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附近百米的距离都被【两生】下了结界包围,在它的影响下,山上是不曾间断的疾风骤雨,山下却是月朗风清。
“发现特级咒灵是在9点17,我6点下班,9点51被你叫过来,现在……10点,三重君,你让我加班了9分钟。”七海建人揉了揉眉心,表情阴郁。
三重秋野默默低头,没敢说自己第一个通知的其实是五条悟,但五条悟忙着排队买甜品,在知道特级咒灵是【两生】后,毫不犹豫的让他打电话给七海建人。
【两生】能从本体分裂出它见过的每一个人,也是唯一一只不需要借助任何媒介就能拥有人类身体的咒灵。
但似乎是为了平衡它这逆天的能力,身为特级咒灵的它本体却非常脆弱,连带着分裂体也不是很强,甚至仅凭人类的武器都能将其轻易杀死,所以让七海建人来解决它,简直是绰绰有余。
七海建人抬手触碰这层结界,冰冰凉凉像是水一样柔软,但再想用力,他的手就会自动融解成为这结界的一部分。
“看来它一直没有被拔除,除了必须杀掉它所有的分裂体外,也是因为这层结界。”
“诶?”
一把缠满白色绷带,绷带上面有许多黑色圆点的鉈刀出现在七海建人手中,他松了松领带。
“三重君,站远一点。”
“好……好的!”
三重秋野连连后退几步,屏息凝神,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面前这层笼罩了整座山的结界——完好无损。
【两生】的保命手段之一,转化结界。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神情略显严肃,“这下麻烦了。”
***
“真可怜,杀错好人了哦,大哥哥。”
苏格兰耳中嗡嗡作响,他盯着琴酒,看见他身上大片的暗沉血液,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他看向“柯南”。
“……你……柯南君?”声音迷茫,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琴酒捂着伤口,意识几近模糊,他强行撑着墙壁坐起来,每动一下,身上便传来皮肉撕裂般的剧烈疼痛。
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琴酒撑着受伤的身体看去,是之前被他杀死的“木村田山”他们。
他们手脚并用的爬到那个只剩下半身的怪物旁边,主动长出触手和它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具人类的身体,只是这具身体三个人都挤在一起,多长出了三个脑袋和三具不男不女的上半身,模样扭曲又恐怖。
怪物看向琴酒,之前琴酒杀掉他们时,给他们脑袋上留下来的弹孔还在,当三个脑袋齐刷刷的冲着他笑的时候,那血就滑溜滑溜的淌出来。
“要开动喽。”怪物说。
它摇摇晃晃的用那具扭曲庞大的身体冲着琴酒走过来,琴酒贴着墙壁缓慢的站起身,视线范围内,“柯南”对着苏格兰露出了自己尖锐的牙齿,那双不正常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格兰的身体,似乎在思考该从那里下嘴最好。
苏格兰神情恍惚,面对“柯南”的垂涎欲滴也毫不在乎,他像是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目光呆滞的跪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好像做对了,又好像做错了。
琴酒是组织的人,他杀孩子,他该死,可是……可是这个孩子是……怪物。
怪物?琴酒杀的是怪物吗?但是他说他杀错了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怪物吗?可是这个孩子本来就是怪物啊,琴酒杀错了吗?我在……保护怪物吗?
“苏格兰。”
是——琴酒的声音。
苏格兰呆呆的抬头,与琴酒的视线对上,琴酒幽绿的眼眸悲伤无助的看着他,银白的长发此刻也变得脏乱不堪,发梢不断的滴着鲜血。
“救救我,苏格兰。”
琴酒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声音痛苦又微弱。
啊,琴酒……琴酒……你……
苏格兰喉咙发紧,看见琴酒因为那只怪物离他越来越近而颤抖不止的身体,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传来一阵尖锐的莫名疼痛。
砰!
突如其来的子弹击穿了“柯南”的额头,他死去的时候震惊的瞪着一双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柯南君!”
“小兰”的面容变得扭曲,疯了一样冲着苏格兰扑过来,可又是一声枪响!
那怪物听见动静缓慢的转动庞大的身体回头,看见苏格兰在已经杀掉“柯南”他们后,一边流泪,一边举起旁边的石块,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去砸碎他们的脑袋。
怪物那三颗脑袋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随着“木村田山”的一声怒吼,猛的冲向苏格兰。
砰砰!
身后传来枪声,刚刚还恐惧无助,向苏格兰求救的琴酒,面不改色的拖着自己重伤的身体避开废墟,他用布条包扎伤口来减缓血液的流出,同时尽可能动作幅度微小的去调整自己的身体动作从楼梯上去。
喉间一股腥甜涌出,琴酒咚的一声半跪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捂住嘴,血液却不受控制的从指缝间溢出,过了一会,又强撑着身体走向三楼。
三楼房间里,那把狙击.步.枪.还放着地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琴酒,他没有第一时间拿枪,反而是单手撑着墙壁,移步到抽屉旁,从里面拿出一颗手/枪的子弹拆开,将火药倒在伤口上用打火机点燃。
蓝色的火苗蹭的一下窜出来,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犹如被烧红的利刃一片片剐肉一般,空气中随即出现了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那个苏格兰是个蠢蛋,但看起来你不是。”
琴酒强忍着疼痛,意识模模糊糊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不然他现在怎么能在脑子里听到两面宿傩的声音?
“没有听错。”
两面宿傩轻笑了一声,似乎猜到琴酒在想什么,他坐在怪物尸堆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你知道你身体里有我的咒力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但那只咒灵正是为这股咒力而来。”
“……又是你。”
稍微缓过来一点后,琴酒微眯起眼睛,眼神幽暗,此刻他切切实实的起了杀心。
从十年后知道一切的琴酒想要避开两面宿傩,但偏偏又因为十年后的两面宿傩导致现在的他们提前相遇,所以他现在遇到的一切,算是他改变未来的惩罚?
“那只咒灵你没受伤的时候还有机会解决它,但现在,你好像快死了。”
两面宿傩吞掉【两生】用触手贯穿琴酒身体时留下的咒力后,就能感知到琴酒看到的一些东西了。
琴酒身上的伤口用火药烧过,好歹是没流血了,他忽略了两面宿傩说的话,抱着枪来到门外,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托起这把32斤重的狙击.步.枪了。
他选择趴在地上,四枚子弹整整齐齐的摆在面前,他拿起一枚子弹,咔哒一声拉拴上膛,琴酒调整呼吸,细密的汗不断从额间冒出。
“啊!”
苏格兰被怪物咬中了手臂,即使石户一郎正在咀嚼他的肉,他也跟疯了一样,死死抱住怪物。
妈的,琴酒现在算是get到了卧底的正确使用方法了,正义是他们的一切,保护琴酒这样的“弱小”……似乎也是。
“苏格兰。”
苏格兰此刻正用人类的牙齿去撕咬怪物,他在听见琴酒的声音后,瞬间明白琴酒想做什么,翻身滚到角落。
琴酒屏住呼吸,“嘭!”的一声巨响,他面前的一切石块废墟随着这股冲击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石户一郎”被炸得粉碎,肉块四溅,只剩下了一具血淋淋的怪物身体。
琴酒压住自己喉咙里涌上来的血腥味,重新给枪上子弹。
两面宿傩挑眉,猜到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
“干脆把你的身体给我玩玩?我帮你解决它。”
琴酒死死咬住唇,没理他,也没让喉咙里的血液涌出来,枪口重新瞄准怪物,但这次怪物学聪明了,它嘶吼了一声,率先冲着琴酒冲过来。
琴酒没有办法,他强撑着身体,半跪着托起长枪,在怪物冲过来的一瞬间,“嘭!”的一声巨响,血团在他眼前炸开,手中的枪脱手而出,掉进废墟之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琴酒再也坚持不住痛苦的吐出大口鲜血。
可那只怪物居然毫发无伤!
半颗人头滚落到苏格兰身边,是那6个人中的名叫“园子”的女性!苏格兰终于想起,这个“园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这算什么?怪物为自己留下的后手?如果是真的,那这只怪物……出乎意料的聪明!
“琴酒!琴酒!”怪物仅剩的那两颗脑袋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的脸,它看着琴酒口水流了一地,“你好香啊!琴酒!”
琴酒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身体上巨大的疼痛,他想要擦掉眼前的血迹,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披散的银白长发,触目惊心。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直到这时,琴酒才开口低低的喊了一声。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他猜到琴酒会说什么,却又故意问他,“怎么?”
琴酒放缓呼吸,想要以此来减少身体上的疼痛,他压低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用我的身体。”
在琴酒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一股无比庞大的咒力席卷了别墅,那只怪物的身体不停的发抖,随后噗通一声跪下!
这股咒力就是令它发了狂都想吃到,跟琴酒身上传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咒力!但是这股咒力太过庞大,充满了厚重的杀意,即便是它,此刻也只能深深的低下头,再也不敢动弹。
“……用你的身体?”两面宿傩的嘴角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哦,刚刚我是骗你的,没有媒介,我不可能用你的身体。”
媒介……
琴酒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大脑缓慢的转动,在十年后关于两面宿傩的报告中,好像提到过这个?
“让我进去……”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但下一秒,琴酒的意识就出现在了那片熟悉的尸山血海中。
即便是在这处空间中,琴酒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温度在不断的流失,寒冷和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剧烈疼痛,让他的意识越发模糊,可偏偏两面宿傩似乎是有意折磨他,让他们之间隔了很宽的一片血池。
身体上的痛苦让琴酒没空去想这些东西,他只看见两面宿傩离他很远,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过来一点。”
两面宿傩半眯起猩红的眼眸,一动没动。
琴酒眼中那道高坐在怪物尸堆上模糊不清的影子,逐渐跟十年后的那个两面宿傩的影子相重合,恍惚间,琴酒向他伸出手,声音颤抖着,说了一句:
“过来,给你……奖励?”
“……”
两面宿傩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随即出现在琴酒面前。
“奖励?”
两面宿傩低下头看着这个看不清外貌的“幽灵”,声音低缓暗哑,像是在警告琴酒,却又放任了琴酒贴上他身体的行为。
琴酒贴进这个暖和的热源,一只手搂住他的脖颈,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扒开两面宿傩身上那件碍事的和服后微微抬头,靠在两面宿傩肩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冰冷裸露的皮肤上。
两面宿傩放任了他的动作,他抬手碰了碰琴酒的后背,手中一片柔软的触感传来,手指轻微摩挲了一下,是琴酒的发丝。
就在这时,琴酒突然不动了,他贴近两面宿傩的喉咙,试探性的舔了舔,见两面宿傩没什么反应,他就用牙齿咬住那块肉,可惜这个位置不怎么好出力,他没咬动。
琴酒只好放开两面宿傩,安抚性的蹭了蹭他,又换了个地方,咬在两面宿傩的颈侧,咬得非常用力,血丝顺着唇间溢出,此时几近丧失意志的琴酒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为了那个目的,他松开被咬出血的那块肉,亲了亲两面宿傩的嘴角,声音沙哑的安抚他。
“乖。”
两面宿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猩红的眼眸幽暗,此刻也充满了名为欲望的情绪,他垂下眼眸,强壮的手臂微微托举起了琴酒的身体,让他咬得更舒服点。
鲜红的血液顺着两面宿傩的颈侧流下,琴酒嘴里含着那块他咬下来的肉,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