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袁老板贵客贵客，是开个上间啊，还是与人有约。”大茶馆里的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嗯顶开小二满脸笑意的迎客，谁不知道这袁老板是这江城新崛起的新贵，为了听他唱戏，场次都排到一个月后了。

袁彩蝶笑笑轻轻点了个头，算是回礼：“有约，不知王先生在哪一桌。”

“嘿，原来是王先生在2楼，袁老板还请跟我来。”掌柜的套着热乎领人上2楼上去。

本就喧闹的大厅里，就是有人私语。

“这就是袁老板啊，这气质不一般啊。”

“是吧，看着像哪家的少爷，谁能想到只是个戏子。”

“不知道这样的人唱起来是啥样的，被金主这样的追捧。”现在谁不知道这位袁老板被一位神秘金主拿钱砸，一瞬间就成了姜城名流。

“听说登台前来场馆拉过场子，就是那时候被看上的，可惜那天我没来，现在可是要大把钱才能去听的。”

“说到听戏，你听说了吗，那天晚上闹妖怪大士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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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彩蝶到了2楼，就看到坐在窗边在等他的王玉清，这个时间2楼没什么客人，掌柜的退下后就剩他们俩。

说实话两人不熟，也就是知道这人见面点个头的程度，可是经过那晚的事情，有了共的经历，就莫名的有了些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道，王先生约我有何事。”

“呃，只是想问一下袁老板，之前说的可有头绪。”王玉清为他倒上茶水，大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之前？”袁彩蝶也就疑惑了一下，马上明白，王玉清嘴里说的之前是什么，那天他们进城后分开之前，两人曾讨论过。白发人口中的故人之姿是何人。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超出他的所有认知，当时他脑袋乱急了，根本思考不出一点头绪，就说回去好好想想，这位王玉清先生很在意这件事？

袁彩蝶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没觉得哪里不好说的，摇了摇头：“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位先生嘴里的故人之姿是何人。”

“也不怕王先生笑话，本就优伶出身，原生江北卢家，平川乡绅而已，追忆故人也只是白身农户，并无可考之人。”那青砖院子里他深埋在记忆里的卢家大院，是他不愿意回想的过去，那位他称之为父亲的卢老爷，过往他炫耀的资本，几辈子的光宗耀祖，打拼下来的基业怎么发家的，袁彩蝶想遗忘都忘不了。

怎么可能会认识远在千里之外的……，妖！思来想去也只能用妖来形容，三四天都过去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遇见的事情。

看着他白净小生的脸上，眉毛皱成一团，显然纠结，王玉清把桌上的瓜子花生向那边推推，他也知道他的问题有些逾越，可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对未知生物的好奇心，想摸清这两个突然出现的跟脚。

他查阅了江澄的县志，那妖怪口里的姜氏女还真有其人，只是没有丝毫妖怪的记录端倪，后来姜氏没落也妖怪出手帮忙。

所以他就对妖怪嘴里有着故人之资的袁彩蝶很感兴趣，难道是很多年前就认识一个和袁彩蝶长得很像的人吗？所以才这么照顾一个刚认识的戏子？

两人都在揣测时，茶馆外本就热闹的街上，喧哗声更大了一些，引得两人都看出去。

竟然是两个举着帆布的先生，在大路上吵了起来。

一个穿着黄色的旧道袍，腰上的布包挂的铃铛，举着的挂布上写着风水堪舆定姻缘。

另一个穿着青色布袍，闭着眼睛两片八字胡一个西瓜帽，还有两个灰色的布衣，小童跟着，小童手里举着的帆布上书，卜卦算命断阴阳。

两位同行竟然在大街上吵起来，他们在茶楼里离得远听不到在吵什么，不过现场相当热闹，也实行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爱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堆。

“两位算命的抢生意吗？”袁彩蝶有些好奇。

“你看人群外面。”王玉清手指了指远处，被热闹的人群阻挡在外面的七八个光头和尚。

“好家伙，又是道士又是和尚的，这都聚齐了？”袁彩蝶因为身份原因，不怎么喜欢外出，他也要天天练功夫，很少关注外面的事情，这场面挺难得一见。

“这才哪到哪儿，后面肯定还会有大把的游走先生到来，市长贴了除妖公告，佣金200块大洋。”

“除……除妖？”袁彩蝶当然听说了他被请走那晚，市长先生的贵客被妖怪杀了，大卸八块，场面相当惨烈。

说到底，那些人的死和他有关，当然肯定不是他的责任，虽然死有余辜可是后续的麻烦绝对不少，这：“容先生和鹿先生不会有事吧，我为他们招来了麻烦。”

和袁彩蝶的忐忑不安不一样，王玉清不认为这些和尚道士会对那两个大妖怪造成什么麻烦，他担心的是死了几个小矮子，后续可能引起的报复，到时候若是这姜城的老百姓被牵连其中，该怎么办才好。

叹息妖怪果然是妖怪，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招惹来了这么一群道士和尚。

袁彩蝶觉得这位王先生，认识那位时间长能从他这里多了解些情况。

王玉清又想从袁彩蝶这里套出妖怪的跟脚，两人都带着小心思，聊起来都熟练的不冷场，毕竟一个擅长捧场作戏，一个是专门靠说话生活的记者，热热闹闹的聊了两壶茶的时间，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两人走下茶楼，拱手分开后，王玉清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从另一个路口赶过来的黑皮狗，看着那些黑皮狗朝街上正在争执的半仙们围上去，他压了压帽子低着头，转身进入另一个路口。

快到租赁的落脚地时，看到陈生在胡同口的另一端探头探脑的。

王玉清走过去在他背后一拍，差点把陈生吓趴到地上。

“先生，是你啊，吓死我了。”陈生拍着噗噗跳的胸口。

“你这是在干嘛，一看就是有鬼。”

“先……先生，有个穿西装的人找你。”陈生说话声很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王玉清马上就反应过来，陈生嘴里那个穿西装的人是谁，在这个姜城会找他的大概也可能是那位提供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