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你不开门吗?”
“小二君,我需要平静一番。”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沉渊置若罔闻。
差一点点,他就不想回来了。前世他从那片竹林离开后,遇到一个采药的老大夫,以为他遇到了山匪,便带他回家,为他包扎。
多么荒谬啊,他的运气总是那么好,总有些不长眼的人会在他准备迈向深渊的时候出现,跟他诉说世间的美好,一次次缝缝补补,以为可以补救他所受的伤。
“好了伤疤忘了疼”,重复的次数多了,总会记得疼的。
终端又响了一声,是谢允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开门!”
在此之前,是昨晚没有查看的另外两个简讯,一个是对他“收到”、“但不想执行”这句话的回复:
“管好你儿子,别让他来烦我!不想执行?能耐了啊,你不送难道要我送?我好心把他接回来让你多看几眼,还给你陪他的机会,之前你不是一直明里暗里找机会见他?不送也行,让他自己去,一个没人管的年幼小Omega,被拐被卖算他倒霉!”
另一个是凌晨四点多发的:
“来我房间,速度!”
这句话下面还有一个未接通的视频通话请求和一个录音文件。
真当他是24小时都是待命状态。
此刻终端上的时间显示是清晨六点十五分,而谢临的上学时间是九点,时间分明还早。
穿上拖鞋,沉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睡袍,想了片刻,还是戴上了面罩,然后才去开了门。
门外竟然是谢允,而不是谢临。
终端上的“开门”原来是这个意思。
“临临没在……?”
“他自己录的音,以后就是你的闹铃声,发给你了,自己设置好。你过两个小时,就送他去上学。”
“我没答应执行。”
“你不送,难道要我去?还真是长本事了,跟我呛声?给我个理由。”
“过两个月,我就会离开,谢允,我不合适。”
“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离个婚而已,又不是让你们断绝往来。我洗完标记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一样,只是搬出去住,想临临了依然可以过来看他。”
“如果我以后不会再来看他……”
“你觉得你做得到?别说这种你自己都不信的事情了。磨磨唧唧的,爽快一些不行?我们只是结束了一段错误的婚姻,总归也算战友,不用闹得那么难看。”
“我知道了,我答应。”
沉渊答应了,内心自嘲:自始至终,谢允都不曾爱过他,从来都没把他当成自己的Alpha伴侣。
就这样吧,接送时对临临冷淡一些,做一个不合格的Alpha父亲,断了临临的念想,让他对以后的新父亲接受度更好些。
两个月后,总会人代替他来陪临临的。
沉渊说完便转身去洗漱了,洗漱完回卧室换衣服,没想到谢允刚刚没有离开,这会儿竟然躺在了他的被窝中。
“你……还有其他事?”
谢允只在被子中露了个头,闻言“哼”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的消息,你为什么没有回?”
“……睡着了。”
“睡得可真是时候!沉渊,这几天我没有找你,你是听进去了,没出来惹我烦,但我找你,你也假装没看到?”
“凌晨四点,有什么事?”
“又做了那个噩梦,梦到他了,我睡不着。”
沉渊知道,他——指的是萧肜决,谢允的Omega爸爸。
萧肜决战死前的影像,谢允曾经看过数次,后来常常梦到,成了他的梦魇。
谢允十几岁时,每一次半夜惊醒,他就会去找沉渊,让沉渊用信息素安抚他。等到他们结婚后,谢允便不满足于沉渊只用信息素安抚他了。
“我们离婚了,谢允,就算当时我醒着,也不会去找你的。”
“一口一个离婚,沉渊,你不来找我,难道要我随便找个Alpha?嗯?你的标记还在,我能找谁?”
因为他的标记,所以谢允才别无选择吗?沉渊心里难受极了,哑声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
“跟以往一样,释放信息素,让我玩一会儿发泄一下,然后补个觉,困死了。”
“谢允,我也做了个噩梦,现在很混乱……我不能保证不乱动。”
“别找借口了,以前可以,现在怎么就不行了?你自己控制好,憋得难受也给我忍着,敢动就别怪我下嘴狠!”
……(拉灯)
“谢允!适可而止!”
“呵呵……行,我不碰。”
“哟?不敢看?闭什么眼呢!我就喜欢你这双眼睛!跟熠哥真像,你不说话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