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是什么？”
在货真价实的系统面前直白地提这种问题，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出乎意料的，系统回复了，没有一丝停顿。
『世界的数量近乎无穷，所以即使天道运行出错的概率几乎为零，濒临崩溃的天道依旧存在。系统会挽救有毁灭风险的天道，必要时重启。』
范小西忍住内心的激动，正经提问:“什么会导致出错?”
『大多数是主角出了问题，还有异世界人的干扰、故事崩坏，诸如此类。』
“那系统为什么要管天道的闲事呢？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活着有什么好处？』
一反常态的，系统没有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耐心解释，而是直接抛给了范小西一个问题。
这TM还是个哲学问题！
范小西现在可没有脑子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随便回答。
“我哪知道啊！活着是生物本能好吧！”
『那么，对于系统来说，放任天道崩溃类比于人类去自杀的行为。』
“也就是说，你们不怕死但是怕违背【规则】。”，范小西说，“我看魔道世界也不崩溃啊，主角虽然死过一次，但不是最后活了吗，还成功谈恋爱了也算美满了，那把我拉过来干嘛？你们自己不是挺牛逼的吗?”
『系统不能直接干涉天道，否则极容易毁坏天道法则导致其下世界毁灭。故常常借助合适的智慧生命协助稳固天道秩序。也有意外进入的异世之人干扰故事的可能，需要采取措施预防其破坏故事。』
『魔道祖师的世界的确稳定，但是异世之人意外进入的可能性相对较大。』
“你是说——千与惜?”
范小西瞪大眼睛，心想着她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系统接着她的意思继续说。
『她改变了千辰的命运。他原本会成为史上著名的暴君，二十二岁死于自杀，同时亲手葬送自己的王朝，被后人怀疑有精神疾病。他本不应该有子嗣。但是千与惜的出现改变了他。』
“不是，那家伙那么牛逼的吗？平时那么幼稚还恋爱脑绝症晚期居然能成功当上皇帝?我还以为像他那样内心脆弱的家伙本来会死于皇权斗争呢。”
范小西有好多槽想吐。
“不过那个秘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吧，《魔道祖师》这本书里都没写呢……对了，为什么蓝星会有《魔道祖师》呢？明明是墨香铜臭写的。”
『这是不同世界之间的一种特殊现象，一个天道下的部分故事会投影到另一个世界里，具体表现可以是a世界里某个作者的作品的故事情节和b天道下的故事情节相同。更值得我们关注的是，a世界的读者们更有概率进入b世界。』
“嗯，然后呢?”
范小西被绕得晕乎乎的，她开始觉得无聊了，这样又臭又长的设定解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魔道祖师的世界很容易被外界来客闯入。』
“可是才俩个而已啦，难道现在有第三位了?真的假的？是同胞吗？”，她的眼睛亮了一瞬。
『准确来说，你并不是其中之一。哪怕只是一个，也已经很多了。』
“那上次我见瑶妹之后的不良反应是你干的吗？”
『不是，是天道在自我保护。我并没有对你进行行动上的约束。』
『天道具有某种类惯性的特性，需要外力才能改变。』
“那它会杀死像我这样的宿主吗？”
『能够，如果你的行为严重扰乱了天道的故事，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求生欲还挺强的哈。”，范小西嘴角微抽。
她思考了片刻，突然又灵光一闪。
“那么世界毁灭重启的话是谁重启啊？总不会是天道吧？”
『重启世界是系统的责任之一，是一向复杂的工作。』
“好吧，我明白了，那下一个吧。”
“与我有关的这个【任务】，它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有什么疑惑?』
范小西说:“根本不需要拯救的并非崩坏的剧情，无所谓的放任的态度，还有各种的语焉不详……你坦诚地告诉我，你把我拐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任务，但也是实验。』
范小西坐起，“啊？”
『我们在维护空间稳定的同时，也会用符合条件的天道做实验，和任务同一等级。』
范小西举手，提问:“实验内容是什么？”
『人类行为研究。在读者中随机选择一位人类作为宿主，给予其最大可能的自由，赠与自保的力量，观察行为。』
“啊?”
短短几句话，范小西CPU□□废了。
“好……好无聊的实验啊哈哈哈。”，她努力重启大脑，“那我这个实验对象要跑路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
系统简练明确地回答范小西的问题，漫长的问答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范小西被噎了一下，只好干巴巴地说:“好吧，我……我应该没有问题了。”
虽然她觉得好像还有问题要问，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
那就算了吧……
范小西闭嘴了。
意外的，一下子量大管饱地听到了这么多消息，往常系统懒得告诉她的设定现在一下子就这么知道了，她过去积攒的疑惑顿时一扫而光，真理之门为她洞开。
要是放往常，她兴许会很激动，但是在此时此刻却她格外冷静，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时刻，一个做出选择的时刻。
并不出她和系统所料，这些情报的确用处不大。各种问题她已经无数次思考过了，就算知道这些情报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帮助。
矛盾并没有改变，她依旧无法信任系统，对它口中的情报也始终持怀疑态度，即使她想不出系统欺骗她的理由，系统给出的所有解释也都逻辑自洽。她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来自于系统，可她偏偏又没有办法证实其可靠性。
这样，所有关乎理性的思考都没有意义，摆在范小西面前的只是一场赌博、一次冲动、一个暧昧的感性难题。范小西在做选择时总是剔除感性。
硬币的两面，天平的两端。
二分的概率。
天堂与地狱。
你会走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