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梦,咋了,有听说咱老夏的花边新闻了?”陈思雨笑嘻嘻地,每每听闻这种八卦她最来兴趣。
文殊娴连忙摇头说不是,只是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
陈思雨不以为然,“从高一开始就是夏老师,再熟悉不过了吧,文殊娴你今天是咋了。”
文殊娴摇头,尽力保持正常。
终于熬过今天,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声响起,班级内的同学几乎是一窝蜂地涌出去,谁都不想多待一分钟。
文殊娴在整理桌肚,在三两本书夹杂的中间翻出一张课表,明天是依旧上课,她看了一眼把所有作业都撇下,一本都不想带。
“走吧,我还叫了几个朋友,一起去呗。”何舒一放学就围到文殊娴和陈思雨桌前。
陈思雨把书塞包里,站起来假装搀扶住文殊娴。
“今天文殊娴的妈妈回家了,我人有点不舒服,要不改天吧。”陈思雨说。
这话一出,何舒和她们预料到的一样,嘴角耷拉下来。
“何舒,你也不该去的,或者我们换个周末的时间,白天去?”文殊娴说。
何舒的心态其实她们都懂,喜欢追求刺激,可文殊娴不知如何开口劝说她。
见朋友们都不搭理她,何舒也和她们置气,嘟囔着个嘴,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就走了。
两人在她背后叫了几声,也没有搭理。
文殊娴打算先回家,她提起书包起身,作业簿从桌肚滑落。
陈思雨点睛拿起来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睡了一整天的文殊娴魂不守舍,像是被夺了魂,做出来的事情也不像她。
陈思雨偷偷拿了三两样作业,趁着和文殊娴回家路上的时候把那几本作业塞进了她的包中。
她们各自分别在路口,文殊娴感觉回家时的书包比她拿出来时要沉。
脑海里出现一条路线,对应着家的方向。
虽然文殊娴觉得自己有些飘,更像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但通往家的路异常清晰,她知道那里是自己的家。
通过乡间小道,路上没有行人。
文殊娴一路顺利到家,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
家门老旧,是最老式的木门。
这片住宅区不热闹,从文殊娴站在门口的这段时间里,她就没见到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那一扇扇门紧闭,没人一点生气。
放学时间,太阳下山,阴冷潮湿,让文殊娴感觉一丝不安。
她快步进门,把包甩在椅子上,看着漆黑的房间不禁叹了口气。
母亲从去年开始便说要外出打拼,说赚了大钱一定会回来的,但如今是死是活也没个音讯。
桌上有个崭新的信封,留的日期是今天的,这信封和房间整体调调不同,是黑暗中的一抹光彩。
文殊娴放下书包后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
看来她错怪的母亲,这钱估计是早上上学后,母亲回来放进家门的。
文殊娴把钱码好,存在柜子顶上的盒子中,她个头不高,要垫个椅子才能爬上去。
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在文殊娴伸手举起盒子时,椅子腿突然断裂,让她摔了个屁股墩。
与此同时被她伸手拽下来的还有好几本破旧的日记本,本子封面泛黄卷曲,包含了岁月的摧残。
手指触碰到老旧的日记,文殊娴忘记疼痛,身上还带着疼痛,却已经翻阅起。
上面全是自己的字迹,内容不像是日记,更像是一段段写给自己的语言,竟说着些天马行空的话。
几本内容大致相同的胡言乱语,上面记着无数个故事,故事中都提到一个人—洛前洲。
文字里形容她的温柔,感情,却在每个故事的结尾都会得到惨烈的后果与文殊娴分别。
这些故事是发生在文殊娴身上的吗?
对此她感到诧异。
虽然文字描写的真切,但她什么都记不起来,感觉更像是在阅读别人的故事。
她们相爱,痛苦,不得不面临着分别、思念。
“轴啊,那不遇见不就好了。”文殊娴小声嘀咕了一句。
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虽然结局不尽人意。
文殊娴从半蹲着的状态变成坐在地上,沉浸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文殊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客厅阴冷的瓷砖地面上坐了好久。
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寂静的走廊过道,除了冷风阵阵无一人。
文殊娴一个人住,见这场景着实有些害怕,尤其是环顾四周后没有见人。
她火速把房门关上,在低头时发现脚底下的一张名片。
名片是楼下餐馆的,上面标出最新的套餐,早中晚三餐的价格,还能送货上门,价格公道,还有两荤两素一汤。
平时学业繁忙,文殊娴的饱腹都是随便解决的,不是楼下买个简餐,就是吃点泡面对付。
文殊娴记忆里那家餐馆是一对老夫妻经营的,附近又是住宅区群,真要是提供了送餐服,他们送的过来?
不过这不是文殊娴该考虑的问题,她应该感恩戴德,这家餐厅提供了这样的便捷。
文殊娴给餐厅拨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你好,我要订餐。”文殊娴说。
电话那头:“可以的。”
“周一至周五我只要早餐和晚餐,周末我要三顿。”文殊娴又说。
电话那头:“可以的。”
“那—”文殊娴还想问怎么收费,连地址都没报,对方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再想拨通过去,订餐电话被占线。
想着反正钱还没转账,所以文殊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打算隔天再试试。
却在次日上学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
文殊娴关上门一愣,看到塑料袋上的logo瞬间明白是昨天的订餐电话导致。
可她没有明说地址,甚至老板没有问她收费,更让文殊娴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店家是怎么知道她的准确住址的。
文殊娴提着早饭没敢吃,直冲餐馆实体店。
老夫妻正在迎接第一波客流量,忙的不可开交,完全没有功夫搭理凑上去想要讲话的文殊娴。
她在那踮起脚尖,探头探脑了好久,手里拿着早餐店的袋子,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大家都以为是这个早餐吃出毛病来了,齐刷刷地看着文殊娴,见事情有些收不住场,男老板才出面把文殊娴叫到里面去问话。
文殊娴开门见山,不和他们弯弯绕绕,明说自己的来意,和他们订餐的流程。
“你们到底哪来的我的地址,谁给我送的餐?”文殊娴现在觉得她的安全不能得到保障。
老板倒是一脸迷惑,餐馆的位置在路口,每天一日三餐都提供,生意好的络绎不绝,他们为什么还要接外送服务,费时费力。
“我们这里没有送货服务的。”老板斩钉截铁地说。
文殊娴拿出名片和电话。
这下老板更加疑惑了。
“小姑娘,你被骗了吧,这家店一直都是我和我爱人两人经营,从未让子女插过手啊。”
而且他们家没做过名片,上面的手机号就更不是这里的了。
一切无解,文殊娴气不打一出,当场在餐馆就拨通电话,不出意外的是电话依旧不能够接听。
眼瞅快迟到,文殊娴只能暂时作罢,疯狂地卡点跑进教室。
索性是她到时,老师还没来,有个喘息的机会。
陈思雨转头,看她破天荒的提了一袋早饭,欣喜地过去抢夺一个包子塞进自己嘴里。
文殊娴没反应过来,伸手要去阻止,眼看包子已经给陈思雨一口塞了进去,毫不注意修养。
“怎么了,吃你口包子怎么了,以前你不都是吃好来的,怎么也开始带早饭了?”陈思雨还觉得奇怪。
这包子怪好吃的,明明肉馅已经冷冰冰了,外皮居然还是热的。
“哪买的啊?”陈思雨问。
文殊娴思绪不在她这,想的是这早饭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有人要陷害她。
最近的不安感到底从何而来,总不能真的是自己疯了吧。
她没回答陈思雨的问题,扭头看向何舒的方向。
何舒的座位是空的,并没有人接到她请假的消息。
昨天两个朋友不愿意陪她去,她也和她们闹别扭,发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后来父母见陈思雨思想全在那上面,就干脆把她手机没收了,说等考好试再还。
老师正常上课,谁都没有提起何舒。
直到第一节课下课,文殊娴憋不住地找到了班主任夏半梦。
夏半梦的工位上没有人,办公室也没有其他老师,她便自然地走到她工位旁。
桌上放着文件书籍,还有张照片特别引人瞩目。
照片里的夏半梦站在一家老旧的游泳馆前,和现在的气质截然不同,笑的特别开心。
她桌上放着一份转校通知单,通知单上显示有位学生即将转入他们班级,估计夏半梦是为了这事去办理手续,所以人不在办公室。
文殊娴继续往下看,当她看见通知上转校生名字的时候,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洛前洲”,这三个大字特别显眼,和她昨天看的故事里的其中一位主角名字一模一样。
故事是以第一人称展开,是文殊娴本人的字迹,但她对写下那些文字毫无印象。
如果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就是自己,那么和洛前洲相遇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个决定很荒谬,但文殊娴认为她这段日子以来的不安全都来源于此。
顾不上和班主任请假,回教室就去拿自己的包。
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响起,班级里传来整齐划一的书声,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文殊娴打破。
她一言不发提上包就要走人,还是陈思雨拉住了她询问。
老师被她整得莫名其妙,刚想发飙,就听见班主任闻声赶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集中着一起来的,夏半梦在讲台前宣布了转校生的事情。
“没时间解释了。”文殊娴说。
她甩开陈思雨的手。
当传说中的转校生从前门进入教室时,文殊娴刚好从后门跑了出去。
她一路上没有停留,一口气跑回了家中。
回家后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又端起那些本子把未读完的故事续下去。
书上有这么一句话,两人会相遇、分别,这是必然事件,如果有人要刻意的扭转或者改变,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