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朱岁颐说话已经神经叨叨,他根本听不懂。
但她居然制药,不制解药。
想到不留香在,朱岁颐也不会出事,就想着上山通知万千寻,谁知还没走出镇口,就被人打晕了。
醒来就被软禁在地下室,给朱心言治病。顾念到父女之情,就没想过出逃。
丁小二帮不留香查梦鲤楼失窃案,一步步深入敌营,无意发现被禁锢的朱昭愿,便与丁冬至相认,本来想找机会救出,却被丁冬至发现身份,也被软禁了。
“这跟如风客栈相通?”
丁小二点头:“等再夜点,我们就出去。”
朱岁颐:“我不能就这样走。”
朱昭愿拍了一下朱岁颐脑袋:“出去,你娘那性子,肯定找你爹了。出去与你爹会合再从长计议。”
“只能这样了。”
夜还早,只能等。
“丁小二,那晚明明是娘救你呀,怎么把你交给唐今然和蓝爷?”
“说来惊险。冬至和小乞丐一同追杀我,唐今然尾随其后,差点就要发现不大人,幸好蓝爷及时出现。”
朱岁颐话锋一转:“外祖,衙差们跟高家有仇吗?”
丁小二轻笑:“那些随从是不知道大人的。”
朱昭愿瞳孔猛地一缩:“不知道的?”
朱岁颐一脸懵:“你们不知道怎么那么大反应?”
朱昭愿笑着道:“不知道是不家的二公子,而不留香,你娘是不家收养的孩子。但不家的人是出名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狡黠蛮横。”
朱岁颐有种被指着鼻头臭骂了一顿的感觉:“外祖,这位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狡黠蛮横的不二公子是负朱家哪位千金?”
“朱心言。”
“!”
“?”
朱岁颐:“啊?等等,朱心言不是跟唐今然?”
丁小二看着朱岁颐像被人点了穴般,笑道:“朱心言真正一见钟情的是这位不二公子,可惜上战场多的人都不留情,但风流,也好酒。不留香酿酒好,知道朱心言的心,就赠予一罐迷魂好酒。”
“关衙差们何事?就算不关衙差事,我娘由此至终都在帮朱心言,怎么就落个恩将仇报的下场?”
丁小二喝完一整杯茶:“听我与你们细说。”
“朱心言第一时间就把获喜脉这事告诉好姐妹不留香,想她告知不知道,然而不知道让不留香解决掉。不留香始终是不家的人,也欠不家养育之恩。”
“丁冬至会捉走不知道的衙差,是……”
丁小二笑着没说下去。
朱岁颐给丁小二重新倒了一杯茶:“不急,你慢慢想。”
丁小二笑:“高大人夜夜笙歌爱玩玩得乱,高夫人夫唱妇随也玩得开,也中意不知道。不知道虽然风流,但有界线,不与高夫人玩,能与高夫人妹妹饮酒谈欢。京城万府不中意双生子。”
他忽然说了那么一句。
“这听林奕说过,是不好的兆头。”
丁小二点头:“京城万府世世代代、家家户户都有一对双生子,一黑一白,一正一邪。万家、林家、不家和许家没生出过双生子,世世代代都光明磊落、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与其说害怕京城万府,不如说畏惧万家和不家。而世世代代,四家后辈都会立婚约。”
“许小满及第后,不家后代还流落民间,高川随从心悦上许小满,于是就动了念头。”
朱岁颐瞳孔一惊:“唐今然那个老家伙,真不要脸。但这关双生儿什么回事?”
丁小二摇摇头:“高夫人妹妹诞下一对双生儿,是唐今然的后代,唐今然污蔑是不知道的。为了让不知道吃下这个哑巴,送走了一个。谁知不知道放话只跟朱心言有过苟且,万老爷就作主给高川当随从。”
朱岁颐听傻了,最后一笑:“果然是唐今然的后代,恶心吧啦的。”
丁小二只笑不语。
朱岁颐:“那个随从不是你吧?”
朱昭愿:“是的话,你娘就不会救了。当年高夫人只有一孩儿,叫高川,高川只有一随从,叫唐万全。”
唐万全?
朱岁颐咽了咽口水:“那不知道的亲生儿子在哪?”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
朱岁颐急了:“你怎会不知,你就在门外,你把他扔了?你没良心呀,那是一条命,是你亲外孙,朱府唯一的血脉,我娘救命恩人的亲孙子,不府的唯一继承人,与林奕平起平坐,蓝爷站在跟前都要弯腰毕恭毕敬喊句,不少爷。你们这辈老家伙就养老吧!”
她一通骂完,发现朱昭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冲动了。
朱昭愿双手高举过头顶,反骂回去:“都怪你!”
朱岁颐本来愧疚一下,没想到朱昭愿一把年纪还在推卸责任,怒火啾啾啾冲上脑门。
“怪我?哦,我跟他是龙凤胎,我抢先他爬出娘胎,把他挤在胎中憋过去了。”
“你娘天天翻跟斗,你也天天在胎中翻,你娘生你生到一半,被缠住了!我就把我孙子递给接生婆,跑去救你和你娘。”
“那时,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你爹娘和不知道。林奕他娘怕我们受连累,说都是京城万府的血脉,就要把你们都回万府。八月十五出生的孩儿大命格命运好,又是林府和不府的后代,这江湖一下子就震慑住了。”
“唐今然那家伙心术不正,偷偷把你换过来了,想他的种成为万人之上的林夫人。朱心弦的孩子在八月十四生下,朱心言就发作,然后就是你,你又蛮横,脐带处理得不好,我还烦恼呢。林夫人当下还说,能保命就好了。”
“没想到因脐带被我们发现孩子调换,林夫人就找万大人。万大人说把奸人所生的孩子留在万府,别再出来祸害。但立马跑来泷镇,害你娘误会。”
“林老爷不是自尽,是纵/欲/无度,死在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是唐今然派去的,他想占高家财产,却被许家打理。”
朱昭愿输出一顿。
朱岁颐立马一激灵:“幸好小乞丐夺回主权,没让唐今然得逞。”
“关小乞丐何事?”
朱岁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起来:“那真高川在哪呢?万里云为什么要救假高川呢?”
朱昭愿摇着朱岁颐:“喂,小乞丐夺什么权?他不会想夺林家吧?”
“夺什么林家,许家迟早都是小乞丐的。哎……我记得小乞丐有日说,他生辰也在八月十五,他又是林夫人收养回林家的孩儿。不会那么巧吧。”
“世事就那么巧,如果小乞丐是不知道的后人,为何林夫人不公开小乞丐的身份呢?”
怦。
一把剑掉落地板的声响,随后是赤手空拳捶进木门。
朱岁颐盯着被木屑扎破的拳头,血一滴滴掉落地板:“守着我们的黑衣人呢?”
“会不会是被林奕搞定了?”
“林奕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踹门。”
丁小二把两人护于身后:“谁?”
“小乞丐凭什么娶下许小满,她是我的!”丁冬至的声音撕心裂肺响彻夜空:“她该嫁于我!”
他双眼猩红,近似失去理智的神情走进屋内:“你们给我闭嘴!我是高川,不是什么高川的随从。”
朱岁颐震惊知道的真相还有另一个真相的同时,竟有些心疼因原生家庭落下心理疾病的丁冬至,但是丁冬至这个样子怕是嗑/药了。
朱岁颐扭头看丁小二:“高川是你。是吗?”
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是的。要不是朱捕快捣乱,丁冬至就能如愿了。”
此女子身穿酒红纱裙,腰间用藕粉丝绸系了一个淡雅的蝴蝶结,挂着一块雕刻着「万」字的玉佩,头挽着精致发髻,戴着浮夸的头饰,施着粉黛,娇媚入艳,浑身无处不散发着高贵,却有种俗气扑倒朱岁颐脸上。
她趾高气扬地睨着朱岁颐:“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万千寻那群老家伙就该好好养老!”
朱岁颐看出门外,见唐今然被打得跟猪头一样。
她把朱昭愿藏于身后。
丁小二拽过朱昭愿,说:“朱捕快,抱歉。他们不仅捉了不大人的衙差,还捉了我娘。”
万子宜放肆的笑声传遍厢房:“朱岁颐,说得多有本事,你现在能救谁。”
“丁小二,杀了她。”
万子宜收起笑容,命令丁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