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某条荒僻的道路上,勃朗特对江雁微说:“我的朋友,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过,你真的不需要跟你的小男朋友道个别吗?”
“不用,”江雁微攥了攥手心,多说一句话他都舍不得走,“只要你们能尽快找到人,我很快就能跟我的男朋友重逢。”
勃朗特耸肩,“我们尽量。”
江雁微:“实验室现在盯上的实验体,我的级别应该是最高的,之前我在国内,他们只敢派出几个人,现在我出来了,他们的视线都在我身上。”
勃朗特赞同,“你确实很有分量,亲爱的A,不过我们是正义的使者,不会强迫你协助我们,你愿意主动帮忙真是太好了。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江雁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可你们的追捕行动持续了整整十年,我等不了第二个十年。”
勃朗特无可反驳,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噢噢,我保证,有你的帮助,这次很快就能结束。”
之后又忍不住嘟嘟囔囔抱怨:“要不是失去了我最重要的队员,我们早就将那些垃圾一网打尽……”
江雁微充耳不闻,其实勃朗特说的人他也知道,当初他爬上悬崖第一个遇到的就是那位最强单兵,为了防止实验室提前转移,那位直接单枪匹马挑了实验室,救出幸存者,可惜实验室有信号干扰,后续支援没跟上,跑了一部分人。
听说那位在那次的行动中受伤退役,之后就没了消息……
江雁微注视着天上那轮圆月亮,国内中秋好像快到了,也不知道陆执怎么样了。
*
陆家书房。
陆执抱着老陆大腿,声嘶力竭:“爸!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焊死在你腿上!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脖子上还挂着打石膏的胳膊,堪称身残志坚。
谁能想到,前一天还跟男朋友亲密温存,一觉醒来,人在医院,老婆跟着野男人跑了。
他简直要疯了。
陆钧仁额角青筋跳动,拖着累赘努力往前挪动,最终气喘吁吁地瘫下来。
路过书房的宋兰漱:“……”担心儿子会抑郁的她实在太高估陆执了。
陆钧仁快被烦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天闹一出,你有意思吗?”
陆执倔强顶嘴:“你以为我想缠着你个糟老头子,你告诉我江雁微的事情,我立马就滚。”
陆钧仁深吸一口,脑门青筋直蹦,“我不知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小子就是不信。”
陆执:“我不信,我都听王姨说了,我刚出国没多久,你们就接江雁微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来历,你能让人住进来?”
陆钧仁:“……”这臭小子这段时间到底骚扰了多少人?怎么连保姆都不放过。
“爸……”陆执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陆钧仁:“……”没出息。
他叹气:“儿子啊,我是真不知道,我和你妈不是会定期参加社会救助吗?当时有一批在国外遇难的孩子被警方护送回来,其他人都被父母接回去了,雁微是最后被领走的,这小孩又长得好,我就记住了。结果第二次,我又在援助中心见到了他,我去问了才知道这小孩,父母离异,他跟了妈妈,但他妈妈不久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雁微当时虽然已经成年,但他学业还没完成,已经有辍学打工的想法了,警察大约也不忍心,把他送到援助中心。”
“我寻思着两次都能碰上,也算有缘分,就给人领回来了。雁微毕业后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做专业相关的工作,我就安排他进公司,从底层做起,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了,他头脑聪明,哪怕没什么基础,也做得很好。”
陆执心里生气江雁微不告而别,但听到这里又止不住的心疼,一想到江雁微孤零零坐在援助中心,等待未知的命运,陆执恨不得能穿越时空去拥抱那个少年。
陆钧仁:“我说完了,你还不撒手,像什么样子。”
陆执得寸进尺,“爸,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陆钧仁恨铁不成钢,“自己老婆自己追去,找老子算什么本事。”
陆执脸皮厚,“那我就没本事吧。”
陆钧仁被他噎了一下,“滚!你当老子是特务呢!”
陆家再有力量,那也是在正常范畴的,江雁微的麻烦他多少也去打听过,关联到国际上的黑恶势力,他哪儿接触得到,就算接触得到,他也不会拿家人的安危开玩笑。
陆执被赶出书房,倒也没再纠缠,他突然想到个人,直奔医院而去。
森尼迩私人医院。
孟川被陆执堵在诊室,“你想知道雁微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摇头,“病人的私事我们不能透露。”
陆执:“我是病人家属!”
“男朋友不被法律承认为家属。”
“医生也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吧。”
孟川忽然有不好的预感,陆执掏出手机。
“喂,举报中心吗?这有个医生……”
孟川迅速开口:“作为雁微的朋友,我当然是可以为他的男朋友分享一下雁微过去的事情!”
陆执:“哦,小学生辅导机构?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
陆执挂断电话。
孟川:“……”很好,回拨骚扰电话是吧。
骚扰电话:有被骚扰到。
孟川脱了白大褂,提前旷工,带着陆执回家。
陆执停在车外,皱眉:“去你家干嘛?有话不能直说?”
孟川:“我突然想起来雁微有东西寄存在我这,让我转交给你来着,你不要?行,那就在这说。”
陆执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甚至还催促孟川:“愣着干啥,还不快上车。”
孟川无言,江雁微到底是怎么跟这少爷看上眼的?
车子缓缓驶出。
“雁微的事情还要从他的母亲裴颖女士说起,我想你已经见过她了。”
孟川淡声说,显然对裴颖的观感不太好。
陆执点头。
孟川:“裴颖是一名作曲家,不可否认在专业上面她很有才华,雁微从小便以此为豪并引以为目标努力着。”
陆执不置可否,知道了江雁微的遭遇,他对裴颖很有意见。
孟川继续说:“可惜,她是个极端恋爱脑,她丈夫出轨后,精神就有点不正常,她既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将错误归结于那男人身上,反而认为丈夫出轨都是因为儿子不够优秀,为了让雁微变得更优秀,她对儿子严厉到近乎严苛的地步。”
陆执:“这些我都知道。”
孟川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去了哪里?”陆执顿了顿,“还有,他说他母亲送他去了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直觉告诉他这点好像很重要,当时在山洞江雁微说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形容得有点奇怪。
他先入为主以为江雁微是被送去参加集训之类的地方,但江雁微的形容里根本就没有“集训”、“学习”的字眼。
车内光线暗,孟川点了支烟,猩红的火星明灭,像在预示着不祥,孟川才想起车上坐着个大少爷,夹着烟朝后晃了晃,“介意吗?”
陆执面无表情,“介意。”
行吧,孟川开了窗,风一吹,带走了车内逼仄呛人的气味。
孟川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他说:“雁微其实很在意裴颖,对他来说母亲给予他生命,因此对方的严苛,歇斯底里还是什么,他都能包容,唯独一件事,彻底打碎了这份容忍。”
陆执:“那个地方?”
孟川淡淡“嗯”了声,没再绕弯子,“境外的非法实验室。”
陆执惊愕,这是他绝对无法想到的答案。
“其实我不该告诉你,雁微绝对不想让你知道。”
陆执眼底爬上血丝,“为什么?”
非法实验室,光是这么几个字,就能让他产生无数可怕的联想。
孟川眉眼一挑,“为什么?你要问裴颖为什么把他送进实验室?还是问江雁微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
陆执沉默。
其实这没什么好问的,裴颖就是个疯子,虎毒还不食子,她完全不爱自己的儿子,江雁微不想告诉他,肯定跟他在实验室里的经历有关。
陆执想到他脸上那个字母,那竟然是个烙印,他牙关紧咬,挤出话来,“全部,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孟川碾了烟,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有些音乐家对音乐的追求,更趋向于一种精神内核,裴颖就是这种,不仅如此,她还认为悲剧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她觉得雁微的音乐只有美好和快乐,太过片面、浅薄,为了让雁微认识到世界的黑暗面,这是最快的方法。”
陆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疯狂的想法,是吧,”孟川的笑意满是冰冷,“但不得不说,裴颖的办法很成功,雁微获救后成功完成了一支轰动音乐圈的处女作。”
“成功个屁!”陆执忽然想起江雁微说过的话,他说《人鱼》是他对母亲、对世界最大的恶意,原来是这样。
裴颖竟然还拿着《人鱼》的曲谱兴冲冲去找前夫展示,然后在路上出了车祸,这太讽刺了。
“他在那个实验室里都经历了什么?”陆执声音有点哑,已经被怒火燎透。
孟川摇头:“雁微不愿意说,大约只有警察和幸存者知道,不过我当时赶过去,发现他身上有很多针孔和刀痕,我猜实验室绝对在他身上动了实验,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实验就不得而知了。”
陆执一拳砸在沙发上,发出“嘭”一声巨响。
“……”
“……轻点,这是我新车。”
“……”
陆执基本上已经能把江雁微的经历串联起来,他愤怒江雁微的遭遇,难过江雁微有那样一个母亲。
原本江雁微应该抱着小提琴在幸福中长大,上学的时候跟一班小伙伴组乐团玩音乐,参加各种演奏比赛,积累名气,毕业后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音乐家,每天都无忧无虑地沉浸在音乐的美好中……
孟川靠边停车,“到了,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孟川出去了一趟,五分钟不到又拎着一个盒子回来,递给陆执。
这是一个明显经过精心包装的硬纸盒,陆执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扯开蝴蝶结,打开盒子。
然后愣了,盒子有一小叠便签和一封信。
便签分明是他的字迹,陆执拿起来,一张一张翻看,竟然全是他这段时间写给江雁微的。
片刻,陆执放下便签,拿起信。
压着情绪,拆开信封,一张干净的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保管一下我的宝藏吧。
陆执情绪顿时崩了道口子,喉头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孟川笑眯眯地说:“是不是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陆执点头,看起来像只暴躁情绪被安抚住的大狗。
孟川:“江雁微本来就是个温柔又浪漫的人,恭喜你,成功找回了他。”
陆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什么时候把东西交给你的?”
“你们露营回来没多久,他就找到我,说如果他有一天离开了,就把这个盒子给你。”
陆执又有点郁闷了,“他早就打算要离开了?”
孟川:“应该不是,他只是习惯性地留下后手。”
陆执精神一振,想起自己找来的目的,“所以他为什么要离开,到底去哪了?”
他问了三个问题,孟川只绕着弯子回答了最后一个,别以为他没发现。
“……好吧,其实很简单,你们最近总是遭到不明人士袭击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想拖累你,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普通医生。”
陆执有点不信,如果江雁微因为有人袭击就要离开他,露营那次之后就会离开,不可能拖到第二次又遭遇袭击才走,还走得这么急,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孟川确实没什么消息能给他了,陆执正想告辞,突然发现盒子的底部似乎还有什么。
盒子内部的深度和外部的高度明显差了点。
陆执扣了一下,翻过来竟然是一个相框,里面裱着的是他的照片,那张在江雁微卧室里见过的照片!
“咦,这张……”孟川凑过来看到。
陆执不着痕迹地说:“之前一直放在江雁微床头柜里。”
陆执现在很确信,江雁微肯定一早就暗恋他,不然这照片怎么解释,还被江雁微称为宝藏欸!
孟川似笑非笑:“我见过,毕竟我一直是雁微的主治医生,他之前有一段时间心里全是负面情绪,精神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就建议他给自己找个锚点。”
陆执耳朵唰地竖起来,“什么锚点?”
孟川:“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一看到就能拉回理智的东西。”
陆执惊喜,江雁微一看到我的照片就能拉回理智?
孟川继续说:“后来没过几天,他就拿这张照片给我看,说是老板家的小孩,蠢蠢的有点可爱,看到心情会变好。”
陆执不仅没被打击到,反而更加高兴,江雁微看到我就会心情变好,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陆执揣着宝贝盒子,心情愉快地走了。
孟川目送他离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少爷还真好哄。
孟川不知道的是,隔天,陆执又坐上前往海市的飞机。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淮市的医院,父母都在身边。
但那天江雁微可是在看到那个陌生青年后就打晕了他。
他必须得弄清楚。
而且,跟江雁微关联的人,除了他爸妈,就是孟家的兄妹,现在竟然又冒出一个人,还是江雁微不愿意让他接触的人,肯定跟那个实验室有关。
海市医院。
护士小姐对陆执还有印象,毕竟这种颜值的大帅哥太少见。
“你要找送你来医院的人?”
陆执点头,“没错,我要给他送锦旗,感谢他乐于助人。”
护士小姐说:“这样啊,那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有留号码吗?”
护士小姐翻翻记录本,摇头。
“那地址呢?”
护士小姐又看了一眼记录,还是摇头。
“名字!这名字总得有吧!!”
护士小姐:“他留了。”
陆执连忙问:“叫什么?”
护士小姐:“热心市民。”
“……”
艹!神他妈热心市民,怎么会有这么狗的人!生气!!
陆执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努力从含江雁微量过高的大脑里扒拉出青年的模样,准备张贴寻人启事。
可惜不管他怎么形容,找来的画师都画不出他想要的模样。
最后陆执另辟蹊径,他想起那天看到的,青年的背包里支愣出来的画笔。
想来职业应该跟画画有关。
于是,他找遍整个海市跟绘画有关的地方,终于在一个画室找到了人。
傍晚,画室内的学生走的七七八八,丧系青年沉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画笔,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雪山画得还挺好!”
青年充耳不闻,这样的赞美他听过很多,并不能引起波澜。
陆执眯眼,我靠,好拽,实验室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出来的人怎么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个个冷冰冰的。
嗯,不对不对,江雁微只是气质冷,内里温柔又可爱,这家伙是真的冷,他都搁这叽叽歪歪十几分钟了,这家伙愣是半个眼神都没给他,气压低得都快结冰了。
陆执耐着性子等青年终于落下最后一笔,开始收拾画具,他抬手搭上人家肩膀,“不是,哥们,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青年果真有了反应,他微微偏头,冷淡的目光落在陆执的手上。
陆执莫名觉得对方在思考是不是要把他这只手打断,讪讪缩回手,“我真的就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嫌我烦,答完我立即消失。”
青年不耐,“现在就消失。”
陆执:“……好歹咱也拖亲带故的,给个面子呗,哥!”
青年毫无反应。
陆执:“……”宝贝救命!你朋友也太难搞了!
这世上竟有热情开朗活泼小陆搞不定的人,陆执真的服气,他干脆拖过一张凳子坐下,支着个腿,破罐破摔,“你到底怎么才能回答我的问题,要不我给你钱吧!你要多少,报个价。”
陆执心里寻思着,拉近关系不管用,干脆试试挑衅路线,万一奏效呢,能给点反应就是进步啊!
陆执正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却见青年突然转过来,“你要问什么?”
陆执懵了,起猛了,这家伙竟然同意了?!
但陆执来不及多想,生怕青年反悔,立即提出疑问:“江雁微在实验室到底经历了什么?”
青年皱眉,“音乐家么?”
“对对对,就是音乐家!”陆执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好像记性不太好,那天一张嘴就是“我想起来了……”,音乐家应该是某种代称,那肯定是江雁微,陆执连忙点头,怕在这种地方掰扯,青年烦起来反悔。
青年沉默,陆执有点着急,怎么又不说话了,不会已经反悔了吧。
好在,青年似乎只是在回想,眼中闪过迷茫混乱地色彩,片刻后不太确定地说:“……水箱。”
陆执:“嗯??”
青年定定看着他,陆执渐渐屈辱:“……哥,要不咱说得再细一点儿?我笨来着。”
青年:“我记得他经常被放在水箱里。”
陆执心脏蓦地收紧,“他为什么会被放在水箱里?”
青年:“忘了。”
陆执:……行吧。
“那你还记得别的吗?”
似乎是看陆执眼巴巴的样子有点可怜,青年又回想了一番,说:“小美人鱼用声音换取双腿,而我被换走了健康。”
陆执先是震惊这人还会说长句子,然后眉头紧缩,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搞什么文艺,我在问的不是江雁微吗?
青年补充:“音乐家的原话。”
等等!!!
陆执睁大眼睛,江雁微的原话,美人鱼,被换走健康,水箱……有什么呼之欲出,陆执头皮发麻,青年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在佐证他的猜想。
那个鬼实验室竟然拿活人做这种恐怖实验,把人改造成鱼?
陆执把自己带入江雁微,想象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一群怪人围着自己,在自己身上动刀动针地做实验,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无力抵抗,只能一天天看着自己虚弱下去,渐渐在水箱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会想以后他是不是真的会像鱼一样,只能生活在水里?那种绝望,简直就是极端的精神折磨,江雁微没疯,只能说明他本身心理强大。
怪不得江雁微力气胆大,体力却那么差,怪不得他身体那么凉,怪不得他能做水下那么久……
陆执心里密密麻麻发疼,他的宝贝为什么要经历那种事情。
陆执脑补了什么,青年不知道,但他已经答完了,于是朝陆执摊开手。
陆执好不容易抽离出来,看到他这动作愣了愣,“要握手?”怎么回事,有点受宠若惊。
青年目光难言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钱。”
陆执:“……”
乖乖掏了钱,陆执离开这个让他倍感煎熬的画室。
好歹得到了最后一块“拼图”,知道江雁微不是跟着这个野男人跑了。
这个青年应该跟江雁微一样,都是实验室的幸存者,江雁微看到他决定离开,肯定是不想这个人被实验室发现。
陆执现在唯一缺少的信息就是江雁微到底去了哪儿?
他问过的一圈人里,肯定有人知道线索,但他撬不出来,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查。
回程途中,陆执突然想通了,顿悟了,原来再他妈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也得吃饭。
原本继承公司,是因为爸妈的期待和江雁微的倾心教导,但现在陆执有了自己的职业目标,霸总,可真他妈是个好职业!
有钱不说能不能为所欲为,但能做到的事情可太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执更加用功了,努力工作,努力成长。
就是他的朋友圈惨遭荼毒。
陆执在朋友圈一天一emo,隔三差五就要发一则寻妻启示刷屏朋友圈,众人不胜其扰,只能一起发动人脉,帮他留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