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把气候控制系统设定改了，现在外面没那么冷了。”卡斯帕坐在床边，拉住斯特的手。

虫族医疗发达，尤其是针对雄虫的治疗，斯特的病才来半天就被赶走，只是还是虚弱得很。

他躺在病房里，因为与拉斐尔的共鸣断开后精神力波动不稳定，需要时刻看护。

伏尔珀斯还没离开，圣殿彻底接管这间病房。

斯特勾着卡斯帕的手进被窝，感觉像拉进来一个暖宝宝。

伏尔珀斯坐在另一边，看完纸质病历，将它放在床头，闻言抬头看来，他长长的银发编好搭在肩上，看起来温婉居家——或许是有了长辈样子，斯特莫名有点怂。

“现在整个极光星都知道，”伏尔珀斯笑意吟吟，“斯温德勒阁下让整个圣殿为他变成春天。”

斯特：“……”

斯特试图挽尊：“怕冷难道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吗？”

“当然不是，”伏尔珀斯揉揉他额头，“你有任性的权利，而且这样不是什么任性，只是身体原因罢了。”

他想到什么，喉间泄出一丝笑：“听说斯温德勒穿得很厚，一出门就被吓回去了？”

斯特：“……”

他将被子拉高，遮住脸。

可恶，不管是在家还是这里，他都成年了好吗，不要把他当小孩儿逗啊！

“我还没见过你穿厚点儿的样子，要不然让他们把气温再调低？”伏尔珀斯还在调侃。

斯特翻身背对他，看到卡斯帕含笑的眼——好啊，连他也笑他！

斯特把自己完全裹起来：“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伏尔珀斯堪堪止住笑：“我来帮你梳理精神力，拉斐尔现在要调整几天，你得收好精神力不和他接触，之前虽然有教，但在极光星上还是不一样的，你可以感受一下。”

斯特沉下心，他的精神力极为活跃，但并不暴躁，而是开心到想出来撒欢。

“我的精神力可能出了点问题，”他表示，“它跟着西里洛变异了。”

伏尔珀斯摇头：“不会有大碍的，残留在外的精神力不会有自主意识，也不会攻击你，教你这么久，我也发现了，斯温德勒，你的精神力能吞噬其他虫的精神力化为己用，且不分好坏全都能转化利用。”

他似笑非笑看了眼卡斯帕：“对雌虫来说，你能吞掉他们精神力狂暴的那部分，而雄虫，我也不太清楚，但不会是什么坏事。”

“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去找欧文，他或许会有办法。”

“伯特伦阁下吗？”斯特钻出被窝，扒拉两下因静电噼里啪啦炸毛的脑袋，“他应该很忙吧？”

“你以为我不忙吗？”伏尔珀斯一弹他额头，“要不是不放心我这唯一一个乖学生，我哪里挤得出时间。”

哦。

或许是生病会令人脆弱，斯特竟然有些感动，然后仅剩的理智爬出来将他拉回去怒吼：伏尔珀斯可是把你扔在极夜城里早早离开了，不要信他。

场面话嘛。

还是卡斯帕可爱。

他思绪繁杂，连整理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先回答：“谢谢。”

伏尔珀斯愣了下，与他对上视线，那一瞬间，斯特觉得他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灵魂，但很快，他露出熟悉的微笑：“不需要和我客气的。”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你可以多睡一会儿，实在舍不下雅克团长，我可以特批他进入圣殿，但有很多限制。”

斯特捏着卡斯帕的手玩，心不在焉：“具体有什么限制？”

“也没什么，佩戴止咬器，控制装备，体内微型设备，抑制精神力药物，还有护卫随时跟随。”

斯特不玩了，紧扣住卡斯帕的手：“不用那么麻烦，我还想去看军校联赛，不能在这里待多久，按照日期，本来明天就是比赛开幕，没想到我会生病。”

“联赛延期了，”见斯特惊讶，伏尔珀斯点头，“今年的联赛设在拉舒星，离圣殿极近，乘坐圣殿的星舰，半天就能到现场，原定的地方离这里不近，各军校或许难以快速调整航程，延期了五天。”

那岂不是，艾利克斯要在赛场上过生日？啊不对关注点错了——“为什么突然更改？”

“谁知道呢，”伏尔珀斯摇头，“欧文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原来是伯特伦延期的，他还以为是伏尔珀斯。

“拉舒星有什么特殊的吗？”斯特终于久违地想起主线任务，多搞点信息，主角的下一站诶。

他一直都在消极对待任务，但昏迷时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也令他有些不安，他想保护好自己在意的，就必须得到原著剧情。

毕竟雄虫的精神力曾经消失过，如今，怎么不可能再次消失？

他太弱了，但现在也没办法下床去训练——天啊估计卡斯帕以后都不会让他高强度训练了。

还是先从主角这里下手吧，看看以后有没有雄虫失去精神力的情节。

卡斯帕抓紧他的手，斯特扭头疑惑看他，卡斯帕有些担心：“阁下可以好好休息，这些事，过几天也可以再了解。”

“啊……哦，好。”

斯特就这样被按进被褥里，要求再睡一会儿，伏尔珀斯将卡斯帕叫走说话，留他一个茫然对着天花板。

真奇怪，他也不累啊，为什么都让他放松？

但斯特也不敢吭声，让系统去上星网给他找资料。

系统不会劝他，它只会惊讶宿主还记得任务：［拉舒星是监狱星。］

斯特惊讶：［它能做联赛赛场？！］

［因为是监狱星，所以环境并不好，但基础设施完备，且气候极为恶劣，符合赛场要求。］

你们对赛场的高标准还真是另类的极端啊。

斯特不对此做更多评价：［为什么忽然改地点？］

［联赛官方，军校联盟宣称原本的星球发现稀有矿产，过多虫活动会破坏原生环境。］

这么高标准的赛场还有什么可破坏的下限吗？

一听就是借口，斯特扶额：［能找到拉舒星的多少情报？］

［只能找到它是伯特伦·欧文三百年前设立，由圣殿直辖，A级附属星，属于禁区，向来不对外开放任何情报，上面任职的虫都是圣殿秘密挑选的，仅针对重大犯罪雌虫开放，多是与雄虫有关。］

什么都没找到，斯特也能理解，圣殿的舆论控制和信息封锁能力他是佩服的。

但这番话也能提取信息：［圣殿成立也是三百年前，如果拉舒星那时候就建立了，你去找找有没有一些家族三百年前的记载，那时候信息封锁不如现在。］

［宿主，入侵他虫的信息库是不法行为。］

［你觉得跨世界绑架合法吗？］斯特翻个白眼，［赶紧去，再装一点我就不做任务了，反正我现在有卡斯帕。］

系统麻利地去入侵了。

哎，系统应该去做搜索引擎，不仅能检索到一些能看的不能看的，还能汇总提取要点，要不是不能让卡斯帕知道，他都想把系统给他当秘书，自己脑子里有个东西感觉怪怪的，像个肿瘤。

半小时后，系统麻利回来了，斯特关闭练字界面听它汇报：［拉舒星原本是监控星，负责观察极光星状况，后被伯特伦·欧文占据，星球上原住民原地关押，现今星球上的建筑就是这些囚犯建造的。］

监控星？

斯特沉思：［你是指，极光星原本，不，圣殿成立前，雄虫依旧处于雌虫监视下，但他们没有直接登上极光星，很有可能是有顾虑。］

如果狄米莱特他们的反抗胜利了，而且在雄虫精神力在莱文生前就已经恢复的前提下，那么为什么，雄虫依旧会被雌虫监视？

以雄虫那种变态到宛如魔法的精神力，不说能做到什么，光说敏锐度，怎么可能会被雌虫监视？还是说，正因为有精神力才没有直接待在极光星上？

难道，狄米莱特他们输了吗？

斯特皱眉，不，一定赢了，光是看如今蝶族和布兰特的待遇，他们不会输的，否则雌虫肯定会直接将他们灭族，哪里还会有第三军和第七军。

那就是赢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再想想，还有什么不对劲。

卡斯帕忽然开门，似乎想看看他是否睡着了，斯特迅速闭眼，却晚了一步，被他眼尖看到。

他走进来：“阁下，伏尔珀斯阁下邀请我们去格灵都布星球，您想去吗？”

“我可以吗？”

斯特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张脸，眼巴巴盯着他，令卡斯帕有了他乖巧的错觉，不由得勾唇：“当然，您现在最好先远离拉斐尔阁下，不能进入极光星，我会陪着您。”

“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可以，但今天您要接受精神梳理。”

“那你今晚陪我吗？”

卡斯帕忍不住俯身亲吻他额头：“我会陪您的，只要您需要，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斯温德勒。”

“那行，现在就可以精神梳理。”

“我去叫伏尔珀斯阁下。”

他转身离去。

斯特眼神慢慢冷下来。

他想起来了。

中途拐去赛特星时，卡斯帕告诉过他，

——“过去的历史储存在各军团主星，但在一次兽灾中纷纷损毁了”。

“与当时时代相近几千年的资料都没了”。

［我得去圣殿，］他深吸一口气，［再冷也得去，我有预感，这件事关乎到原著最核心的部分。］

［您不是惧寒吗？］

［我还以为你会催我去，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人性化了？］

系统骄傲，它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宿主终于注意到了：［我更新了！］

［我还以为除了屏蔽词没别的了呢。］

［每次更新都是本系统全面的升级，请宿主不要片面看待我。］

［你到底更了什么奇怪东西啊，说话越来越不喜欢听了，脾气也变暴了。］

系统疑惑：［本系统一直很礼貌。］

［哈哈，逗你的，笨蛋系统。］

系统：［&#@～*/&#］

［哈哈，自己屏蔽自己，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系统自闭下线，它就多余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