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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渐渐步宫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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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齐知坐于门殿正中的红金丝椅上,手边搁着一杯微热的茶。她纤长的手指轻扣椅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的参女们:“来往参女是否都到齐了?”

浮轴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娘娘,公国府嫡女孟南湘还未与殿官报到。”声音一顿,她微微弯下腰,低声凑近琼齐知耳边,用仅两人可闻的语气补充:“娘娘,是否直接开始殿选?”

琼齐知闻言,眉目间浮现一丝不悦,却随即收敛。

她微微偏头,凝视着窗外风雪交加的天幕,冷风隐约透过殿门缝隙钻入,让殿内更添几分寒意。半晌,她低声开口:“许是风雪覆盖,再等几刻也无妨。”

殿中已到的参女正襟危坐在两旁。各个描眉黛粉,妆容精致,或高贵端庄,或清丽脱俗,宛若一列列百花争艳,绝代风华。

然而这表面上的平静却掩盖不了暗流汹涌。

又过一刻,浮轴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孟南湘还未到殿。”

“还未到殿?” 琼齐知闭目养神,蹙起双眉。

“回娘娘,未见公国府的马车。”

“这太过逾矩了。” 琼齐知睁开双眼,目光探向殿门口。

她睁开双眼,目光冷冽,掠向殿门方向。薄唇微启,声线中多了几分凌厉: “浮轴。”

“是,娘娘请吩咐。”

“将孟南湘在卷轴册上除名,及日起,公国府女眷不得再参选入宫。”

“是,娘娘。”浮轴拿起卷轴,手中握笔,正要在孟南湘的名字上划去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只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匆匆跨入殿内,日光透过风雪,氤氲地洒在殿堂,将那身影拖得格外瘦长。

“公国府孟南湘到!”侍卫高声通报,声音回荡在殿中。厚重的雕袄裹不住她的瘦削与苍白,她微微佝偻着背,却仍以双手作揖,尽力表现出一份端庄。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头注视着孟南湘,目光中或惊讶,或鄙夷,或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公国府孟南湘到!!!” 浮轴手中笔顿了一下,卷轴上的名字最终未被划去,待声音停止,卷使将手里卷轴上的孟南湘三字圈起。又把卷轴用绳子捆好,放到了桌上堆满卷轴册的最上面。

“-----所有参女已入殿!!!”

浮轴正要开口:“娘娘......”

孟南湘走到殿中央,抬起头,目光迎向琼齐知,声音微颤,却坚定有力:“启禀帝后,小女在风雪中不知被何物震坏了马车车辋,耽搁了帝后和各家的时间,但请帝后责罚。”

琼齐知俯视着她,静默几秒,她的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凌厉的神色转为慈祥:“既不是因你的问题,孤责罚你倒是过于较量了,快去落座吧。”

“谢帝后宽宏。”孟南湘屈身行礼,随后向侧旁的位置走去。虽然她表面镇定,脚步却微微踉跄。

殿内的气氛因这场插曲略显紧张,却很快在琼齐知的目光下恢复平静。

所有人就位,琼齐知起身:“此次殿宫大选正式开启!!”

浮轴走下殿台,娓娓说到:“下官是琼齐帝后的贴身女婢,浮轴,各位可称我为浮官。” 又左手抬指,“请各位请看到右侧垂挂下来的布匹,上面的三题便是此次殿选的内容,请各位拼尽全力,最先收取内容新颖者,否决窥抄。”

当浮轴指向右侧垂挂下来的烫金布匹时,参女们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布匹上用黑字工整地写着三个考题:

以雪作诗

示自才能

灵阶显现

所有人刹那间如林中鸟雀,叽叽喳喳讨论不停。

“喂,这次选题尽如此简单,以雪作诗,这不是很容易?”

“我看是没有这么简单,以雪作诗确实是写诗中的易首,可是这殿里这么多的人,夺得头筹又谈何容易?”

“我看我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

声音渐渐低去。

浮轴立在一旁:“想必各位参女都看到了这次考核的内容了,前两项考核的内容每一项会有三刻的时间,第一项会筛选掉一半的人,第二项同理,等到最后剩下的三十人,会由我亲自带大家去殿中的测灵石,直到筛选到最后的十人。

殿中鸦雀无声,氛围片刻间紧绷。

“好,既然没人有异议,那这考核便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面前都有笔和墨,如有破损,可与我示意。”

话毕,所有人聚精凝神,抬手握笔,提笔书写。

三刻时间,一晃即过。

“三香烧断,所有人停笔。” 浮轴右手抬起,一股蓝色的灵力从她的手中溢出,所有的白布渐渐浮在空中,又按照每一排顺序的一张一张交叠在一起。最后全都放在了齐后的檀木紫纹高案上。

“现在的三刻时间会由帝后亲自评选诗文,而你们则在这三刻的时间内斟酌展示自己的何种才能,才能不限任何形式。” 浮轴继续说,“但是不可和他人交谈。”

香燃烧的氤氲在殿中围绕盘旋,层层叠叠,合合散散。

有的人在纸上写写画画,有的人抱头苦思,也有人气定神闲。

三刻时间速过,齐后在高案上扶头深思。

“浮轴。”

“在。”

“将这五篇诗文裱到高榜上。”

浮轴心领神会:“是,娘娘。”

三刻时间停。

“三香燃尽。接下来宣布前五名作诗最佳者。” 众人听后抬头,屏气而望,希望那五名之中能有自己的一袭之地,从此光前裕后。

“金家大女金洛川,楼府千金离乔皎,将军府千金珺尚角,金家小女金婉叙,尚公府千金韶华。”浮轴大手一挥,挂在高榜上的诗词渐渐放大,黑色的字体缈缈飘浮在空中。“这前五甲可以直接跨过第二轮,进入第三轮的测灵。”

叽叽喳喳——

“哇——果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旁人的文墨总是比不上的。”

“这金家二女可真是厉害,双双上榜。”

“大家族的资源自是最好的,旁人比不过很正常。”

“可是这楼府离乔皎又是谁?我可是从未听过,是什么隐世的家族吗??”

“哪是,这楼府不过是经商一家小酒馆,酒倌家的女儿而已”

“许是运气好罢了......”

“原是酒倌家的女儿........”

可待她们看清诗时,却不由的惊呼。

“.....忽惊夜半寒侵骨,流水无声山皓然.......这诗写的确实是好啊,要是我可是真写不出这样好的诗,这离乔皎好似确是有几分本事。”

“哼,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居榜第二,不如金家大女写的落落泠零封镜面,蹑蹑巧敲纸榥延。”

“我倒是喜欢珺尚角的梅入骨浸香,寒爬衣碎身。”

“.............”

浮轴扫视着人群,语气冷然地开口:“在案上未被提名的参女可以先行归家了。”

这一句话犹如沉重的石块掷入湖面,在殿内掀起一片哀叹。许多参女低垂着头,眼神暗淡,彼此不语,默默地起身离去。即使有不甘,也无人敢多言。

一行人叹声离去,殿内人只剩下一半。

殿内的气氛随着她们的离开骤然紧绷,剩下的参女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浮轴环顾四周,声音不疾不徐:“所有人按照作诗排名低到高顺序展示才艺。”她目光锁定在队伍最后一人,“徐家大女徐逸珂。”

被点名的徐逸珂神色骤变,愣了一下,连忙站起,面带慌张:“啊——我还……还没有想好……”

“时间到还未展示者,做弃权。”

“哎,等等!”徐逸珂匆忙开口,“我知道表演什么了!我可以弹琴!”

浮轴点头示意:“你,去将古琴抬上来。”她转身吩咐身旁的小使。

小使急忙跑向殿后,又喊了两个人合力将一青色古琴搬到正殿中央。徐逸珂硬着头皮走到琴前,抬手理了理袖摆,深吸了一口气坐上琴木椅。

“小女弹奏徐州蝉鸣。”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低声议论。

有人窃窃私语:“这徐州蝉鸣可是四大古歌之一,她居然敢弹,说不定还真有几把刷子。”

“说不定呢,她看着好像就是徐州人,可能得祖辈真传了。”

徐逸珂听到这些议论,背挺得更直了几分,唇角甚至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的双手开始抚上琴,拨弄琴弦,缈缈琴声入耳婉转,众人沉浸其中,有如莅临夏空日下,葱绿数旁,暖风拂面。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手指忽然一顿,旋即乱了节奏。琴声瞬间破碎,尖锐刺耳,如魔音灌耳。

台下的议论声变得愈发刺耳。徐逸珂的额头开始冒汗,脸涨得通红,琴声变得愈发混乱无章。直到一曲勉强结束,殿内只剩下窒息般的沉默。

….这肯定是选不上了,众人想。

数十根香燃尽,参女各显其能。齐后坐在高案后,目光灼灼,审视一切。

时间缓缓流逝,数十支香燃尽,参女们各显其能。齐后端坐高案后,目光灼灼,审视一切,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公国府嫡女孟南湘。”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孟南湘应声而出,她从人群中缓步走出。萧萧骨弱,清瘦的身形在光下显得越发纤弱,举止却镇定自若,气度不凡。她深深一揖,声音清越:“小女在。”

“小女表演曲声畅酒。”说罢,又添,“请浮使帮我准备七口大小不一的宽口碗,和少许清水。”

此话一出,浮轴微微一愣,但并未多言,只是吩咐小使去准备所需。帝后也添了些许兴趣,亮了亮眸子,注视着她。

“她这是要干什么?为何要拿碗??”

“这招式可是从未见过....”

不久后,小使将碗和清水送至殿中。孟南湘盘腿而坐,将每个宽口碗按照大小依次排好,又将清水均匀的倒入每一个碗中。

她将头上的两根镶玉金簪拔下,轻轻一击,碗中顿时响起低沉的声响,如雨滴敲击瓦片,沉闷中带着清灵。随着她手中的动作变快,婉转悠扬的歌声随之而伴,丝毫没有和乐曲违和。众人瞩目而望,缄默无声,无人去破坏这和谐的氛围。听着她低低的歌声,整个殿堂仿佛化作一个浸润着清酒香气的盛夏庭院,令人沉醉。殿内香烟缭绕,迷迷缈缈圈在她的身侧,宛如神女下凡,灵动至极。

一曲毕,所有人堪堪回过神来,不由的赞赏。这曲目虽不比真乐器那样动听,可在这千篇一律的参女中,论新颖,她确属佼佼者。

齐后坐在红金丝椅上,兴致大起,问道:“孟南湘,孤很好奇,这新鲜玩意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孟南湘双手作揖,落落大方:“回娘娘的话,这曲声畅酒是小女在祖母庆寿时所作。当时正逢雨季,见屋檐雨滴砸落瓷器,遂生灵感。为此苦练三月,粗陋之作,若娘娘喜欢,便是小女之幸。

“确是新颖,也是一个不缺孝心的人,很好,你下去吧。” 齐后凤颜浅笑,对她摆了摆手。

“谢娘娘夸奖。”

孟南湘再度作揖,缓步退回队伍之中。

殿内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这曲声虽不如正统乐器动听,却胜在独特,公国府果然有些门道。”

……….

另一边。

“琉国师,您快点,观星殿每次就属您去的最慢了,你可是国师,这可成什么体统。”

琉无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眉眼间尽是困倦,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啊——好困啊——”他的声音拉得极长,似是故意拖慢脚步。

“公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正在赶过去吗?”琉无随意摆了摆手,脚下步伐依旧懒散,仿佛与他身后的催促声无关。他走在铺满积雪的廊道上,脚下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寒风掠过湖面,吹动他的衣袍。他眯着眼,懒洋洋地打量着周围的风景,显然并不急。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被湖对岸的一行人吸引住了。左侧是一汪湖水,周围冰雪覆盖,湖面薄冰下隐隐透出晶莹的光泽。对岸的长廊上,数十位衣着各异的女子款款而行。琉无脚步一顿,驻足观望,眼中带着些许好奇。

“言朗,对侧浮官是在干什么?身后跟了这么多生面孔。”

“公子,今年应到殿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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