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此刻，a站游戏主页缓缓升上一个视频，弹幕充满整个页面。
——《关于我把奇门遁甲搬入侠道这件事。》by 昼燃_0907
【我靠，奶奶，您粉的主播终于发视频了！】
【是昼燃！今夕是何夕！】
【这都半年没有发过视频了吧？而且还是武器解析。】
【骰子？奇门遁甲？转入玄学去了吗？】
【梦一个六壬。】
“首先，先声明一下，正式比赛，这个武器是会被禁的，所以给大家做一期武器解析。正式比赛是不允许任何有玄学道教，或者是基督教等有宗教信仰元素的武器的。对了，这期视频不是银风强硬要求我做的喔。”
【笑死银风又被揍了是吧。】
【银风：被嫌弃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让我们一起说，感谢银风！】
【感谢银风！】
【感谢银风。】
“哦对，我看到私聊里面很多人问我和瑾之为什么不上线，包括我现在用的也是小号。没有跳槽，也没打算玩其他游戏，是因为未成年人防沉迷，今年高二，以学业为重。”
【……？】
【等等，我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他说什么？】
【什么防沉迷？】
【未成年防沉迷？？今年高二？？】
然而没人能够回答粉丝的问题，昼燃的出现就像昙花一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我靠，小纪老师，你就是昼燃啊！”陆淮之像没见过世面的人，颇有些讶异，“我真是，我怎么敢让昼燃给我补习物理啊！”
“别多话。”纪之昼冷漠，“快点写你的练习题。相当于小测了，做完要批分数。”
“喔。”陆淮之这才继续伏下去写题，“小纪老师，我现在感觉物理做起来不是那么挤牙膏了。”
“陆淮之，你不是笨，你是觉得这些学了没意思，不想学。”纪之昼双手环胸，“月考希望你能一鸣惊人。”
陆淮之低下了脑袋，没精打采地应了声“我尽量”。
沉默良久，他才小声道：“可是、小纪老师，你不觉得学了这些根本没用吗？买菜用不到三角函数，交流用不到文言文，我连一斤是几克都不知道。”
“唔。”纪之昼划着笔记的手一停，解释道，“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一定要说说我的理解的话，学习对我而言应该是块踏板，能够让我接触到圣伊、又或者年薪百万工作的踏板。你可能很没有代入感吧？其实学习对我来说，就是为了赚钱。”
“小纪老师，如果这是一道语文主观题，你的答案拿不了一分诶。”陆淮之说。
“嗯我知道。”纪之昼继续说，“标准答案应该是能够开阔人的眼界，提高人的素质……除此之外，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我有一次参加答题赢大奖活动，问的问题都是一些玩文学常识。我当时就有一种被学习击中的错觉。”
“……错觉？”
“对啊，因为学习不可能击中我。”纪之昼说了一句冷笑话，“陆淮之，学习的意义在于让你拥有自己的思维和思考，这是我的答案。至少你有知识傍身，你可以去做些脑力活，而不是去迎合别人。不过也有坏处吧。”
“坏处？”
“坏处就是，当你拥有了这些知识以后，实在没钱也不会踏入夜总会。因为谁都可以进，这会显得你学习的那几年像白痴。”纪之昼拍了拍陆淮之的脑袋，“好啦，你还是快点写题目吧，这一个小时可贵了。”
如果是很多年前的我——纪之昼想，那他的答案肯定和现在不一样。因为那时候妈妈还没有重病在床，他也不需要背上很多债务，上初中第一天的时候，想打架就和路瑾燃打起来了。因为有人给他兜底。
而现在——
至少学习或者玩《侠道》的时候，他不用再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用去想债务，也不用去想生活。
这么说来，学习倒是还成了他纪之昼的避风港了。
***
秦毅的剧本终于写完，在学生会的强力要求下，他不得不改掉了所有违背祖宗的情节。
“就是很普通的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秦毅瘫了下来，“太无聊了，人生没有骨科文学什么的，真是太无趣了。”
秦毅的成分很复杂。
陆淮之这才问道：“元旦汇演，元旦诶，你写一个be剧本，给谁看啊？多不吉利啊？”
“什么be！”秦毅一跃而起，“我已许国再难许卿的剧本，这是爱国情怀！”
没看剧本但是已经被震惊到了的纪之昼不解：“可你不是说灰姑娘……？”
“对啊！豪门少爷参战去了啊！”
“你一定要写一个莫名其妙的be结尾吗？”陆淮之叹息，“你这要是能过就有鬼了。不合逻辑，把观众当傻子，这条鱼完了，那条鱼也完了。”
难道我真的没有写剧本的天赋吗？
秦毅迷茫地问自己。
“你主要是，什么都想要但是什么都没写好。”纪之昼解释，“再说，现在才九月，距离元旦汇演还远着，你好好斟酌。对了，火葬场什么的最好也不要写。不太容易过审。”
“喔，好吧。”秦毅这才有些失落地抱着自己的剧本往高三教学楼走去。
“原来你们高三还有活动。”纪之昼故作深沉，忧郁的涟漪像是荡向了他，“我还以为高三应该是没有大课间没有体育课没有任何活动的呢。”
“最后一个学期会少很多。”陆淮之解释，“圣伊活动其实蛮多的。哎呀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宋煜时请我们去吃自助牛蛙！自助餐喔，可以随便拿！”
“好！我们去吃！”纪之昼欢呼。
“没想到宋煜时他人还怪好的嘞！”陆淮之称赞。
终端日历上，纪之昼已经标好了各种他要参加的活动或者比赛。
国庆假期之前是运动会，假期上来以后是月考。然后十月十一月就有很多比赛。
加油！纪之昼，你可以的！
***
说实话，有一句话老话说得不错，一个人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
当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宋煜时只是疑惑地蹙眉。他推了推纪之昼，对方却像是没有反应。
纪之昼“嗯？”一声。
按照道理来说，晚自修怎么会有莫名其妙的信息素的味道？
嘈杂声是从其他班级开始的。
但是慌乱蔓延到了一班。
“有omega发/情期到了！”
“我靠，不用抑制剂的吗？”
“学校里alpha和omega那么多，被引出易感期什么的怎么办……”
“我就说alpha和omega一起上课会出事吧！”
纪之昼一愣，又见宋煜时没有任何应激反应。后者只是茫然一瞬，解释道：“我等级高一点，如果不是我想要的话，是闻不到信息素味道的。陆淮之也是。”
“喔这样。”
继而，纪之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偏头，蹙眉问道：“楚宁钰呢？”
“他刚刚是去厕所了……”楚宁钰的同桌讪讪道，“S级的话，应该是没事的……”
学校广播久违地被打开。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大致讲的就是有omega临时到了发/情期，从而引发了一些alpha的易感期，出现了一些大家不愿意看到的行为。因为不是所有alpha的易感期都像宋煜时那样娇的。学校通知大家提前回寝室，值班老师已经在路上准备就绪。
“楚宁钰呢？！”
夹杂在嘈杂人声中的询问几乎无人在意。人潮拥挤，纪之昼沿边去寻找楚宁钰。
“楚宁钰？？”
逆着人群前往信息素密集的区域，倒也不是纪之昼艺高人胆大。单纯是因为他和常人不同，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别人的信息素。
“纪之昼！”夹杂在人潮中的宋煜时被陆淮之扶了住。
“小纪老师去那边了？”陆淮之说，“你腿脚不好，先帮小纪老师和楚宁钰收拾东西吧，我去找他们。”
宋煜时没回他，眼神中却溢满了复杂的情绪。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他不甘，不甘自己的跛脚，自卑自己的残废。
但他到底还是挤出了笑容，说：“好，早去早回。”
陆淮之的身影很快便追寻不见，宋煜时只是静静地转身，折回教室。
时间在这一刻的流速像是变慢。
黑发绿眼的omega跌坐在走廊上，泪意溢满眼眶，只是有些劫后余生地大喘气。
A级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夹杂着A级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楚宁钰尽力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
而他身前，是已经被制服了的alpha。纪之昼一脚将对方往旁边踢去，随后是装备齐全的专门负责信息素的老师和跟随而来的陆淮之。
纪之昼掸了掸手上的灰尘，半跪在楚宁钰身边，姿势颇有些像求婚，他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一点都不好。”楚宁钰看到纪之昼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委屈道，“我差点就被标记了，早知道我死也不会来厕所。”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楚宁钰紧紧抱着纪之昼，泪水沾湿对方的肩膀。后者拍了拍楚宁钰，哄道：“好啦好啦，没事啦，我不是来找你了吗？对不对？坏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啦。”
一旁的老师略显为难。
纪之昼轻笑一声，小声说：“好啦，我们先跟着老师做一下全身检查。”
楚宁钰小声道：“得你陪我去。”
“当然。”纪之昼弯眉，“我们是朋友嘛。”
陆淮之只是定定地看了好久。
发现心中情绪莫名有些酸涩。
……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