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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争论之章—去,少女不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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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第一次和简的相遇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当时是学校组织我们去孤儿院帮忙,我受了点伤,就承担了参观的责任。

这个孤儿院也不大,也没有什么可供孩子玩耍的设施,我实在无聊,就去庭院里散步。

有一个小女孩,坐在假山的石头上,托着腮,不知道在干嘛,她见到了我很是意外:“你,你是什么人?我要叫妈妈了!”

“别担心小朋友,我是来帮忙的学生,为什么你不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啊?”我向她挥了挥手,受伤的那个就没挥起来。

小女孩恢复了方才的姿势,嘴里嘟囔着:“他们太幼稚了。”

我朝她走过去,坐到旁边,“你们不都是小屁孩吗,你难道就不幼稚了?”

“要是他们能都像你这样成熟就好了。”她盯着我看,“一天天的只知道玩,和他们聊天只会晃着头说不懂不懂。”

我惊讶极了:“你一个小孩子懂那么多?”

“懂的多吗?还是你知道的多,给我讲讲吧,讲你在学校里的故事。”不可否认的是,不管一个人的年龄或者心理状态怎样,倒是都挺喜欢听故事的。

我向她讲在学校里面出丑,考试考砸了被父母批,并且要求禁止吃糖,讲我和我的朋友们的相处,讲那些啼笑皆非的故事。

直到我的老师派小伙伴们来找我,“再见!”小女孩说。

我朝她摆摆手:“再见,和你相处很开心。”小女孩也朝我挥手。等到我回到了家才想起来,似乎忘记问名字了,不过也没关系。

这个女孩就是简。

后来我也淡忘了,不总是有新的事情出来去顶替过去的事情吗?

再后来,我不知怎的,又路过那孤儿院,不过已经变得破败了,我有些诧异,不过是一年多没有来过,居然什么都没了。

旁边扫地的阿姨笑着说:“别看啦孩子,那个孤儿院搬走了。”

“搬走了?”我有些疑惑。

“和那个大教堂合并,变成这边的福利孤儿院了。”

“福利孤儿院?”这个称呼有些奇怪。

“挺好的,这边的官员也愿意出钱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一些温暖了。”我向阿姨询问了新地址,好像有势必去往那里的决心。

————

我叩了叩门,开门的就是,大家的妈妈了。她见我面生,也正常,谁指望谁能记住只见过一面的人呢。

“是姐姐!”我一进去,简就跑过来了,直扑到我的怀里。

“长高了,长大了。”我摸着她的头,看见她开心,我也挺开心的,她要和我聊天,我就和他聊天,到了晚上,她似乎也不想让我走。

“姐姐走了还会回来吗,我不想再等的太久了,这之间想说的话,再次见面时说不完的。”

我刮刮她的鼻子,承诺说:“以后我会经常来的,一周至少来三次好吧。”

我当然信守承诺了,简也很开心啊,开心就好,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渐渐地,孤儿院里的孩子,年纪最大的就是她了。

“没有人家愿意要她,”院长有些难过,她不希望简要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里,“她得有父母,那才算家人呢,可惜,小孩脾气怪。”

然后就委托我和简沟通沟通,“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住处?”

“只要是能见到瑞贝卡姐姐,都可以的。”看来她并不是特别留恋孤儿院,所以应该让她产生对家人的向往。

“简想要家人吗?”我抚摸着她的头。

“什么样的是家人呢?”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

“是住在一起的人。”

“那孤儿院里的大家,不都是我的家人吗?”

“不一样的,”我摇摇头,“应该是能给你归属感的人——你应该不懂归属感是什么意思,不过你可以理解为,能让你心安的人。”

简笑嘻嘻地搂着我的脖子亲我,“那瑞贝卡姐姐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最爱的人。”

“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是爱吗。”我痒痒得推着她。

“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只喜欢瑞贝卡姐姐,”她又将头埋到我的颈间了,“只有一个人的话,所以姐姐什么都排第一喽。”

说到这时,瑞贝卡豆大的眼泪就扑簌簌地向下掉,我不明白,明明是开心的回忆,为什么要哭呢。

(四)

外面天气如何,好像并不太晚,瑞贝卡和我要回医院了,虽然刚刚哭过,她依旧笑得很自然,很自然地向孩子们告别。

————

瑞贝卡站在病房外,目送着我进去。“瑞贝卡姐姐,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吧,我想你。”

“怎么又去孤儿院啦?”瑞贝卡伏在病床上,伊琳摸摸她的眼角,“怎么那么感伤啊,变的不成熟了 。”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说谁幼稚啊,你不是最幼稚吗。”瑞贝卡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却又笑起来,好奇怪的两个人。

“好了,你现在哭那么多,等到我死了,你就哭不出来了。”

瑞贝卡听了,隔着被子捶她的腿:“说的什么话。”

“人总是会死啊。”伊琳又在苦笑了,瑞贝卡不说话了,默默走了出去。

“瑞贝卡就是个爱哭鬼,”伊莎贝拉无力地笑着,“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想着快点去死,她每次给我包扎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手是不会抖的,她可是护士啊,呵呵。

有一次伤了脖子,她就抱着我哭,她抱我抱得好紧啊,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但我一点都不讨厌。

后来脖子上有了伤疤,她一看到就悲伤,我就用纱布盖上了,她第一次看到时,以为我又想不开,哈哈哈,她是不是很幼稚呀。”

伊琳的表情终于变得悲伤起来,我别过脸去,只听到她哽咽的声音说:“其,其实,幼稚的一直都是我,我,又在和谁较劲呢。”

“夏天是快乐的象征吗?我想去看海。”

————

我又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了。

事实上我总是这样,闲逛不能给我带来什么,也不能让我失去什么,我拥有无限的时间,我拥有无限的痛苦。

呵,痛苦,我还是太狂妄了,总是用一些新潮的词来形容自己,我又不懂什么意思,我对自己摇了摇头。

前面的一幢大楼好像被人用绳子围住了,我探头探脑地看。

“别看了,是不能进的,有人从楼上面跳下来摔死了。”一旁的乞丐说着。

我坐到他的身边的石阶上,问:“为什么去跳楼呢?”

“还能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上面,反正不是被推下来的,无非事事不顺意,处处受打击,哪哪有挫折呗,死了也好,什么都不用考虑了。”他的衣服破破的。

“他在想什么呢?”

“谁知道呢?”

“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只是一个穷人,穷人就不用想别的了,想着每天怎么活下去就好了。”

“谢谢。”我朝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我是想问他:你不是说死了就什么都不用考虑了吗?没问,我也算明白了,就算生活再怎么苦,再怎么悲伤,人也不会去死的,至少有人不会。

趁着那些人在说话的空当,我悄悄地溜进了大楼。楼里有被限制不让外出的人,在那里抱怨着。

我顺着楼梯跑到天台,朝下看了看,好高,跳下去的感觉会是怎样的,算了,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我也不会死掉,也不一定。

“别跳!”下面站着的警官发现了我,焦急地向我喊着。楼道里的人们也跑上来劝我说不要放弃生命,开始跟我扯生命的美好,死亡的痛苦,亲人的悲伤,友人的难过,还问我有没有爱人,如果我有的话爱人也得难受。

在我正迷糊的时候,被众人“救”了下去,那个警官想对我说些什么又停住了,拍了拍我的背,很轻松地说:“回家去吧。”虽然我并没有想着要跳楼什么的。

再次路过那个乞丐,他用那深邃的眼睛瞧着我,似乎颇有见地,我驻足,而他却眼神飘忽略显紧张。

“我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我居高临下地问他:“我发现,鸟类和其他动物太不同了,它为什么要会飞呢?我们不会飞,狮子老鼠也不会飞,依旧活着,这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只是一个乞丐,小姐。”他把头伏在地上,“您问我这些哲学问题,只是问错了人,白费口舌罢了。”

我转过身去,考虑了一会,又转向他,蹲下身子,将一张纸币放在他的掌心,那真是粗糙,“我的意思是,如果人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免也太没趣了些。”为了防止钱被风吹走,我又在其上安置了一枚硬币。

(五)

我发现我是自我的,或者说人容易变成自我的,我有一个普通的家庭,感受到亲人的好,我会认为,一个人没有亲人实在是太悲惨了。我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事事以我为标榜。

————

“瑞贝卡姐姐,”简总是喜欢抬头看我,“我有家人了。”

我开心,由衷的开心。“我会和他们合得来吗?”

她的眼睛里都是美好啊,“我应该准备些什么?”

她紧张地抓紧了衣服:“我是不是不够漂亮,我应该微笑吗。”简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了。

“安心吧,”我将手放到她的头上,“他们可是你的家人。”

亲人不应该是特殊的,我们与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相遇的流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但是,我们可以选择离开那些对我们不好的人,却不能选择离开我们的亲人,可以被抛弃,但不能不去赡养亲人。

是法律吗,还是道德呢?一个人让你能够活着,实际上你的命就不再是你的了,这句话太断章取义了。但是,人们总是认为仍有血液流淌,心脏跳动算作活着,总是认为活着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了。

我先前不明白,而后我仍不明白;我先前天真地以为,一切什么只要活着就都会变好了,而后我自私地认为,一切什么,只要死亡就都会结束了。

————

“瑞贝卡姐姐,”她的眼泪落在我的指尖,我的手背,“我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她脸上的伤,一直留在我的眼眶。

“为什么。”已经不像是疑问的语气了,简把什么都接受了,因为那是她的家人,尽管她有万千理由去反抗他们,那又怎么样,关上门,一切都是家内事;如果她愿意逃,那又怎么样,那终究是她的家。

“我疼,”简用力的抓住我的胳膊,“我好难过。”伊莎贝拉总是受到没由来的虐待。

我不明白是否血缘就是区别对待的根源,如果他们有亲生孩子,会是这样吗?为什么人们总是习惯地将血缘关系作为划类的标准之一呢?

难道相近仅从血缘就可以判定吗?人们总是乐于区分内人和外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两家人,我们是追宗溯祖的一家,我们是宗祖上血海深仇的两人。

抛开血缘,为什么血缘抛不开,我不明白。

“我疼,”伊琳的手无力地拽着我,“我好难过。”我也好难过,我不敢去看眼前这个被血浸润了的少女。

“请看着我,请不要害怕我,请告诉我。”伊琳的眼里滚动着泪水,“我是幸福的吗?”

我轻轻地抱着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轻轻地轻轻地拍她的背,“好多好多的孤儿告诉我,我有家人,我应该是幸福的。”

伊琳像是喘不过气来了,“所以请告诉我,我是幸福的吗?”

我不懂幸福,我知道开心是什么样子的,我也知道安心,那我就不懂什么是幸福了,因为我过得很普通,相对的,我过得很幸福。

————

被纱布包裹着的女孩,她轻轻轻轻地走来,她慢慢慢慢跨过花海 ,她细细细细地抬眸,她缓缓缓缓地开口,她仔细想了很久,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她说她喜欢小河,她说月下乌鸦也婀娜,她说她说,她变得沉默,她像一只飞蛾,可她总不会扑火,她们一样追逐月色,她问我人的终点如何,我说。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瑞贝卡抬头,将她的思绪收回,“将难过的回忆连同细节都想起来,是不是有些难过呢?”她变得沉默了。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有联系呢?”瑞贝卡将这个问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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