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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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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知言之所以这么扭捏,无非是因为她家小姐大婚那日,那个喜婆…也就是李嬷嬷来送喜帕时,遇到了一袭黑衣的江洪洛,被惊得一个不稳,撂了手中的小木盒,大呼着喊了声儿“有刺客”,便夺门而出了。

因着是皇帝指的婚,闵家虽是大操大办,可闵炎凉打心底里不喜这桩婚事,更不喜这满院子都是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的聒噪声,一拜完堂入了洞房就屏退了前来凑热闹的一众人,说是为了不打扰二少奶奶歇息,除了必要的礼俗外,不得来人叨扰,就郁郁地出去应酬了。

见看守的人少,还未及有人来,知言和江洪洛都不约而同去拾地上的盒子,忽被眼前一黑影挡住,一抬头,见是掀了盖头的方懿圆,二人手中的盒子“哐当”又一落,里头的物件儿也随之显而易见,三人登时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所以,对于方才门口知言交到李嬷嬷手中的那盒子,以及那盒子里头的物什,江洪洛是不言而喻的。

老实说,自打他那日看到方懿圆低声下气讨好闵炎凉的样子,心里就一直不大畅快。可后又一想,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磕磕碰碰也实属寻常,他一个远房表亲又有什么资格去插手人家的家事呢?再不快,也只能深埋心底自行宽慰,自行消化。

后不久,他又因借粮的事,酒后失言冲犯了方懿圆,事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知他们小两口前些日子闹了不快,闵炎凉又是个敏感爱使性儿的人,于是淡了两日,这才前去一解误会。

他方一到门口,便撞见了知言交接盒子的一幕。先是一怔,后又眉头一紧,片刻后,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惹得知言看了心里直发毛,生怕他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送走李嬷嬷后,赧然上前施了一礼,就进去通传了。

听到知言说完这些,方懿圆凝眉想了想,淡淡道:“他知道便知道吧,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之后一面命了丫头将人请进正厅,看好热茶,说自己随后便到;一面又让知言替自己重施粉黛,佩玉戴簪。

“小姐…”梳妆台前,知言取下了插在方懿圆头上的簪子,轻唤了她一声,听她鼻息里“嗯”地应了,这才说出心中的困惑,“您这仪容佩饰的…姑爷走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表少爷来了,咱们还得换副尊容去见他?”手上又为她换上了一副不常戴的珠钗,看样子是翡翠玉的。

“那…还不得怪你家姑爷。”端坐在铜镜前,方懿圆从镜中稍抬眼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神情倦怠地道,“她昨儿这么一闹啊,尽想着她的事了,夜里就没怎么睡踏实过。再加上方才针针脚脚的,眼也觉着有些酸胀…”说着单手抚上脸颊的一侧,对着镜子微微地偏了偏头,打量着道:“攒眉蹙额,眼倦神乏的…让人看了果真有几分憔悴呢。既是贵客相来,我又怎么好抹了她的面儿?”

“诶——”知言也是轻轻一叹,“也就小姐您顾着姑爷的面儿,替她演了这出戏。”说着停下手来,心疼地覆上她脸侧的手,翻面儿的一看。

只见指腹上针眼虽小,可那点腥红易见。

“瞧瞧!”知言还是有些看不过道,“这一针见血的,一扎就能扎出个小少爷来?”

“你也别怨她。”方懿圆目光移向伤口,“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的。”

原来老夫人自西苑那日就察觉出了小两口的不对劲,抱孙心切的她,一回老宅便派人去请了他们大婚当日的喜婆李嬷嬷来过问一二。不消想,闵炎凉当夜宿在了书房不说,连次日一早来收喜帕的李嬷嬷…也被她冷情薄面地斥了几句。

在这宅院里呀,大家都知道二少爷性子怪,受不得逼,她不愿做的事,谁也奈何不了。李嬷嬷经此一回后,就再没去过问这碴事儿了。故而这喜帕也就有进无出了。

老夫人听后,知道是她的这个小孙子还在为前尘往事过不去,也就没过多去滋扰、干涉,只是想着方儿地送些点心、补药什么的暗示暗示他们…直到知晓了嚼舌根的事。

虽是些个谣言,可无风不起浪,老夫人还是偏听偏信了几句,于是又派人去把李嬷嬷请了来,塞了银子,让她务必促成此事。她的小孙子怎么就像个娘们儿不会弄事儿了?这不咒我们这一房家大业大无以为继了嘛…

而李嬷嬷收了这好处后,办事可谓极殷勤、麻利。不仅三天两头的去,还都避着闵炎凉去。惹的方懿圆万分尴尬不说,还激的闵炎凉昨夜一个不自在就浑了浆。

方懿圆见她不快,而这种事又不能逼着她,可又耐不住李嬷嬷盯得这般紧,正愁眉时,适逢当日刺绣时扎破了手,才灵机一动。

“放心吧,我和你姑爷来日方长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回过神来,方懿圆抽手后,坐好身姿,催促道:“快戴钗吧。她不急,有的人怕是要等急了。”

“是——小姐——”知言无奈依着她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知道江洪洛还在外厅候着,一想到他方才看那盒子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安道,“要说…老夫人那儿咱们算是应付过去了,可表少爷做人做事向来细致入微,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好蒙。”

她说的这些,方懿圆早就想过了,对着铜镜稍稍拨弄了下头上的发钗,这才开口道:“蒙不蒙的,那都是迟早的事,如今与他又有何干系?既然他都已经亲眼目睹了,即是逢场作戏…那,咱们不妨做戏做全套。”说着转过半个身子来,仪态端庄地问着知言:“怎么样,像不像一个‘真正’的少奶奶?”

“小姐这是…”见她容光焕发的样子,知言打量着,约摸了会儿后,明白过来道:“如假包换。”

妥当后,二人这才出了内室。

“懿儿,啊不,是二少奶奶才是。”见方懿圆从插屏后面出来,头安金步摇,耳系明月珰,“不灵不灵”摇摇闪闪间,俨然挽了一妇人发髻,仪态神韵都与过往不同,让人看了好生的歆羡,又好生的陌生,江洪洛从圈椅上弹起身,忙改口道。

“坐吧表哥。”方懿圆稍一偏头看了看他的身侧,道:“我让丫头看的是茶又不是酒,你这一开起口来,怎老说些稀里糊涂让人听了生分的话。以后,还是叫我懿儿吧。”说着相对江洪洛落了坐,略略一莞尔:“况且,炎凉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嗯…哈哈哈哈——倒是我显得多虑了。”听她这么一说,江洪洛面上爽朗地笑了笑,心里的顾忌确也少了些许。

说到酒的事,他坐下后也就直言不讳了,“实话说吧,我就是为那晚酒后胡话的事儿来赔礼道歉的。不过你就别去责怪方翰表弟了,是我一早醒来发现嘴里塞了东西,以将军之威逼他说的。若炎凉听了什么不入耳的话去,劳你知她一声儿,男人酒后之言…那都是胡说八道,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呵呵,这不就是逢场作戏吗,怎么就做不得真了?我可不是男人,不像你们喝醉了酒,没个斤两不说,还贯会瞎叨叨。不由想起闵炎凉那晚醉后胡话的事,方懿圆索性一并暗嗔了。

不过见他主动来消解误会,话又说得那么透亮,方懿圆确也为那晚的事,心里的余悸消了不少。于是也道:“你放心吧,她呀,除了听的你一句‘终身不娶’外,旁的什么也没入耳。”说着就见江洪洛面露一丝尴尬,遂又岔过话,回忆着道:“哦,方才…听你说起二哥。我倒从二哥那儿听说,那张员外的女儿倒是如何如何的与你般配。抛开那五万石粮不说,表哥也是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

“终身大事?”江洪洛听后摇摇头,苦笑了下,玩味地道:“表妹竟还关心着我的终身大事?那、我倒要收回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了。”见方懿圆轻起眉稍看了过来,他低头迟疑了会儿,复又看着她,还是初心不变的认真地道:“男人酒后也不尽是胡说八道,那句‘终身不娶’…倒是真的。”

话一落,方懿圆头上犹如一声闷雷轰,眼神忽闪地躲了过去,低着头浅浅地饮了口茶。

见气氛不对,江洪洛随即又出声一笑,识趣地道:“啧,我这来赔礼道歉的,怎的反倒让主人家闹不好意思了?”说着端起手旁的茶碗,“那便以茶代酒,聊表歉意的自罚一杯吧。”说完一仰脖,爽快地喝了个尽,一起身,道了辞,就往外走。

“表哥。”他方走到门口就被方懿圆叫住了。以为她还在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转身便道:“说来惭愧,本该次日一早就该来的,可…”

“知道,您是将军嘛。”方懿圆表示理解地接过他的话道,“表哥身居高位要职,贵人自然有贵事要忙,哪儿能成天记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琐事,家国大事才是首当其冲的。”

知道她对自己还有些成见,拿自己说笑,江洪洛也只干干一笑。这时,方懿圆也起身,缓缓走了过去,“既然表哥今日来了,恰好我倒有件琐事要请表哥帮上一帮…”说着就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纸条,“帮我查查此人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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