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好不好的……我那时候刚受伤,心里又慌又怕,看到他突然就踏实了,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所以就想着,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可这种效应的时间是有限的,等我恢复冷静,每次想到他的出轨我的心底就会涌现不甘。而且……对他的信任已经崩塌,要想重新建立起来是很困难的事,我努力试了,但失败了。”
“是…我爸又做了什么吗?”
“嗯,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断。你爸一直说只是师生关系,但他也不想想,他对我是不是全心全意,我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非离婚不可?”
“……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想来想去都找不到决定性的因素。最后我只能总结为就是小问题太多了,时间一久就成了顽疾。”
孟秋还是很难接受,再次确认说:“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罗然也不好受,表面是再无所谓,离婚依然是很大的伤痛,“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就证明我已经想过很久了,所以什么冷静期,早都冷静够了。如果你遇到出轨这种事,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原谅吗?他是外星人吗?我得那么稀罕他?”
“那…我爸也答应了吗?”
“他当然不想答应,他是过错方,如果最后逼不得已要走诉讼程序,他能讨得什么好?”
父母之间突然就只剩这些冷冰冰的法律词汇,好像什么感情都已烟消云散,孟秋心底很是难受:“那你们打电话给我做什么,通知我一声吗?”
罗然心疼道:“小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你爸会走到这一步,跟你无关,你永远都是我们值得骄傲的儿子。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我跟你爸的关系变了而已,跟你不会。”
孟秋眼眶一下就红了,他知道,他们家的一切都将一去不复返。
回宿舍的路上孟秋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一切都如此不真实。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突然就来了个急转弯?是他的思想太过幼稚了吗?
“老三?喂!回魂!”
一只手在孟秋面前晃了晃他才突然回神,他抬眸看向关明冷冰冰道:“挡什么路?”说完绕过关明进了宿舍。
关明莫名其妙,跟着进屋把门关上说:“你这是来大姨夫了吗?一天天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
孟秋没说话,只把包里的书拿了出来,又往里面放入了纸巾、充电线和耳机等,背起包就往外走:“还不走?你是想赶去老二那里吃宵夜吗?”
“……”
半天后孟秋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他抓着地铁上的把手视线落在脚上,旁边的关明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心思理会。
从学校到朱源一的租屋坐地铁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人到时朱源一正在洗菜,一见他们就抱怨:“你们怎么不再迟点儿来?直接就可以喝洗碗汤。”
关明捞起袖子上前帮忙:“我们下课就来了好吗?本来晚上还有个活动的,我都没去。”
孟秋把包扔到沙发上,客厅又是朱源一的直播间,旁边直播设备就把整个客厅占了大半,他走到厨房门口问:“要我帮忙做什么?”
厨房是建在客厅外面的阳台,长是挺长的,就是不够宽,几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两个人在里面还凑合能转身,三个人进去就太挤了。朱源一和关明也不期待孟秋能帮什么忙,就让他把电磁炉拿出来往锅里加水煮汤底。
锅子是鸳鸯锅,一锅番茄汤底,一锅香辣,不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勾得几人肚子“咕咕”直叫。朱源一又往锅里倒入了焯过水的鸡肉和排骨,盖上盖用中火慢慢煮着。
这处租屋有一室一厅一卫,一个人住挺宽敞的。没有饭桌大家就围在茶几上解决,还好茶几够大,不然涮的菜都没地方放。
几人的第一目标都是吃肉,往锅里一丢,煮变色后捞出跟碗里的酱一裹再送入口中,那滋味,又烫又香。几人被烫得“斯哈斯哈”的,但筷子是一点没停。
吃了会儿孟秋突然问:“有酒吗?”
朱源一答得很快:“有啊,要白的还是啤的?”
关明才不赞成喝酒,“你们是嫌自己的肝太清闲吗?虽然老三下刀子不用太稳,但还是顾着点好。”
朱源一看孟秋,孟秋一偏头让他赶紧去拿,朱源一就立刻起身去冰箱拿了一提啤酒出来,笑呵呵说:“这还是别人送我的,一直都没喝,今天便宜你们了。”
孟秋开了一罐直接往嘴里灌,酒水又苦又涩,有够难喝的,但他还是没有停,几口就喝光了一罐。旁边的朱源一吓了一跳,“卧槽,老三你慢点喝,至于这么猛吗?平时也没见你对酒这么偏爱。”
关明撞了撞朱源一小声说:“你就没发现他有问题吗?”说着瞥了孟秋一眼。
朱源一捏着下巴说:“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但他平时也不是多爱叨叨的人,还以为他就是不想说话。”
“先前我在宿舍门口撞到他,他就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他咋了?”
“不知道,问也不说。”
“难道跟秋总吵架了?”
关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白天还兴高采烈跟人准备礼物,要真吵架了,他还不直接把礼物给扔了?”
“……”孟秋在一边把两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不想回应,又开了一罐酒往嘴里灌,不一会儿他旁边就堆了四个空罐子。他又把视线投向了朱源一和关明手边的罐子,两人开了还一口没喝,见此他们立刻端起来喝了一口,都是菜鸡,再给孟秋喝下去还得了。
孟秋只得遗憾地收回视线,拿起筷子打算继续煮菜吃。只是夹了好几下都没把青菜夹起来,最后都把他搞毛了,干脆直接用手抓了一把扔进锅里,但扔偏了,扔进了辣锅。
朱源一&关明:“……”
朱源一很是无语道:“他这喝酒就上脸的毛病,明显就是乙醛脱氢酶不够,他怎么还好意思提出要喝酒的?酒量还奇差。”
关明边啃排骨边说:“心情不好呗。”
“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吗?年纪轻轻的,搞什么伤春悲秋。”朱源一话音刚落,就见孟秋居然想把手直接伸进锅里,他赶紧把人抓住,“卧槽,你是想请我们吃红烧猪蹄吗?”
孟秋眼神已经有点飘了,根本没听懂朱源一在说什么,只看着锅里说:“青菜,我的。”
关明赶紧把嘴里的骨头给吐了,拿过孟秋的碗筷说:“行行行,你要不怕辣死,我给你夹。”他几下就把青菜捞进碗里放到了孟秋面前,并把筷子塞到孟秋手里说:“吃吧。”
朱源一这才把人放开,孟秋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又看了一眼锅里,好像是在确定这菜是不是他的似的,然后就夹起一筷子煮得烂烂的菜送进了口中。朱源一和关明见孟秋乖乖吃了也就没管了,两人继续在那儿猜测他们这位老三究竟是遇到了啥事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是无从猜起。
朱源一本来想起身去倒杯饮料,结果转头就看到孟秋居然在边吃边哭。他吓了一跳,赶忙踢了关明一脚,然后凑过去问孟秋:“咋了老三?”
关明也吃不下去了,也跟着坐到了孟秋旁边,关心道:“老三,有啥你就说嘛,我们也能帮忙一起出出主意不是?”
几个大老爷们儿哪懂什么安慰人,孟秋就是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流眼泪,也不说话,让旁边的朱源一和关明抓耳挠腮的,根本不知道咋办。朱源一和关明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朱源一又说:“老三,别哭了成吗?能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啊!”
关明跟着附和:“就是,说嘛,说出来说不定就好了。”
他们以为孟秋喝蒙了依然不会回话,结果孟秋居然吸了吸鼻子后断断续续说:“太,太辣,辣了。”
朱源一&关明:“……”
两人是真想直接给孟秋一巴掌,但又不能欺负醉鬼。朱源一拿起孟秋的水杯去帮他倒牛奶,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辣死你得了,青菜还扔辣锅,你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