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白镜寒开口,人身旁的阿蛮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对自家少爷说话,人自是不满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和我家公子说话!”
凤初年好看的眉宇轻挑,人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又有何资格同小爷说话?”
“我……”
阿蛮被噎了一下,只听人继续说道:“你家公子撞了小爷,小爷让他捡起来已是仁慈。”
阿蛮气急,手指着人:“你你你……”硬是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凤初年脾气也不好,被一个小厮用手指着,更为不悦。
人刚想开口,就见白镜寒已然弯下了身,伸手将东西捡了起来。
阿蛮大惊:“公子……”
白镜寒看着少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对方,谁料人又道:“小爷手拿酸了,你就提着吧。”人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倒也不会让你白提着,小爷有的是钱。”说着,也问白镜寒的意愿,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全扔给了白镜寒。
白镜寒:“……”
“你这个怎么这样!”阿蛮恼怒道,人又转脸见自家少爷,却见人脸上平静没有丝毫恼怒的迹像,相反下一秒白镜寒抿了抿唇,将手上的所有东西交给了阿蛮。
“拿着。”
淡淡的一声吩咐,使得阿蛮不得不替人提着,乖乖地“哦”了一声应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提着东西。
凤初年心情略好些,人双手抱怀,又再次看了看不远的路口,后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在等人吗?还要等多久?”
人半垂眸子收回了视线,转向身侧的这位少年,对方只比自己高些,模样倒是俊俏。
他悠闲地道:“用不了多久。”人虽然这样说,其实已经在这等了好长时间了。
白镜寒没有再问,就站在他的身旁。似乎又等了一会儿,眼见天边的月亮已经显现了,不一会儿从人群中一个普通的青年跑了过来。
他未曾错过少年眸底的失落,凤初年垂着黯淡的眸子,那青年喘息未定来到人的面前,身体竟是弯了一个弧度,恭敬地说道:“主…主子,爷让您过去了。”
凤初年轻哼了一声,余光撇过白镜寒与阿蛮,青年立马会意走到阿蛮面前,伸出了双手边道:“交给小的吧……”
阿蛮巴不得快些还给人,东西重死了,也不知道人买了些什么。
青年感恩地将东西全部接过,又听自家主子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身上的钱给他们。”人又准备腾出手来去摸银票,便听人道:“不必了。”
白镜寒对着阿蛮吩咐了一句:“走吧。”说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越开红衣少年,渐渐走远。
青年不敢抬头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凤初年瞧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微眯起了眸。难得没有发怒地说:“走吧,还愣着作甚?”
“是是是……”
没走多远,阿蛮在人身后开始不停念叨:“什么嘛,谢谢也不会说一声,拿几个臭钱打发要饭吗?也不打听打听少爷您是谁!哼,真是…”
“话多。”
白镜寒眉宇轻挑,冷不防丁地吐出了两个字,跟在人身后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阿蛮瞬间安静闭上了嘴巴。
主仆二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奇怪地是没有再遇到那名红衣少年,白镜寒看多了街道上的热闹,然后跟着感觉和模糊的记忆,去往玉神湖的方向。
与阿蛮说的一模一样,玉神湖周围站满了人,无论是平木桥,长亭还是岸前,人都站满了,各种的灯亮着。水中还漂了些写了字的祈愿灯烛。
船舫缓缓行过,船舫上更是夜夜笙歌。阿蛮紧跟着自家少爷,不敢大意。人群里欢声笑语一片,忽地人言:“放灯了!”
白镜寒停在了原地,红色的孔明灯满天都是,何止是放灯,还有烟火“呯呯”在黑暗中炸开,盛开出璀璨烟花。
“扑通——”
可就在众人欢愉之际,船舫上有人落水了。落水的声音使得人惊呼,“啊,有人落水了!”
船舫上还有黑衣人的身影,昏暗灯火下,寒光凌冽,使得人惊呼不止。
白镜寒原本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人余光一撇,却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在水中沉浮几下,也沉了下去。船舫上乱到极至,却有一人大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主子!”
“少爷!”
等阿蛮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冲过了人群跳进了水里,他埋进了水里,寻找了人的身影,借着微光游到了少年身边,揽着人腰将人带出了水。
船舫上在人救人的时候已经被平息了,白镜寒将少年交给了船上的人接应,然后这才翻身上了船舫。
少年的确实街遇到的那个少年,下人们赶忙搬来几盆炭火,人们急急忙忙寻来几张毯子。
“快,多去拿些,想冷死主子吗?”
“是是…”
凤初年已经醒了,人咳嗽了几声。刚才开口的那人连忙从赶来的侍女手中夺过汤婆子塞人手中。
凤初年看着同样湿淋淋的人站在一边,不悦皱了下眉头。旁边的男人见状又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只听人道:“他救了小爷,还不快给他捂上,这么冷,想冷死小爷的恩人吗?”
船舫上伺候的人大恐,赶忙又去寻来毯子和汤婆子。
男人躬身走到白镜寒面前,说道:“这位小公子,我家主子让你里头请换衣。”人浑身湿透,的确难受,看了一眼那被众人围着伺候的少年,也就放下了心点头进了里阁换衣。
也不知道人从哪里找来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竟无差别,刚刚好。而且衣料都是不俗之物。
白镜寒换了一身黑色的出去,加上有几盆炭火燃着,没有方那般冷了。而那红衣少年,头发已经快赶干了,侍女还在小翼翼地伺候。
人刚想开囗,只觉身下一顿。船舫似乎停了下来,当船舫一停,气氛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白镜寒敛眸,沉默。
有人上了船舫,使得整个船舫的气氛变得压抑了几分。一行人上了船舫,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修长,身上散发的气势不怒而威,一双凤眸凌厉让人不敢直视,而人穿着华贵,袖中修长的指节上带了一枚玉板指。
他的来到,使得红衣少年展开了笑颜,满眼是人的身影,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了男人的身上。
人却喊道:“小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