失踪案件。
这次不是黑暗的地下室,而是有风的天台。
朔月和望圆被绑在一起。
天台上除了他俩,还有私生,乃至于私生的小姐妹。
“朔月,你得澄清。”私生姐姐道。
“我来给你澄清,然后污蔑我、吗?”朔月实在不理解。
“给你十分钟,你好好想想。”这位私生姐姐是真的很不喜欢朔月,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朔月,所以也没多朔月干什么多离谱的事情,只是冷酷转身,然后兴高采烈地朝望圆去。
朔月和望圆绑得简直是天南地北的。
朔月像是阶下囚,望圆……简直就贵为上宾。
朔月朝望圆那边看了一眼。望圆被好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抢着要先一步要合照。
他无奈一笑,真的“喜欢”和“不喜欢”很明显。
粉丝们发疯地往望圆身上扑,要不是怕望圆跑掉了,那几根装饰用的绳子根本绑不到望圆身上去。
“不跟私生拍。”望圆一口否决,视线没有定格在私生身上,他似乎长了满身叛逆的弦,脾气倔得很,私生说看镜头,他就是不看,远远的,就是往朔月这边瞧。
朔月没同他对上眼。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地打在身上,他往满是涂鸦的墙壁上一躺,很肆意,那几个私生姐姐被望圆呛得,越呛她们,她们越开心。
朔月一个人正好乐得自在。
“辜负粉丝。倒霉一辈子。”望圆执意不拍照,跟私生拍照,那就是辜负更多的粉丝。这是他的执着。
私生姐姐突然生气了:“望圆我这可不算毁了你,让你辜负粉丝。你真辜负粉丝的事还真的有,”私生姐姐往朔月那儿看了一眼,“要是你和朔月的事被发布到网络上了呢?你才是真的毁了。”
作为私生,有些该明白的事情,几乎和当事人知道的。
望圆无所谓道:“那你发一个呗。”
私生姐姐瞪圆了眼,二话没说,就往朔月这边来。
辜负粉丝。倒霉一辈子。
朔月却突然愣住了。
阳光暖暖地披在身上,记忆冰冷冷地灌了下来。
私生姐姐站到他面前来,不知道上哪儿挑来根棍子,她拄着棍,朝朔月道:“你也同意吗?”
私生姐姐那嚣张样,下一秒,挑上朔月的下巴,她挡住大部分的光线,好似朔月一个同意,他就拎棍甩过来,朔月不同意,那棍子也是砸过来的。
阳光因为外界的干扰,减弱几分。
人是很坚韧的,努力学草木,往下生根,往上发芽,汲取能量,获取光线。人从本质上来讲,又是很脆弱的,一句谣言不够,百句谣言也彻底能把他吞没。
吞进谣言的海里,等一日、十日、一月后,把他再从海里打捞出来,细心放回泥土里,泥土也不会让其慢慢成长,只会将他彻底掩埋。
一点一点的,随着时光的流逝,彻底没了草木的音讯,此时邻株小草只能感知着被阳光照过的同片泥土……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那段时间,是朔月的至暗时刻。
没有光线,没有重启,是彻底的黑暗。
他被关在HYZ好久好久,没有时间观念,一个人在房间里,网络上谣言漫天飞,就是因为这个私生姐姐,一张嘴的“qiangjian”,那时候他跟望圆的关系没有修复多少,自然也没有几十张同在的照片作证。那时候他没有想过逃离HZY,但是撞破了江书存的辛秘事,所以他的爱豆路注定难走。
他只期望林思衍能逃离HYZ,至于他,没抱多大的希望。
所以,最后真正的侵犯从阿衍再次落到他的身上时,他以为自己是麻木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只有看到粉丝讨伐的时候,他才是彻底麻木的。
昏暗的房间里,亮不起来一盏灯,粉丝们留给他最多的话,就是“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他现在想起来,那些“辜负”的字眼还是能刺到他。
粉丝们却是很喜欢他,但是喜欢不能超越道德底线。
他想解释,但是没办法的,HYZ上下,江书存授意了,他解释不了。
粉丝们抱着手机,一天天的,等着他的声明,等着HYZ的声明……但结果就是他们什么都没等来。
当纯白色的浴缸里,布满了银针,他清醒的意识一点点地溃散开来。银针进了他的肚子里,真的很难受。
不知不觉中,朔月开始回想起很多人。罗青、林思衍、白翘、陆音允、博士、猴哥、陶哥……很多人很多人。有的人,见过的最后一面他都不记得了,但想到望圆的时候,他的鼻子突然酸酸的,他想不起见到望圆的最后一面,只能依稀想起那个小小的望圆。
那个还没有矛盾、没有生疏的望圆。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春夏季了,反正那时候正好碰上沿海地区的台风天,公司正好有事,陶哥和猴哥都去开会了。
朔月是在练习室练舞的,大风“啪啪啪”地往窗上甩。蓄的力猛得很,整个窗都花了。
这天,望圆刚好上学去了。
等朔月练完舞,把钢琴和吉他都摸了一遍后,陶哥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哥。”
“学校发大水了,我去接望圆。”
“那我也去。”朔月把吉他稳稳地放在一边,看陶哥道,“我答应过望圆的,今晚放学他会看到我的,他生日,我要跟他一起吃长寿面。”
陶哥迟疑一下,看窗外的大风大雨:“可雨下得挺大的。”
朔月:“就算下雨了,但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朔月执意于他答应的时间比下大雨的时间要早,陶哥拗不过朔月,干脆把朔月也捎上了。
“朔月啊。”陶哥看了眼后视镜,朔月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前面水漫金山了,一脚踩下去保准裤腿湿半截,他刚要说什么,朔月开车门,灵活下车。
“哥、你进去,你乖乖呆车上。”朔月说得一板一眼的。
陶哥坐在驾驶座上半天,这才缓过神来,哭笑不得。
校门口外一百米都漫着水,水一截一截地往上涨,台风天的雨贼吓人,这一会儿,已经从小腿肚涨到膝盖上了。
望圆把书包顶在脑袋上,勉强地抬起右手,不太顺利地使用他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雨下得这么大,朔月应该是不会来了。
他的心情低落了那么一小会儿,拨弄小天才的时候,心情才慢慢调整过来。
按星期表来排,今天不是猴哥来接,应该是……陶哥来接。
“望圆,这边!”
是朔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