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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十一章 朗晴云不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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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棠走后,我扶着水陌进了寝殿,背上愈发疼得厉害,动一动更是难捱。

勉强撑着坐到床榻上:“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那伤大概看着吓人,水陌只看了一眼便掉了眼泪:“娘娘,为什么不请太医!这怎么行?皇上他——”

我皱着眉慢慢趴下来,把手臂环在头的两侧,寻了个略微舒适的姿势,摆摆手:“行了,简单清理一下,找条干净帕子盖上,没事的。”

这种见了血的伤,对于宫妃来说天塌了般,但之于我实在算不上什么正经伤,甚至不值得浪费我上次带进宫的上好外伤药。

况且太医来了也不能上手碰,只能让女官近前瞧一眼,然后不外乎开些止痛散瘀的方子,于此时我的来说没什么用。

而这件事想要办得成,太医就必须要由景熠开口宣。

水陌发了急:“娘娘!”

“跟你说了没事就没事,你还信不过我么。”

忍痛耗去太多力气,我闭了眼睛,闷声吩咐着,“我睡一会儿,去守好了门,谁都别让进来,皇上来了提前叫醒我。”

从午后到黄昏,入了夜,又到天亮,我一直半睡半醒,水陌寸步不离,景熠没有来。

尽管没什么罪名或者附加的责罚,我这个样子,早起的请安自然是免了,后宫也没人敢这个时候登门。坤仪宫前几日的繁华骤然消失,倒是省了口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感觉背上的痛好了一些,只是整个人有些昏沉。

伸手揉揉额头,竟是有些热,看着水陌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瞅我,不忍心吓她,笑着:“你不要这样一副表情好不好?”

水陌咬着唇,委屈中又有怀疑和不平,犹豫再三才挤出一句:“娘娘,皇上为什么不来?”

我愣一愣,知道她其实想说的是,难道之前皇上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在宫里,水陌是我和景熠身边看得最清楚的人,没什么可解释,我只是笑笑:“不急,他会来的。”

景熠来的时候,天已再一次近了黄昏。

提前知晓,正式通传,仿佛一切回到了几个月以前。

不管几个月还是几年,我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听到水陌进来通报,我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以为伤处见好只是假象,毫无准备之下骤然一扯动,疼得我直接岔了气。

“娘娘!娘娘!你慢点啊!”水陌忍不住大喊,被我忙不迭的给阻了。

抓了一件中衣套上,这会儿提前小心了,吸了几口气,倒还忍得下,头发简单挽上,也没有再套外衣,匆匆出来的时候,景熠已经进了门。

他来得生疏,我却没心思配合,只冲着水陌道:“你先出去,关门守好。”

然后转过头问景熠:“怎么样,前面摆平了吗?”

景熠的一脸平静登时就粉碎,咬牙道:“你果然是存的这个心思,沈霖说起来的时候我还不敢确认。”

对于他的当局者迷我也不算意外,只是盯着他:“不然呢?”

“不要又搬出你那套不需要我牺牲的话来,我说过,你要做任何事,我都会帮你,事实证明,我也有能力帮你,不管你需不需要,或是信不信我。”

他倏然眯了眼睛,唇抿成了一条线,许久才沉声开口:“三日后出发。”

我点头,半句不多问,只道:“我跟你一起去。”

景熠想做的事,他要么深深的藏起来,一旦动手,就一定是有把握。

容成家权倾数十年,势力何其深远。

如果说前几个月成功安插提拔了一批人在朝内各处,还是借了容成耀的疏忽,那么这会儿明目张胆的抢兵夺权无异虎口拔牙,可以想象容成耀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抵抗。

弄了一批老臣在乾阳宫跪谏只是个开端,在我这里,景棠那里,爹那里,以及其他我所看不到的人或地方,他都在使着力,绝不会轻易妥协。

那么,景熠的把握来自哪里,便并不难猜了。

沈家早已淡出朝政,老睿王也远离京城,在这件事上沈霖能实质上帮他并不多。

他能靠的,只有同样虎视眈眈的薛家。

这回随军出征的将领中,半数出自薛家阵营,乾阳宫站在他身边那些,也不乏薛家人物。

许以薛家承诺及权力打压容成,或许短期可行,但薛家不傻,知道自己被利用,一旦获得权力,当然会为自家打算,日子久了,便是下一个容成。

就如数百年来,武林出现了多少个同盟,哪怕结盟的时候誓言下得再重,全没有一个不是以分崩告终。

江湖尚且如此,何况权力巅峰。

战场不等人,瞬息万变,这件事,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容成耀不让步,景熠为了速成,就要对薛家让步,他损失的筹码越多,未来薛家的功劳和权力就会越大。

他是帝王,深知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所以他肯。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去尽可能避免他这样做。

所以我联合景棠闹上这么一出。

名义上是响应容成耀的要求去阻拦,实则是特意选了众目睽睽的场面,把事态推向一个极端,让容成耀看清现实。

况且我猜想,容成耀不见得不明白景熠的坚决,就算暂时让了兵权,也不一定就彻底无可反转,他不过是不甘心叫薛家渔翁得了利去。

若是给他一个进则万难,退尚可议的局面,或许能有所松动。

从突然宣布到群臣反对,再到大局已定,前后不过六日。

容成耀做了退让,薛家也没有冒出多少头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景熠在夺权路上的一个小胜,但明白自己一定是在其中起到了作用,这会让我觉得,一切都十分值得。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守在他身边。

可惜他却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拒绝:“不行!”

“我要在你身边。”我直视他,坚持着。

他对上我的眼睛,神色淡下来:“我说不行。”

情绪涌上来,我强压着:“为什么?”

他神色不动:“我觉得不必说出来。”

“不会叫人发现的!”我忙着说我的计划,“宫里头会有很好的借口,到那边我也不会暴露——”

“皇后!”

他打断我,以这样一个称谓,让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记得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你不必再跟在我身边了。”

他语气缓和一些,却没有停,“况且从你变成容成锦住进这里的时候就该懂得,再也不会有随心所欲的日子。你要做皇后,就要顾大局。”

“好大的罪名!”

我盯着他忍不住冷笑,“我跟你去,就是不顾大局?是不是随便一个大局就能把我压死?”

看他不出声,站了一会儿的我背上痛得厉害,身上发烫,心里的委屈愈发泛上来,怎么都压不住。

终于还是发狠道:“我若要去,这座宫墙能拦得住我吗?你能拦得住我吗!”

话出口又有点悔。

不知有多久没有与他这样争执,气急起来,怕自己继续口不择言。

于是勉强克制一下,转身朝内殿走,想着无论如何要冷静一下,他三日后就要走,我们没有时间用来吵架。

不想我的举动在景熠眼里却是不同的含义,他抬手一把拉住我:“你站住——”

冷不防被他一扯,我整个人就是一僵,虽不至于叫出声,也是痛到吸气都发了颤。

景熠何等敏锐,当即就皱了眉。

一手抓住我的胳膊,话也不说,一只手飞快将我身上的中衣从肩头撩开。

只看了一眼他便脸色大变,一下子将剩余的衣衫全扯了,声音惊怒:“这——”

又是不敢置信般:“你是生受的?”

我瞄他一眼,不知为何此时竟是有些心虚。

推他的手要挣开,却只动了一下就痛到不敢再试,只得别开眼睛不看他,嘴里兀自顽抗:“没事。”

他双手抓住我肩膀,强制我去看他,急怒:“这叫没事?!”

的确,若是对落影来说,那几下已经刻意留了情的廷杖能算得了什么,景熠裁断下旨的时候恐怕也是掂量了我的能力。

但抗过去简单,若是我受了刑还好整以暇,一旦泄露出去叫人知道了,又要怎么交代。

不让太医院亲眼见到血肉模糊,我要怎么找到闭门养伤不见任何人的借口。

坤仪宫没有请太医,他没放在心上。

现在急了,是因为发现已经把一个受伤的我无医无药的丢在这边一日夜,可是我要的,才不是他的内疚。

一把推开他,从一边的栏架上拉过一件衣衫把自己裹起来,再痛也咬牙忍。

“你说过,不希望在后宫里看到一个没规矩的皇后,更不想看见一个舞刀弄剑的落影,我只是遵旨,皇上不能苛责。”

我赌气道:“若是下次皇上想看到什么身份,还请提前说清楚了,臣妾也好早做准备!”

“你!”他登时气结。

方才拼命积攒的一点冷静消耗殆尽,我整个人被情绪淹没。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可是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到头来,还是容成家的一个奸细!”

“你什么都瞒着我,却要求我处处追随你的脚步,又要细致入微,又要顾全大局,哪有这样的道理?!”

景熠狠狠的盯着我,喘息愈甚,终于面色几经变换之后,拂袖转身就走。

我在原地紧紧的咬了唇,率意发泄完了,悔意再一次冲上头,却强迫自己不动。

只固执的想着,凭什么。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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