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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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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京城前,季庭泰都没能解下那副镣铐,甚至没能再走一步路。

每一天,楚添辛都抓着他做到昏厥,白日里努力进补,夜里又努力消耗,上下马车进出客栈都靠楚添辛抱着,清醒的时候也愈发少,季庭泰清减许多,恹恹的,除了睡觉就是与他欢爱,不大爱吃东西,想着楚添辛能心疼他,免了日日折磨——哪怕送他去诏狱关着呢?

可他不吃,楚添辛有的是办法。

发现他故意不吃东西的那日,楚添辛便叫来了庖厨陪同用膳,季庭泰只要说不爱吃不想吃,便杀掉做饭的庖厨,逼得他就算真的没胃口也不敢说什么。

夜夜笙歌,早已让他没了反抗的力气,绝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抵抗,可即使这样,楚添辛仍然有办法治他。

回京的路,格外漫长。

马车上,季庭泰仍困倦,靠在楚添辛怀里无力动弹。

“陛下,真的不能再杀了,您威慑侯爷也该威慑够了,百姓中已起了流言,形势严峻,对您不利啊。”

楚添辛摸着季庭泰的脸,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闻言抬眸看过去:“善后都做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哥哥累了,滚。”

“……是,属下告退。”

楚添辛轻轻浅浅亲着他的唇,温情厮磨:“哥哥,我不是要震慑你,十六只是希望哥哥能听话一点。”

“我听话,十六……我乖乖听话,你不要杀人了好不好?我怕,我会做噩梦的……”

楚添辛何尝不知这是季庭泰变着法儿地求情?可这样软软弱弱胆小怯懦的哥哥实在难得一见,轻易蒙蔽了他的眼他的心:“哥哥不怕,你不喜欢,我就不杀了。但是哥哥要乖乖用膳,知道吗?”

他仰头,软软弱弱勾着他的衣襟哀求:“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哥哥。”楚添辛拉下他的手无奈嗔怪,“我都是为哥哥身体着想,哥哥怎么不明白?”

“我明白,十六对哥哥最好了。”

他轻叹,不再争辩,靠在他肩头又睡了过去。

另一边,拼死逃出来的暗卫日夜兼程,终于回到公主府,将情况悉数禀报。

闻得楚添辛再次囚禁季庭泰且大开杀戒,楚念黎大惊:“楚添辛发现了?”

“不是……”暗卫犹豫片刻,“按殿下吩咐,属下派人掳走了季庭泰,成功撇清关系。可皇上发现他不见了,派了大批人马来抓,当着季庭泰的面杀了他们,让他乖乖的,不要逃走。”

“季庭泰现在如何?”

“皇上日日抱他上下马车,同吃同住,属下没能再见到他。”

楚念黎敏锐捕捉到关键词。

“抱他上下马车?”

“是,前两日,皇上还因季庭泰不肯吃东西杀了好几个厨子。”

“……”

楚念黎得知消息,反而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新棋子很好用,必要时,可用他来刺激楚添辛。仅仅是被绑架就失态到大开杀戒,若是季庭泰死在他眼前……

楚念黎不由想起当年楚庭泰下葬的情形,想必楚添辛的那副模样,无人能轻易忘怀吧,以至他为兄长守孝的故事在临国流传出各种版本,且版版令人揪心,成了孝悌典范。

仓啷一声,剪子被丢在一边,楚念黎修剪完最后一枝花枝,转转细长的瓷瓶,愉悦挑起笑意。狭长卷曲的花叶错落有致,芬芳馥郁,在夏日看着极舒心。

难为他如此深情,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送他们二人在地下团聚。

楚念黎把玩片刻,转转眼珠,命人传唤陶易忠。

宫里出了一件大事。

据说皇上微服回宫,带回一个男子,不顾候在延阳殿的重臣,径直抱他去了芙露殿。

关于楚添辛的消息总是传得格外快,再加上有心人故意散播,一时间群臣激昂。

一众文臣闻之,雪花似的奏折一封封呈上,堆在书案如一座摇摇欲坠的雪山,挡去楚添辛一半脸,仍隐不住他的怒容。

延阳殿中,原本赞颂楚添辛的臣子跪了一地,哀声悲戚,恳求昏头的君主能幡然醒悟,以国事为重,即刻处决那男子。那视死如归悲痛欲绝的神情,仿佛临国已经完了。

那男子自然是季庭泰。

只是此时此刻季庭泰正睡在最华贵舒服的芙露殿里,有层层把守,对外界的事是一点不知情,更不知他已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被臣民口诛笔伐。

“宁王殿下,您是唯一能劝说皇上的人了,您方才怎么……”

楚问宴抖抖衣袖,从下属手中牵过缰绳,神色淡淡:“此次灾情,是谁解决的?”

官员不明所以:“这,自然是皇上了。”

“救民水火,惩戒贪官,促进邦交,休养生息,谁做的?”

“……”

官员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上了嘴。

楚问宴翻身上马:“皇上并无大错,不过是个男子,大人府上就没养个猫狗逗趣么?”

一群废物,净误事。

余晖洒在前路,楚问宴忍不住加快速度,叱罗颜还在府中等他用晚膳呢,原以为半个时辰的事,硬生生被他们拖到现在,就为了一个男人。

楚问宴撇撇嘴。

楚添辛哪能真看上一个男人?用他们操心。他若能轻易被一个人左右,如何能坐上今日的位置。

宁王府里,叱罗颜托腮望着门口。

“阿颜,怎么在外面等,饿了吧?”

“我等你很久诶,”叱罗颜轻轻锤他一拳,“干什么那么久?不是说很快吗?”

“没什么。快进去,小心着。”楚问宴小心摸摸她的小腹,屏退侍女,亲自扶着人进屋,“今日有没有不舒服?安胎药都喝了没有?午膳用的香不香?有没有偷吃什么不该吃的?仔细脚下。”

他问一句,旁边侍女答一句,有半点疏漏就被他抓着一顿盘问,好像查案子似的严谨。叱罗颜受不了他这样啰嗦,一甩手,率先跑回厅堂,大大咧咧坐在软垫上,吓得楚问宴在后面跟着追,又怕跑快了撞上她,双臂虚扶着,心脏砰砰跳。

看她坐下了,忙凑上去,俯身摸摸她的小腹,仿佛在安抚他的孩子。

“还没显怀呢,这么紧张干什么,婆婆妈妈的。”

“不能跑不能跑,诶呀,你这是头胎,太医说了可得精细着。”

叱罗颜不屑:“我们草原人才没这么娇贵,生下来的孩子个个康健,也没怎么样嘛。”

“是是是,草原甚好。待孩子出生,我就带你们去边塞走走,如何?”

他的情绪忽然低沉。

“说来,也不知时隐怎样了……”

若是她有孕,草原粗犷,若起风,黄沙漫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不知能不能安好胎。

“到时我跟皇上求个恩典,与你回草原省亲怎么样?”

“是为了看你妹妹吧?”叱罗颜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从来也没听过和亲公主省亲的,你拿我做幌子,坏我名声,谁要陪你去。”

楚问宴笑:“本王想带王妃去岳丈家走走,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有?皇上带个人回宫他们就闹成那样,我可怕死你们临国言官了。”

“咦,你怎么知道?其实他们……好好好,不跟你犟。你不喜欢,就不去了,以后再说,眼下还是你安胎要紧。”

皇宫,芙露殿。

季庭泰一睁眼,就见手腕上的金镯连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楚添辛正拿在手心来回把玩。

是最初那条最短的链子。

“……”

“哥哥。”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可爱的神情让人难以想象他会做出囚禁的事,“哥哥睡了好久,睡得可好?有没有梦见我呀?”

“挺好的,”他撑起身子坐起,靠在床头,晃晃手上的镯子,故意露出些委屈,低声下气,“十六又要绑我了吗?哥哥睡得累,想下来走走。”

“哥哥才醒,还是不要太劳累了。晚上我再陪你活动活动,好不好?”

“……不,不用了。”

季庭泰面容不大好:“你才回来,也累了,还是多休息休息。”

楚添辛不理会,见他醒了,便直接上榻,抱着哥哥撒娇。

他自然不会让哥哥知道那些烦心事。

晚上,楚添辛似是很开心,拉着他喝酒。

从前哥哥不许的,如今他都可以了。

他喝得有些醉,嘟嘟囔囔,抱着季庭泰不撒手,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金链子,看着哥哥痴痴地笑。

“哥哥说得对,就该让你连寝殿也出不去,让你再也离不开我,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嘿嘿,哥哥,不丢下十六嘛。”

“……好。十六高兴就好。”

“哥哥,你听,外面下雨了。你记得吗?我从前最喜欢下雨。小时害怕,哥哥心疼我,所以会和我一起睡。”楚添辛满怀眷恋,窝在他身边,“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

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偎在哥哥怀里,哥哥就会给他唱童谣,大手隔着锦被轻轻哄拍,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醉意上头,楚添辛巴着他的手腕,哼哼唧唧,弄得季庭泰没办法,半哄半强硬地把人塞进被子里。

他侧耳听了半晌,只有风吹梧桐的沙沙声,根本没有下雨。

“哥哥,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我真的好爱你。如果你再想离开我,丢下我,我们就一起死。我会让人把我们葬在一起的。”

季庭泰喝的不多,此刻看着孩子在自己跟前发疯,忽然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不是醉话。

楚添辛把耳朵贴在哥哥胸口,一震一震的心跳比任何香药都更令他安心,酒精与困意卷携他的意识,朦胧模糊中,他下意识抱紧哥哥,陷入沉沉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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