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高二(二)班阵营里，方知一脸严肃地看着屏幕里的白衣剑客，认真说：“纪之昼很强，而且这种用火焰的手法很像一个人。”
“……额，我们都知道他很强。”
“但是为什么学霸还会有时间打游戏呢？我不理解，他这个打法的练成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主要输在等级。”
“……他没输，相差那么多等级他也能赢。”
“……”
方知闭眼，严肃说：“那我只能摇人了朋友们！TT战队辅助位是我哥！他一定有办法解决我们的困境！”
“你这样好像乐迪啊。”
“乐迪，呼叫总部！”
“够了你们！不要在玩梗了！！”
***
而此刻，高二(一)班沸反盈天。
能进入一班的都是些年级里成绩好的，要么是特别有钱的。论平均分，他们班永远是年级第一，可是一旦到运动会又或者游戏杯的环节，一班就只能含恨退场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班竟然有人已经进入四强了！这证明什么？证明他们班离拿奖只差最后一场比赛了！
于是他们欢呼：“好耶！”
纪之昼笑着朝他们挥手。
班上很多人都像是想要同他说话，但碍于陆淮之他们的存在，到底还是止步不前。
但相似的地方，是他们看纪之昼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热切。
陆淮之欢呼道：“小纪老师！！超级帅！”
纪之昼这才有些小得意地昂首：“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他这才握紧了右手，“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比如奖杯。”
“要喝水吗？”宋煜时问他。
纪之昼点头：“要！”
楚宁钰坐在纪之昼的另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之昼之昼，你可不知道！你当时在台上就跟发光一样！真的！”
纪之昼倒是笑他：“又不是奥特曼，怎么发光？”
陆淮之挤不进去，纪之昼左边楚宁钰，右边宋煜时，他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这份小小的失落就被屏幕里五花八门的技能装备特效给化为惊讶。
“小纪老师！”陆淮之探头，“就你一个顶着15级的账号，你看他们都90级以上的！”
纪之昼被从背后探出来的脑袋吓一跳，却一眼看到了少年黑色发尾的一抹红。他有些失语：“怎么啦？”
“小纪老师！别人有的，你也要有！！”陆淮之理直气壮地说，“你看他们的装备都那么流光溢彩！我的账号也是满级！你下一场用我的账号！”
宋煜时面无表情地推开陆淮之，一本正经地道：“规则里有写，不可以用别人的号。”
“可是方知是满级的啊，他那把武器是[TT-银风]给他做的！”陆淮之垮脸，“我当然不是说小纪老师你的技术不好，但是装备和等级的差距很明显就摆在那里呀，而且他们的装备带了防火的，小纪老师，你的火焰烧不了他们。”
陆淮之反而凑得更近了，宋煜时吸气，又将陆淮之的脸推远。
“宋煜时你干什么！”陆淮之不理解地问道。
宋煜时反问，他略微有些不满：“这话该我问你吧？”
“我跟小纪老师讲话呀。”
“你到底为什么叫他‘小纪老师’？”
“那你还偶尔叫他‘同桌’呢！”
“那是因为他就是我同桌。”
“那他也是我小纪老师啊？”陆淮之不太高兴地轻哼，“我就叫我就叫，小纪老师小纪老师小纪老师——”
然而此刻的小纪老师正在和楚宁钰交流。后者解释道：“方知是TT银风的弟弟，表弟。”
“银风……？”纪之昼疑惑。
“对，我特意查过。”楚宁钰说，“银风的铸造武器的能力师传曾经的[昼燃]。”
纪之昼：“……”
他“嘶”了一声，不太确定地问道：“昼燃？”
“据说是前年的神。”楚宁钰很认真地说，“昼燃和瑾之几乎是只有老玩家才知道的组合。他们的打法很奇怪，昼燃选的是医疗，但是医疗的逃跑技被他用作刺客的突袭和闪现……而瑾之明明是刺客，却带个回复技能就为了奶昼燃。不过昼燃最出圈的还是他的武器铸造，据说TT战队队长的武器就是昼燃给铸造的。”
纪之昼：“……嗯。”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跟瑾之就很少上线了。有人说他们退游了，也有人说他们已经去别的游戏了。”
纪之昼倒是小声道：“当时是被未成年人防沉迷了。”
现在就算成年了，也没什么时间玩了。
楚宁钰一顿：“……啊？”
“……没事。”纪之昼说，“能赢。”
昼燃，瑾之。
陆淮之倒是忽然说：“那很巧诶！小纪老师，他俩组合是不是叫之昼啊！这也太巧了吧。”
宋煜时只是垂眼，闷闷地说：“那他们组合名为什么不能是瑾燃，更巧的事情发生咯。”
楚宁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而陆淮之先是一懵，这才道：“我靠，这也太巧了吧！那还不如说昼燃是小纪老师你和路瑾燃的组合名呢！啊对，小纪老师，你知道路瑾燃是谁吗？他在一中成绩也很好的！”
“咦，到我上台了。”纪之昼说，“我就先上去啦。”
宋煜时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纪之昼很喜欢喝白桃味饮料。
他忽然说：“陆淮之。”
后者没好气地问道：“干嘛啊宋少？”
“路瑾燃的信息素是什么？”宋煜时偏头看他，像是在追寻一个答案，“你知道的……”
“白桃啊。”陆淮之洋洋得意道，“还有我们宋少不知道的事情呀？白桃白桃白桃——你说他一只alpha的信息素怎么会这么偏向于omega捏？”
不像他，是烈酒！
宋煜时只是闷闷“嗯”了一声。
“……你干嘛啊？心情不好？”陆淮之小声道，“宋煜时，你今天情绪很——低落诶！”
“我只是觉得。”宋煜时深呼吸，“四年真的好长啊。如果我当时再自信一点就好了。”
……四年的青梅竹马，四年的患难与共，是一千四百多天。
“什么自不自信的，你在跟我讲话吗？宋煜时，你就是个i人别想啦。”陆淮之拍了拍宋煜时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先给小纪老师加油吧！小纪老师天下第一！”
而一旁沉默不语的楚宁钰只是偏头，又收回了视线。
***
银风在接到自己表弟视频通话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我在研究化学反应呢。”
“哥！”方知疑惑，“你打个游戏怎么还研究上化学去了？”
“我师傅告诉我的。”银风冷漠地说，“他告诉我，学好数理化，走遍侠道都不怕。”
“不是，下一局就是决赛局了，对方的武器是个骰子！”
“……骰子有什么好怕的？”
方知沉默一瞬，然后投屏给银风看。
屏幕中的白衣剑客手中并未拿剑，只是一投骰子，然后莫名其妙地就从地上攀爬起荆棘囚笼囚住了敌人。
……？
这还是银风第一次看到这种武器，颇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他师傅教他，要好好学数学，学物理。但是骰子这种，很显然已经不在数学的范畴里面了吧？
银风一脸严肃地看着那白衣剑客头顶上的名字：[jzzzdq]
OK，是乱码哥，真是难为他还要打六个英文字母了。
“没人知道纪之昼这么强啊。”方知悲催地说，“我要被他吊打了。”
银风：“……jzzzdq的意思是纪之昼赚大钱吗？”
方知：“可能，或许，应该。”
终于，轮到最后的决赛了。
方知却摁了投降，低头道：“纪之昼同学，这局我认输，但是我哥想跟你比比。”
纪之昼：“啊？”
“他说你像他一位故人。”方知说。
于是在确认了纪之昼已然是冠军后，又加了一场友谊赛。
银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同志，你的骰子很有意思啊。”
纪之昼失语：“一般一般。”
“那你且看好我这把凌云箭——”
“中土。囚春。”纪之昼神色恹恹，“别试啦，至少你的箭还破不了我的骰子。”
银风还不信。
纪之昼继续为他解说：“你到那个角落的话就是离火。现在是巽木。”
“奇门遁甲啊？”
“嗯。”纪之昼点头。
那头却传来银风委屈巴巴的声音：“可你不是说宇宙的尽头是数学吗？你怎么自己跑去研究玄学了？”
纪之昼：“……”
“哦这个啊，因为正规比赛会不被允许用。”他解释，“你学了也没用。”
比赛的通话除了当事人之外无人知晓，银风一声声的控诉惹得纪之昼有些烦恼。
最后，以“高中生，要好好学习”的理由成功躲开追问。而方知望向纪之昼的眼神却愈发热切。
“师傅，以前是我小人眼里不识泰山，而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不会跟我这样的小人物多多计较对不对？”
“师傅师傅师傅——”
***
【我去，纪之昼给方知下迷魂汤了吧？】
【1l：真的受不了了家人们，每天我们班的方知就去缠着纪之昼。】
【2l：完全不能想象。】
【3l：到底谁知道最后一局友谊赛到底比了些什么啊，一个人先这样，另一个人又那样，比谁摆的pose多吗？】
【4l：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而高二(一)班在收下二班上供的十件S级装备以后，已然正式接受了纪之昼的存在。
班长周泽正式往前踏走一步，代表班级对纪之昼说：“我们很抱歉在背后随意揣测你，也很抱歉在第一天入学的时候，面对面向你的校园霸凌却熟视无睹。”
纪之昼只是“嗯”了一声：“那接受你们的道歉？”
而与此同时，纪之昼的终端好友也在不断攀升。
至少这一刻，他确乎是融入到了新的班级中，凭借一款游戏。
纪之昼望向身边保持沉默的宋煜时，问道：“怎么了？”
“……为了庆祝你的旗开得胜，我请你吃饭吧？”宋煜时抿唇。
纪之昼只是一顿，随即眼睛一亮：“我们去吃火锅吧！圣伊内部有火锅店！特别好吃！我去叫楚宁钰他们！宋少你说的你请客喔！”
宋煜时重复：“嗯，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