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向原女,第三人称,请确认看过合集防雷!)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探头进来说:“医生手术结束,可以准备给病人缝针了。”
其实路法斯伤口大半已恢复,不用缝针。
但想到苏珊的导师发现伤口现状,可能会开启的各种尴尬问话,莉丝头大,当即决定将解释工作统统交给路法斯,随他发挥。
于是趁着一群医护人员涌进病房,莉丝缩进墙角,顺着墙边,离开病房。
在护士站留下“路法斯少爷倘若要离开,先电话我”的嘱托,莉丝东奔西走,匆忙地处理完不少事情,这才一手拎着套浅灰条纹西装和购物袋,一手转着顶同色系贝雷帽返回病房。
再次抵达病房门口,她看着屋内正站在路法斯床前的维尔多标识,清了清嗓,屈指敲响了房门。
“啪咔。”门锁被打开,维尔多主任站在门缝后,见是莉丝,将门大打开来。
莉丝的视线这才能越过维尔多看向仍坐在床上的路法斯,莫名感觉病房内的气氛很是怪异。
下一秒,她张开双臂,飞扑到维尔多身前,将他抱住,兴奋道:“主任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呀?”
维尔多身体僵硬,好半晌才松下紧绷,感叹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个随便抱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莉丝松开手,缩了缩自己的鼻子,走向病床边,讪笑道:“那大概是永远也改不了吧。”
随手将西装放到床尾,购物袋放到病床旁的置物桌上,莉丝看着路法斯稍稍恢复血色的面容,倾身理了理他的额发,将贝雷帽扣上他头顶,完全遮盖住额际伤口。
维尔多见莉丝如此随性的动作,路法斯却并未出言阻拦,不禁疑惑:“你们,关系很好?”
路法斯扫了眼莉丝,没有答腔。
莉丝欣赏了下新帽子,双手捧着下巴一脸憧憬,“我当然想跟少爷关系好呀,但少爷会不会跟我关系好,那我就不清楚啦。”说着,她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盒冬草莓和桂圆走向水槽。
“我听说今天是你救了路法斯少爷,阿莉丝你怎么会来这附近?”
莉丝洗完水果,甩了甩湿淋淋的指尖,嘟囔道:“今天做完检查,本想过来看看总裁,路上却碰见少爷满脸是血,还在自己开车。像我这么好心的人,当然不能放任不管啦,所以我就把他拽下车送医院来了;也幸亏我把少爷拦下来吧,不然……”
维尔多听着对方并没有多余夸张描述的碎碎念,一时间,也后怕不已。
尽管路法斯额上的伤口现在看来已经恢复,并不严重,但单从白西装上留存的血迹,和先前查看的急救记录,他能想见,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紧急。
维尔多也是在结束与总裁的交流,出了病房后,才得知路法斯居然伤得如此严重,且医院的医护人员和治安维持队员,竟无一人有胆量阻拦路法斯离开医院。
关于路法斯这次受伤,维尔多深感歉疚,因为在路法斯汇报任务结果之前,是他在向总裁汇报关于年会袭击事件的调查进展。
塔克斯能查到切实证据的,仅能证明这些参与袭击的成员与被灭族的辛迪加黑/帮有关,这帮雇佣兵根据辛迪加专属渠道发出的任务指令行动,却并不清楚下指令之人袭击神罗的动机何在。
所以,比起怀疑这是辛迪加余党针对神罗的一次行动,塔克斯分析组其实更倾向于怀疑,这是辛迪加附庸针对阿莉丝的一次报复行动,毕竟,她最像覆灭辛迪加的凶手。
然而怀疑实验体阿莉丝是辛迪加灭门元凶这一推论,也是仅有推测而实证不足。
由于那位元凶行事途中,全程全副武装,可能拍摄到该人作案路径的沿途监控,痕迹均被抹除。
马泰尔和罗迪前些时日不停走访调查,寻找到的仅存的几位目击证人,亦无法单凭阿莉丝的长短发照片,对其进行有效指认。
这具实验体的身型变化太快,偏偏是前往辛迪加地盘前后时间段的身体数据照片,未有留存。
塔克斯调查宗旨,可以揣测怀疑,但最终确认,必须人证物证俱在,才可定论。①
至此,鉴于缺少有效的证据链条和逻辑推定,关于这批雇佣兵袭击神罗的背因调查,陷入僵局。
这样的结果汇报,当然无法令总裁满意。
总裁当时虽并未发火,但再听到路法斯的任务结果同样不顺时,总裁的怒火,想必全都发泄到了这位少爷身上。
对于总裁迁怒重伤路法斯这件事,维尔多非常过意不去,所以才会在得到消息后,立马将相关情况汇报给了总裁。
他能看出总裁对自己失手之举的懊恼,却也清楚总裁无法拉下颜面,向自己的儿子道歉或表露关怀。
是以,于公于私,维尔多都应出现在路法斯的病房,传达总裁对儿子的歉意与关心。
只是路法斯少爷,似乎并不接纳和认可这份情意。
在阿莉丝到来前,他与路法斯间的谈话,其实已经沉闷到无法维系下去,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僵局,让维尔多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并未松多久,就在目睹这人与路法斯的亲近相处后,又骤然提了起来。
他突然产生,路法斯才是整件事情幕后推手的猜疑。
这个揣测实在太过恶意,维尔多不由眉心深锁。
他告诫自己不可随意怀疑,但这两人间的亲昵互动,让这份怀疑克制不住地在持续加深。
他看见阿莉丝用一根牙签插上带蒂草莓,喂给路法斯。
路法斯并未张口。
阿莉丝毫不在意地笑着缩回手,执起水果刀,施展了一出草莓雕花手艺,将红色草莓切成玫瑰花般的形状,再次喂到路法斯嘴边,撒娇劝哄:“尝尝嘛,冬草莓好贵,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店家说红色水果可以补血呢。”
路法斯瞟了眼草莓,抬手轻轻挡开,哼笑一声:“我只吃没有蒂和籽的。”
“真假?”少女眨着杏眼,不可置信地缩回手,喃喃:“不吃蒂就罢了,少爷这么挑嘴的吗?连草莓籽也不吃啊?真长见识了,好难办哦。”嘴里抱怨着,手上却麻利地从置物柜中取出尖头镊子,清洗消毒后,便下手轻柔又快速地挑起草莓籽,不多时,便将一颗草莓上的籽袪除了大半。
实实在在被阿莉丝的刀工手速所惊诧,维尔多深沉了眸色。
“维尔多主任还有什么指示要传达?”
接收到路法斯的送客意图,维尔多颔首,“没有,不打扰了。”行至门边,叹气劝诫,“阿莉丝你,近期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总裁面前。”
“好的哟,既然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听主任的呀。”莉丝嬉皮笑脸地将剔完籽的草莓花递到路法斯手上,便大咧咧地用一根新牙签插上一颗去蒂草莓,又串了颗去核龙眼塞进维尔多手里,“主任也尝尝嘛,很甜的,甜如初恋哟。”说着,便恭敬有礼地挥手送维尔多出病房。
将头抵在门上静静看着维尔多名字标识越走越远,莉丝抖了抖身子,“总感觉主任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扭头回望,见路法斯正主动拿空牙签串起一颗草莓,惊讶道:“咦?少爷你不是不吃带籽草莓吗?”
路法斯睇了莉丝一眼,“过来。”待她走到近前,他将手中草莓递到她嘴边,命令:“吃了。”
“?”莉丝有些纳闷,仍是愉快地接受了路法斯的投喂,咀嚼两口,吞咽下去,笑得一脸满足,“少爷喂的草莓好甜~”
“甜?”确认对方神态没有作假,路法斯疑惑了。
他再次插起一颗草莓,优雅地咬掉草莓尖,唇边肌肉微动,他了然地将剩下的草莓含进嘴里,一把拉低莉丝的衣领,含住她的唇,将口中泛着红色汁水的草莓度了过去,随后,他捏着莉丝的下巴,嗤笑反问:“甜如初恋?”
草莓甜中带着果酸,草莓味很浓郁,味道确实不错。
但瞅着路法斯并不那么愉快的神情,想到他最爱吃的水果是汁丰水甜的哈密瓜②,莉丝恍然大悟。
少爷不喜欢吃酸的!哪怕一点儿!
“其实因为是少爷喂的才甜如初恋啦。”嘴上迅速找补一句,莉丝拿起桂圆,剥皮去核,用嘴衔着,也学路法斯适才喂食的动作,将白润剔透的龙眼肉送进他嘴里,捧着下巴,笑得一脸期待,“这个真的甜,店家也说是补气血的,适合贫血的人吃,米德加不产,非常稀有,少爷尝尝嘛。”
路法斯一副再信你一回的表情,将口中的龙眼肉反复品味,起初还挺满意,越嚼样子越怪,最终吐出口中残渣评价了句:“有如嚼蜡,吃不惯。”
莉丝瞪着垃圾桶里白绵绵的果渣,龙眼肉汁水挤净后,口感的确有些像嚼棉花,但并不影响这个水果的甜美出色,只能说:“少爷对吃的东西,要求真的是好高哦。”
对路法斯的挑剔有了新认知,莉丝只得将两个水果盒收回购物袋,“好吧,拿回家给少爷榨果汁喝。”说着,她提起床尾的灰西装掸了掸,比到路法斯身前,“少爷换身衣服吧,是换西装,还是换病号装?”
路法斯自西装上收回视线,语气带着不满:“去哪玩了?”
“没有玩,做了很多事呢。”把西装衣架挂上手臂,莉丝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落,“我先拜托安保把车子开去洗了;然后在礼品店买了礼物、新发带、卫生巾,找到帮忙救助少爷的美少女,向她表达了感谢。紧接又去买了能补血的水果,适合少爷穿的衣服帽子,回来后又找安保拿钥匙,付小费。总之,很忙碌呢!”
“时间管理大师。”路法斯如此称呼了句,听似赞赏却带着莫名其妙的深意。
莉丝茫然回望,路法斯不欲解释,朝西装扬起下颌示意,“穿这套,换好后回家。”
“可以出院了?不再留院观察观察?”莉丝打开防尘罩,将西装取出,脱去路法斯身上的染血西装,将新的上衣给路法斯换好。
“你是不相信自己的治疗能力?还是不相信医生的诊断水平?”换好裤子下床,路法斯理了理衣摆,眉尾一挑,“尺寸刚好?”
“我选的,那当然。”莉丝洋洋得意起来,“其实我先看上的是另一套浅莫兰迪紫的西装,但那个色系太少见,尺码不多,最后只能选了这套尺寸最合适的浅灰纹。”
“果然合身的才是最好的。”莉丝欣赏了两眼少爷的新装扮,竖起大拇指,朝路法斯wink一下,“啊!少爷好帅!我眼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