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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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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积蓄已久的力量终于汹涌而出。伴随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接踵而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一阵刺骨的冷风呼啸着从半开的窗户猛灌进来,吹得屋内的窗帘猎猎作响。这时,厨房的门缓缓打开,傅曼乔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在餐桌上。

随后,她快步走到阳台边,伸手关上了窗户,挡住了那肆虐的风雨和寒意。做完这些,她转身对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江柚白喊道:“柚柚,别发呆了,快来吃饭吧!”

听到呼唤声,江柚白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起身走向餐桌并缓缓坐下。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傅曼乔的颈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傅曼乔的脖子上竟然还戴着那条五年前自己送给她的项链,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礼,这条项链已不复当初的光彩照人,变得黯淡无光。

此时的傅曼乔正专心致志地为两人盛着饭,突然间,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声响。毫无防备的傅曼乔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勺子差点掉落在地上。她惊慌失措地瞥了一眼窗外,只见那狂风骤雨中不时有树枝被折断,树叶在空中胡乱飞舞。

傅曼乔不禁皱起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这鬼天气真是阴晴不定,昨天还是阳光明媚的……”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原本安安静静躺在茶几上的傅曼乔的手机,突然间像铃声大作。这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傅曼乔听到声响,立刻快步走向茶几。

她一把抓起手机,将其贴近耳边,紧张地倾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然而,具体说了些什么江柚白也不知道,但可以看到傅曼乔的脸色随着对方的讲述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最后,只听她郑重其事地应道:“好,我马上到。”

话音刚落,傅曼乔便果断地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然后满脸焦急地转向江柚白,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医院急诊刚刚送来一名患者,情况十分危急!我得赶紧过去了,你先自己吃饭吧。”

话毕,傅曼乔甚至来不及再多说一句安慰或者嘱咐的话语,就风风火火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幸运的是,当她刚刚踏出家门时,正好有一位乘客从一辆出租车上下车。傅曼乔没有丝毫犹豫,如一阵疾风般迅速钻进车内,并急切地对司机喊道:“师傅,麻烦您快点儿,去医院!”

车子启动之后,傅曼乔一边紧紧握着手机,一边不停地与医院方面沟通交流患者的详细状况。而此时,留在屋内的江柚白则显得有些孤单落寞。偌大的房间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生气。餐桌上精心准备的饭菜也因为傅曼乔的匆忙离去而渐渐冷却,不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江柚白缓缓站起身来,她那纤细的手臂吃力地夹住沉重的盘子,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厨房挪动。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耗费她极大的力气。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她成功地将所有的菜肴都搬进了厨房。

当所有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之后,她疲惫地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缓缓点亮手中的手机屏幕。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感涌上心头,就在这时,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她定睛一看,这些消息来自于擒拿课的群组,群里并没有林清柯。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好奇,江柚白点进了聊天框。

映入眼帘的消息让她的心猛地一沉:“听说林老师出车祸了!被一辆公交车直接撞上,那辆车当场就翻滚出去十几米远,现在人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了。而且据说学校里的好多领导得知消息后,都第一时间赶往医院了呢。”

“什么?不会吧!希望林老师能够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要有事啊!”

***

看着这些令人揪心的文字,江柚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林清柯的电话,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冰冷而机械的无人接听提示音。她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她手忙脚乱地抓起身旁的一件外套,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一路上,她健步如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赶到医院。雨点无情地砸落在她身上,可她全然不顾,只是拼命地奔跑着。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区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了身上。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便有一辆出租车驶来。江柚白顾不上整理狼狈的模样,急忙挥手拦下车子,并迅速钻进车内。司机从后视镜中瞥见她焦急万分的神情,立刻明白了情况,二话不说,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汽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只听得一阵尖锐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车辆稳稳地停在了医院急诊部门口。江柚白面色苍白如纸,她顾不上多想,推开车门便慌乱地朝着医院内狂奔而去。此刻,她那原本缠绕着纱布的手掌已微微渗出丝丝血迹,但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而就在同一时间,傅曼乔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地换上了医用手术服,并认真细致地进行着消毒工作,一切就绪后,她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准备踏入手术室。

江柚白一路跌跌撞撞、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医院问询处,由于跑得太急,她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呼吸,她焦急万分地向医务人员询问道:“请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林清柯的患者啊?她估计现在应该已经进手术室了。”

“林清柯?”那位医务人员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摇着头说道,“不好意思啊,今天下午来我们医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因为天气而出车祸受伤送来的,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呢。”

江柚白一听这话,心急如焚,连忙又补充道:“就是一个警察,麻烦您再好好想想。”

这时,只见医务人员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回答道:“哦,对了!刚才确实是有一名警察被紧急送到了急诊室,情况看起来相当严重。现在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好像是305号手术室吧。不过请问您是是这位伤者的家属吗?”

“我……我是她的学生。”江柚白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声音略微颤抖着艰难地回答道。此时的她面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眼尖的医务人员立刻注意到了江柚白手上那醒目的红色血迹,关切地说道:“女士,让我帮您包扎一下手吧。”然而,江柚白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了,谢谢。”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向着楼梯处飞奔而去。

刚刚跑到楼梯转角处,江柚白猛地停住了脚步。只见一群人正围聚在医院门口,每个人都神色慌张。不远处,还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中年男人,他们同样一脸严肃,凝重的氛围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人群中,一个身材稍显肥胖的男人快步走到另一个男人面前,满脸怒容,大声呵斥道:“还说什么!当初是谁再三跟我保证的?要不是你过来苦苦哀求我,我怎么可能会同意清柯去你们学校教书?现在可好,明明是放假时间,非得急急忙忙赶回去开那个破会!要是清柯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逃脱不了责任!”

这个正在发火的人便是公安局局长李长河,而在他面前低头俯身、默默承受训斥的男人则是学校的领导孟庆。面对李长河的指责,孟庆的脸色愈发难看,但又不敢反驳半句,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笔挺警服的男人快步走到局长面前,神情严肃而又带着几分关切地说道:“局长,请您先消消气。清柯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丫头向来都是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也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听到这话,局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中依然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江柚白……?”

众人纷纷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缓缓走来。那正是江柚白,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邹小辉看到江柚白后,急忙迎了上去。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江柚白的手上,只见她的手掌处有几丝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袖。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邹小辉满脸心疼地问道:“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衣服怎么也湿成这样?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江柚白艰难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顺过气来。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听说林老师出事了,心里实在放不下,就想着赶过来看看情况。老师,林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邹小辉赶紧安慰道:“别太担心,林老师刚刚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们已经联系了医院里最好的专家,他们正在全力抢救。相信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倒是你,手都受伤流血了,而且浑身湿透,很容易着凉生病的。快跟我去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回家换一套干的衣服。”

江柚白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话音刚落,她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不远处的那张长椅。

江柚白缓缓抬起脚步,朝着长椅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坚定。当她终于走到长椅处,随后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江柚白坐在长椅上,静静地凝视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渐渐地,一股倦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哈欠,眼皮也开始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然而,就在她即将合上双眼进入梦乡之时,手掌上传来的阵阵隐痛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此刻,手术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林清柯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她的胸口位置赫然插着一块锋利的玻璃。此前经过核磁共振检查,医生们发现这块玻璃与心脏仅仅相隔两毫米,情况十分危急。医院方面在第一时间紧急联系到了心胸外科的专家。

只见傅曼乔神情专注,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止血钳,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止血钳!”她高声喊道。一旁的护士迅速将止血钳递到了她的手中。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顾北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快速扫了一眼胸腔镜屏幕,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玻璃紧贴着患者心脏包膜的位置,这次手术有难度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护士,果断地说道:“手术刀!”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刀,与傅曼乔一同并肩奋战。

滴答、滴答……时间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流淌得异常缓慢。每个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大气不敢出一口。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而艰苦的三个半小时之后,这场的手术终于画上了句号。

傅曼乔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她略显疲惫地脱下身上那件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手术服,来到洗手池边,仔细地清洗着双手,水流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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