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浊突然惊醒,他梦到楼扶昼又不见了,“楼扶昼!”他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弟子在外面呢”楼扶昼担忧地快步进来。
确定了是做梦,萧无浊这才放下心来,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楼扶昼想了一下,道:“有半个时辰了,刚刚弟子去城里买了些东西回来,谢匙和余姑娘也已经回来了。”
萧无浊觉得他不听话,却又不忍斥责他,“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楼扶昼认错得很干脆:“是弟子错了,师尊莫要生气,只是弟子太过担心师尊的嗓子,这才冒险去了。”
萧无浊看他大有认错但不改的架势,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无奈道:“不可有下次。”
楼扶昼笑意盈盈地点头,“弟子可煮好了梨水,留了最多的一碗给师尊。”
萧无浊心底软软的应道:“好。”
外头余花谋突然大声的呀了一声,“谢匙!罚你今晚不许吃烤鸡!”
谢匙不明所以:“我又怎么了,余大小姐。”现在的余花谋还没成亲,和他差不多同龄,因此对她的态度倒是自然很多。
“你真是呆子,有一只烤鸡掉地上了都没发现,这可是扶昼去城里买回来的,只有两只!还剩下一只四个人这可怎么分。”余花谋嚷嚷道。
楼扶昼出来时正好听到这句,便说:“那正好你两吃了,我爱吃甜食,对这里的辛辣的味道不大适应,师尊向来不吃凡食。”
谢匙看着那只沾了些泥土的烤鸡,有点愧疚:“都是我没放好,浪费了这只烤鸡。”
“哎呀,别伤心了,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余花谋说着,扒下上面没沾到多少泥土的鸡肉,吹了吹咬了一口。
谢匙抓住她的手:“都掉地上了,你还吃!”
余花谋狡黠地说:“不是你说的浪费吗,我吃了就不浪费了。”
谢匙一下子就泄了气:“浪费就浪费吧,都脏了就不要吃了。”
余花谋笑眯眯地放下手:“好,我不吃了,你也不准吃。”
接着她就拿起烤鸡放在不远处的木墩上,道:“这鸡就给野生动物吃啦,这样它们就能少一天不用找食物。”
谢匙只知点头附和,惹得余花谋又笑骂他一句呆子。
待到午时后,楼扶昼悄声问萧无浊和谢匙:“你们可有向余姑娘提起回宁锁一事?”
萧无浊摇头,他这几天的精力全放在了寻找楼扶昼上,压根就没想过其他事,而谢匙也差不多。
“那弟子晚上找个好时机问问看了。”楼扶昼下决定道。
谢匙为难地说:“啊?这么快行吗?”
楼扶昼似笑非笑道:“谢公子,我们穿越不正是为了这事吗?”
谢匙吞吞吐吐道:“我知道,就是觉得这样直说会不会不太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楼扶昼耸肩:“好吧,那就再过几天。”
谢匙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总觉得楼扶昼好像看穿自己的意图,但是没点破罢了,他脸涨得通红。
恰逢余花谋又叫他,“谢匙过来,帮我搬一下这个桶。”
谢匙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她叫我,我先走了。”
秋季是最撩人心弦的一个季节,风不够凉不够热,水不够暖不够冷,草木未完全凋落,大雁就已要南飞,就连瓜果稻田也是在这个时候成熟。
谢匙把那重重的桶搬去外头,里面还隐隐约约传出来令人牙酸的味道,他问道:“你这里面放的什么?”
余花谋挑眉说:“里面是我腌的蜈蚣、蝎子、蛇……你要看吗?”说着就要掀开来。
谢匙赶忙抓住她的手,拒绝道:“不用了,这些有什么好看的,那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入药?练蛊?”
余花谋皱皱鼻子,用手指点他,“猜错了,这是我用来吃的,酸酸辣辣的可好吃了。”
谢匙一脸惊恐,他从小到大的人生就没听过这么炸耳朵的事情,他咽了咽口水:“你吃这些?这也能吃?!”
余花谋一脸不解,就要打开桶盖给他演示一下,“这有什么不能的,你看着。”
谢匙转身就跑了,留余花谋一个人在后面笑个不停。
下午时,余花谋说要去山上再抓点回来放进去,叫谢匙一块去,她可不敢叫楼扶昼,叫这个那个也要一起去。
但谢匙就是一个大写的拒绝,余花谋也不强迫他,自己一个人就上山去了。但直到夜幕降临,她还没回来。
谢匙有点坐立不安,“她怎么还不回来,早知道我就陪她去了,晚上不安全,山上蚊虫野兽还多。”
楼扶昼:“既如此,我们去找她,不然真出了什么意外不可。”
萧无浊自是跟着楼扶昼走。
三人找到深夜,几乎要把一座山翻过来,扰得山上原住民没睡好觉,也还是没找着,谢匙急得团团转,“她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楼扶昼安慰他:“想想十年后她人不仅活着还活蹦乱跳的,应该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谢匙听他这么说想想也是,稍稍放下心来,过会又紧张地说“不会因为我们改变她的未来吧。”
萧无浊:“应该不会,我们回去看看,说不定她早就下山了。”
谢匙慌乱地点头,又是第一个冲下山,他摸着黑跑,手和腿都被杂草灌木刮了好几下,但他却无心在意,直到跑到目的地,看见的还是没亮起灯的房屋。
谢匙突然迷茫起来,傻站在原地不动,她到底去哪了呢?
楼扶昼和萧无浊姗姗来迟,道:“明日去城里看看,说不定余姑娘突然去了城里,但误了时辰没及时出来。”
谢匙心不在焉道:“好。”楼扶昼怕他自己一个人想不开,便暗地守着他,但其实整个夜晚三个人都没睡着。
才刚到可以入城的时间,谢匙就迫不及待地想进城,为了保险起见三人改头换面,毕竟悬赏令还在城里头挂着呢。
午时他们就这样顺利的入了城,城里不知为何却是热闹得很,喜气洋洋的,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楼扶昼在一个摊子前停住打探消息:“这城里可要发生什么好事?”
老板嘴角的的弧度就没下去过,喜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不早上的时候城主儿子说要在七日后成亲,城里搞了好些活动呢。”
谢匙紧张兮兮地问:“成亲?那是哪家的姑娘?”
老板摇头说:“这哪里是我能知道的,不过那女子也不知是有福气还是晦气,毕竟少城主平时胡作非为,为非作歹,但她以后也荣华富贵享不尽不是。”
谢匙突然愤道:“那少城主就是……”话未说完就被楼扶昼捂住嘴。
萧无浊:“那我们可要去瞧瞧这喜事,多谢老板告诉我们。”
楼扶昼拽着谢匙到了一个角落,道:“谢公子,你先冷静一下,如果那是余姑娘,说明她现在很好,我们可以去救她,假如不是,那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呢?”
谢匙安静的思索了一会,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去城主府看看是不是她。”
萧无浊拦住他说:“现在白天人多眼杂,还容易打草惊蛇,等到夜深时再去。”
楼扶昼自然是站在自家师尊这边,“师尊说的是,七天后才成亲,晚上再去也不迟,谢公子一晚上没睡吧,先去歇息,到时候才好行动。”
三人开了两间客栈,萧无浊说他不用休息,或许是真的太累,楼扶昼和谢匙一觉睡到天黑。
秋天的白昼比夏季退场得快,上次穿越在夏天待得久了些,楼扶昼睁眼醒来时,看着外头突然暗下来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醒了?”萧无浊没睡在守着楼扶昼,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以前修炼时他可以做到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
但楼扶昼还是会像普通人一样关心他,“师尊可撑得住?”
萧无浊假装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困了,想睡觉。”
楼扶昼便贴心地说:“那师尊在这歇会,弟子和谢匙去看看就好了。”
萧无浊明知他会这么回答,却真这么听到又不乐意了,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只身闯城主府,噢,原来是萧无浊的弟子。”
楼扶昼自是听出来他揶揄自己,顺着他说:“当然,萧无浊的弟子就是这么有本事。”
气得萧无浊撇过头去不看他,楼扶昼觉得他有趣笑出声来,“那师尊还去吗?弟子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从那里安全回来。”
萧无浊本见他笑自己,更加不开心了,却又听他这么说,也拿出做派来:“哼,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去吧。”
楼扶昼:“谢匙呢?”
正说着就听到谢匙在外头敲门,“萧兄,扶昼可睡好了?”
楼扶昼给他开门,道:“刚睡醒,我们正打算去找你呢。”
谢匙:“那我们现在出发?”
“好。”
三人一路鬼鬼祟祟到了城主府的屋顶上,大概也是因为少城主要成亲的缘故,里头一波人接着一波人在巡逻,连只苍蝇都不放过,但他们可不是苍蝇。
“这城主府也太大了,该怎么找她呢?”谢匙蹙眉道,“我在这里接应你们好了,我修为不高,怕拖了你们后腿。”
虽然他心急如焚,但还是没少了理智,楼扶昼和萧无浊也觉得他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