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
南知意漫不经心地想。
南知意无所谓看不看——我长了这样一张美的脸不就是用来看的吗!所以随便看!姐的美是可以经受住考验的美!
大概是互相都不认识,而且江培自从把家主的位置交给江北言以后整个人都佛了。一方面到那样的身份可以不必在与人虚与委蛇,另一方面自从儿子查出家族遗传病等精神疾病以后江培人越来越和善……
刚到江培就表示先落座,边吃边聊。
“知意怎么坐那么远?北言他们几个跟你差不多大,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江培突然开口说,目光直直地看向南知意。
入座时南知意特意选了一个离主位最远的位置准备入座,闻言有些疑惑,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一旁的江志河以示安慰。
“那就却之不恭了。”南知意从善如流地把刚屈起的身体站直,拉着江志河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直接坐下。
与其动脑子找理由拒绝不如干脆接受。是福是祸躲不过。
其他人见此纷纷落座,心中难免猜测和好奇。江家唯二的两位旁系家主心中忐忑想讨好江培又不敢轻举妄动,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传言虽不可信,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掌权者岂会没有一点手段。
“听说知意结婚已经两年?”
南知意刚一落座便听到江培又说,南知意似有所感般下意识望向从进门开始便存在感极强的那道目光,刚好与男人的目光相撞,男人如同被烫了一下眼底露出几分慌张来,下意识避开了。
南知意第一反应是:好青涩一男的。
由于水晶球们反应很快且幼稚地挡住了南知意的视线所以南知意并没有看得很真切。
但她不在意这些。
“白昭本来打算跟我一起来的,不过他今天刚好有工作所以就只好让我一个人来了。”南知意似乎是无意识地流露出某种无奈地笑意,眼中星光闪烁。
“哈哈哈”
沐风悄悄捅了捅旁边笑得幸灾乐祸的季霖,有些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人家结没结婚这事儿?”
“谁知道呢。”季霖意有所指地看了江北言和南知意一眼,“也许是为了断掉某人的念想也说不定。”
沐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在讲什么啊?谁啊?”
季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瞥见出神的江北言和他发红的耳朵,又看向斜对面南知意溢满爱情酸臭味的笑容,季霖又抿了一口酒,手指无意识地晃动杯子里暗红色的酒,无奈地摇头低喃道:“……有人要完了。”
沐风没听清,他抬头看向对面好奇地观察对面的女孩子。
对方的衣着很简单,一件卫衣和黑色的裤子搭配一件长款的风衣,微卷的中长发。女孩的容貌清丽,气质出众,哪怕是和久经生意场的江培交流也毫不怯场,仍旧从容淡然——很奇特的给人一种安静内向的第一印象不过柳眉又透着某种隐秘的淡漠……
“一直盯着一位小姐看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江北言压低声提醒沐风,神色平淡。似乎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的提醒。
季霖再次拿起酒杯挡住唇边的笑,只是这次的笑多了几分笃定。
偏偏沐风没觉江北言的话得有什么问题,自己理亏便自觉道歉,他无声地冲南知意拱手低低地连声表示对不住。
南知意当然看到了沐风和季霖的动静。在这里吃饭的没几个省油的,可以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只不过听没听清就不清楚了。
谁在意呢。
荀晏不动如山地坐着,目光跟被人定住似的,不偏不倚落在手边的酒杯上。看上去像个坐怀不乱的书呆子,好像下一秒就会蹦出一句:失陪一下,我去签个合同。
南知意抿了一口果汁心想:他们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全靠天意??我居然还给他的追妻事业“添砖加瓦”???他自己分明就是那个最大的阻碍。
之后的这顿饭吃得还算平和。只是饭后江培毫无预兆的将南知意留了下来。
书房。
“知意听说你也是学医的——精神科的?”江培慈爱地看着南知意。
南知意目光在江培身上停了一会儿,温声道:“是,不过经验不多。”
江培得到想要的答案,神情立即转变为哀伤,看着南知意欲言又止:“北言的病你肯定有所耳闻。你叔叔我很信任他,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本来沐风一直都是北言的心理医生,但过几天他要出国办事,有一个月不在。别人我不放心……”
南知意眼中泛起似真似假的笑意,也不推辞,只是看着江培缓缓牵起嘴角:“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夸我善良。我尽力而为。希望我是那个能让江老先生放心的人吧。”
江培:“…………”
好像和想象中的有点出入。
吓完江培南知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书房。
江志河在南知意被喊到书房时就表示在车里等,南知意直接离开江家即可。
江培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南知意头也不回地乘车离开,目光微微移动就看见借助夜色隐匿在树荫底下的江北言,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谁能懂刚下班走到医院门口就被通知加班的“疼痛文学”?完全不想懂。南知意表示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南小姐辛苦你了。”管家恭敬地微微弓着腰,脸上挂着挑不出错的笑。
南知意只能回以最牵强附会的笑,苦笑:“呵呵,不辛苦……”
命苦。
刚到江家,南知意刚推开车门就发现江培已经等候多时了。
“江老先生。”加班让南知意只剩下礼貌。
“麻烦您给我带个路。”
身份虽然是这么个身份,但是南知意只在之前的某次任务中学过两三年的心理学,勉强能混个心理咨询师的水平。医生还差点水平。
实在不行把他打晕。
南知意是这么想的。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班难上,人难当啊。
得亏我有金手指——存在感不高。这个世界在有意降低我的存在以此来弱化我对世界带来的蝴蝶效应。上班不像上个任务一样,基本我不说话没人会记起我的存在。
这其实和人体的免疫系统有异曲同工之意。
不过上次在江家吃饭的时候又感觉这个金手指是存在bug的。至少对江北言影响不大。
那家伙看起来还挺潮——整一见钟情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南知意从来相信人类创造奇迹的能力。系统出品也好,主神出品也罢都不存在绝对的。也许现在不存在,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南知意始终相信事在人为。
谈不上神多厉害只能说明我们人类水准低。
以系统们八卦的个性来看,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过先例必定是要拿出来好好念叨念叨的。
江北言作为男主算是个“特例”。
这样的特例上次遇到还是在上次呢。其他宿主什么情况南知意不清楚,但是就南知意来说算不上稀奇。
南知意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江北言的房间外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和佣人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里面的情况不明。整个江家大概只有管家面色焦急。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保镖不动声色地看了江培一眼,见江培微微点头示意立马恭敬道:“先生有意压制自己所以我们十人合力给先生注射了镇定剂。现下先生在房间里面休息。”
“江先生最近睡眠、饮食和情绪要劳烦江老先生待会儿给我讲讲。我先进去看看江先生的情况怎么样。”南知意脸上挂着公式化的职业微笑温和道。
江培虽然对于南知意不躲不避的态度有些惊讶但他表示尊重,没有任何劝阻只是提醒:“北言对于安眠药和镇定方面的药有抗药性南小姐注意保护好自己,尽快出来。”
“这是一定的。”工作和卖命我还是分得清的。一分钱一分货,再多的钱我也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不到当作买命钱。
钱可以有很多,命却只有这一条。
保镖体贴地拉开门,南知意走进去第一反应是房间的采光还挺不错,光线充足,房间陈设简约,装修风格也是黑白色 。看得出来主人的内心世界是单调的,至少不会是个乐观开朗的人。
房间分里外两间,外间摆靠墙放着书柜,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台电脑……从办公桌上仅剩的鼠标和鼠标垫不难看出电脑的牺牲。里间更简单——只有一张可以躺四个半南知意的大床和一个床头柜,床头柜的正上方一个台灯。除此之外就是我们的男主江北言呗。
就他,毫不夸张的说占了床的二分之一。
南知意没去看他只是挨个地方看,先是书架,然后是里外两间屋子的窗户看看它们的视角里面都有些什么。
得出的结论就是——有钱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看得床上躺着的人都按捺不住,不耐烦地睁开眼就看到南知意正低头笑眯眯地观察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