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伤患那人冲里面喊了一句话。
秦御在精神力的加持下,对当地人的语言了解更深了些。
在这句话里听到了两个名字,一个是伤患的名字——屠达。
这话的大意是:屠达受伤了。
另一个名字的发音有点儿像‘祭司’,究竟是不是,秦御也不太确定。
很快从房子里间走出了一个鹤发童颜的男人,他手里握着一根木杖,稍不注意,会以为这是一根老年人使用的拐杖,但秦御还是看到了木杖上镶嵌了一块绿色的晶石,晶石上透出丝丝的灵气,想来不是单纯的装饰品。
他身穿一袭白衣,布料与丝绸相似,按照地球上的衣着判断,能穿丝绸的人,在这个村落里的地位应该比较高。
秦御无法从他的外貌上判断对方的年龄,从颜值上看,这是一个长相英俊且具有几分少年感的人,但目光里又透着些老年人的沧桑。
白头青年出来时注意到了秦御这个穿着奇怪的陌生人,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伤患身上。
屠达的大腿被獠牙穿透,想要治疗伤势,势必要把獠牙拔掉,这个过程很可能会导致伤患失血过多而死。
祭司不急不缓地拿出了几个白色瓷罐、一个瓷碗、一只毛笔。
屠达的裤腿被剪开,露出了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祭司先将几个瓷瓶内的东西按照一定的比例倒入碗中。
瓷碗中浓稠的液体红到发黑,散发着一股浓郁血腥味,同时还有股草药味夹杂其中。
祭司拿起毛笔在红色的液体中搅拌,将它们搅拌均匀后,提起沾染红黑色液体的毛笔,落在屠达的伤口周围的皮肤上,笔锋在皮肤上游走,绘制一些复杂的纹路,最后一笔落下,祭司将毛笔一放,另一只手握在獠牙上,猛一用力,将獠牙拔了出来!
屠达发出一声惨叫。
想象中鲜血喷溅的画面没有出现,大腿上的红色图纹,像是被皮肤吸收了,逐渐褪色,直至没有了踪迹。屠达大腿伤口的鲜血居然止住了。
秦御看到这神奇的发展有些意外,看来这里的医疗水平比他想象中要高些,只是手段有些诡异。
但想到这里的灵气如此浓郁,会发展出一些奇怪手段也很正常。
祭司拿起木杖,周围的灵气汇聚在镶嵌的绿色晶石上,再由绿色晶石反馈在屠达身上。
秦御凑近了些,此时屠达伤口处的血肉已经不再外翻,血窟窿也贴合在了一起。只是伤口仍然可见。
祭司往伤口两面涂抹了一些药膏后,用布条包扎了起来。
大门口内走进来一个神色焦急的壮汉,听旁边人的意思,这个壮汉应该是屠达的父亲,他扛起屠达准备带走。
壮汉原本还想将秦御也打走,毕竟秦御算是屠达的救命恩人,但是被祭司阻止了。
祭司的意思是让秦御留下,刚才唯一和秦御有过交流的人也留下了,秦御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他叫屠宗。
屠宗正在跟祭司解释秦御的来历,“这次多亏了他,否则屠达恐怕很难活下来了。”
祭司一边听他汇报,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大厅边上架着一个大铁锅,底下烧着火,火里放着少量清水。祭司正在往里投放一些零碎的东西,有的是植物,有的是动物骨头,还有一些奇怪的粉末。
屠宗说了很多,祭司一直很安静,感觉对屠宗有些爱答不理。
屠宗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帮忙把今天收集的野兽血液搬了过来。
听从祭司的吩咐,把陶罐里的兽血倒进铁锅中,和其他的材料混合在一起。
秦御看得有些入神,一个脑袋大小的陶罐,倒出来的血液却几乎填满了一个直径一米五的大铁锅。
这很神奇,让秦御想到了折叠空间的概念,当然,还有另外的贴切说法,比如随身空间、储物空间。
兽血落入沸水中居然没有凝结出现颗粒凝结的状况,反而像是浓稠的红色墨水一样散开,在大火的烧煮中逐渐融合,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祭司气定神闲地用长勺搅拌着锅中的兽血,听到屠宗说起秦御是个哑巴时,他才缓慢抬头看向了秦御,对秦御说了话。
祭司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秦御绷紧了身体,“你是最近在附近活动的那人?”
秦御身体僵硬,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这些日子的行动都已经被发现了,这足以说明,祭司的精神力在他之上。
这时候再否认只会给人谎言拙劣之感,秦御顺势点头承认了。
好在祭司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又问道,“你是外来的流浪者?”
屠宗在旁边插话道:“我觉得他肯定是因为不会说话,才会被家人抛弃的。”说着看向秦御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怜悯。
由于不知道这里的流浪者都是什么情况,他就顺着屠宗的猜测认下了这个身份,即使流浪者的身份可能不妥,在总比地球人的身份来得更容易让人接受。
屠宗继续替秦御说话:“祭司,你能不能帮他治好他的嗓子?”
祭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秦御道:“你有当祭司的资质,”
“什么!”屠宗先反应了过来,扯着大嗓门不可置信道,“他有成为祭司的潜质?”
反倒是不知道祭司具体情况的秦御要显得淡定很多。
看到秦御反应这么平淡,屠宗忍不住说了一句:“他是不是脑子也有些问题?”对于村庄里的原住民来说,一个祭司的意义重大,像是他们村子,能出现一个祭司就已经很难得了,有的村落甚至都没有祭司的影子。
祭司观察秦御的表现,回答屠宗的问题:“他可能只是不知道祭司意义。”
秦御原本还以为祭司会给他介绍一下祭司的意义,结果并没有。
祭司对秦御道:“如果你愿意在村子里长住,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学徒。至于你的嗓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学徒,我都会帮你治好,这是对你救了屠达的感谢。”
秦御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迷茫。
在这个村子里长住估计有些难度,毕竟他还得回地球,万一他在地球呆了一晚上,就在村子里消失了一天,被问起来怎么办?
不过他确实对祭司的手段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他希望自己能进行学习。
祭司见他犹豫,没有催促,只是安抚性道:“我先帮你治好嗓子,这段时间你可以跟在我身边,至于你愿不愿当我的学徒,等你熟悉了祭司的能力,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秦御点头算是同意了,能近距离接触祭司当然最好,其实他对原住民的身体强度和力量也十分好奇,正好可以多观察几天。
这时,锅里开始飘散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原本一大锅兽血已经浓缩成了之前的一半,祭司继续往里面加入的有些东西,让血液变得更加浓稠。
之前丢进锅里的材料似乎也融化在了血液里。
大概又煮了十分钟左右,血液的体积又缩小了一倍。
祭司拿出一个瓷罐,屠宗提起大锅,将滚烫的浓缩兽血倒入瓷罐之中,再由祭司进行密封。
做完这些,祭祀抱着瓷罐进了里间,对两人道:“跟我进来搬东西。”
将瓷罐放入柜子之中,祭祀又拿了出了几个瓷罐,“把这些搬到外面。”
秦御和屠宗把瓷罐搬到大厅后,祭祀指着厅内几张床的其中一张道:“脱掉上衣躺上去。”
秦御照做了。
祭司将几种浓稠的兽血混合后,在秦御的脖子和胸口上方绘制着图纹。
笔尖落在皮肤上,有一种热辣的刺激感,让人头皮发麻,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祭祀停下笔后,热辣感退去,身上血红色的图纹同样消退,秦御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顺着皮肤游动,形成了一个循环。
秦御的喉咙感到一阵清凉,像是吃了颗薄荷糖。他听到祭司道:“现在否能发声?”
秦御用不标准的原住民语说了个“能”,他原本就能说话,不会的只是当地语言。
这和秦御想象中的情况有所差异,他原本还天马行空地想,经过治疗,或许就能熟练地表述当地语言来着。
但这显然只是自己的空想。
不过,这次的治疗是个很好的掩饰,即使接下来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不顺畅,也不会有人的怀疑。
祭司使用的治疗手法很特别,秦御对这种用兽血和图纹的结合方式达到某种效果的方式很感兴趣,如果这是祭司的能力,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也能学习这样的技能?
但让他长时间留下是不可能的,他想着是不是能用其他的物资来换取学方法。
秦御原本想到村里其他地方看看,但祭司家里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跟他一起过来的是他的父亲,父亲扛着一头野鹿,少年背着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的可能是当地的粮食。
男人把鹿放下,“祭司,我带屠交来上铭纹了。”
屠交有些紧张,祭司摸摸他的脑袋表示安慰,然后屠交就在祭司的示意下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