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听到仁王刚才回答的葵看着数学题,小声道,“还怪绅士呢。”
“不是哦。”
仁王反驳了但没有解释。
毕竟…
像是‘想和你一起感受同一个世界的声音’的这种话,他怎么能说出口?
怕是会吓得她跳进兔子坑,再也不敢钻出来的。
这不,刚缠好耳机线的仁王,转头就看到了某人的脸要贴上数学题。
“小葵…你是在阅题,还是让题阅你。”
“惊!——”浑不知自己已经快要缩成西瓜虫的柳生葵急忙抬头,“啊啊,抱歉!我会好好写题的。”
“嘛…倒也不用道歉啦。”
“我要开始认真写题了!!”
抛去杂念,她说写就写,紧皱眉头,至少在气势上压过数学大魔王。坐在她旁边的仁王,则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快要结痂的伤痕,眼神黯淡了些。
……
当他看到她脸上多出一道伤痕的时候,仁王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他根本用不着葵对自己撒那样蹩脚的谎言。
心中有所答案和不满的仁王,跟那个任性的大小姐没话可讲,他找的是真田。
“喂,真田…”仁王极低的声音,警告和讽刺并具,“能不能处理好自己的家事?”
当时,网球社里只有三个人,高三后不经常来社团的仁王,正在更换手胶的切原,以及,阴着脸的真田。
“呃……”切原感觉自己坐在水深火热的地方。但他知道——两人这不对付的架势,是早就有了的。
从国中开始,仁王雅治就是整个社团里最不给皇帝面子的人,有自己做事风格很难融入别人的仁王,和有着喜欢制裁别人性格的真田很难相处。
这些,算不上大问题,但是,仁王刚才连副部长都不喊了,这是少有的。猜想是很严重的事情,切原刚打算避开,真田就来了一句。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如果不想来网球社的话就趁早退部。”
气氛陷入冰点,还想留在网球部的小海带默默坐下低下头缠手胶,只听得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话。
“我说…我刚才的话跟网球社有关系吗?不要给我跑偏重点啊。”
“重点?你现在站在网球社跟我谈什么重点?”
“真可笑……你是在护着那个大小姐吗?”
“……”
“喂……说话啊混蛋?!”
“啊啊!”感到不妙的切原急忙站起身,充当裁判似的站在两人中间双臂大开。
“有什么好好说呀,部长看到会难过的。”
他一直保持着两人的safe距离,直到仁王摔门而去。
……
“仁王哥?”
葵的声音唤醒了靠着墙闭眼回想的仁王,他睁开眼,微侧脑袋向她看去。
“写完咯~”两只手提着本子的葵只露着一双笑眼。
仁王沉默片刻摘下她手中的本子,侧着脑袋看她的脸。
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有伤疤的葵想要挡,但仁王的手比她快,当她被仁王抓住手腕时,两人同时静止。
“呃…”仁王松开手,轻声道,“抱歉……”
说了抱歉更奇怪了,柳生葵轻咳,“没事…”
第一次真的碰到她,仁王却来不及高兴。
此刻尴尬的气氛都压在他的头上,不喜欢解释的仁王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工作后,又清了清嗓子。
“我…我那个…”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了,着急的仁王皱着眉头挠脖子,“呃………”
明明扯谎和诡辩能力满星,自我解释能力却是零。
和Jazz一样随性的仁王这才明白,解释自我动机是一件多难的事,这…就像是——解释Jazz中一个拍子的存在。
不仅要瞻前顾后,还要从里到外的剖析…
这不适合爵士爱好者,随性惯了的仁王有些苦恼。
‘怎么办…’
让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独行侠改变作风,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若是为了另一颗懵懂且满是疑惑的心,做一点小改变也不是不可以…
“碰到脸的话,伤口很容易感染吧?”
初次尝试解释自己行为的仁王,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睛轻声道。
“我…会担心的啊。”
话音落后,变化莫测的风继续它的旋律,仁王翻书的声音给它伴奏。
然而,已从切分节奏中缓过来神的柳生葵,垂眼看向地上的樱花时,心底,仍留有一丝碧水的余波。
生如Jazz的狡诈师心理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问的话,就永远不会知道,而知道了的人,一定是被开了心门。
虽不懂Jazz,但她懂——鲜少摘下自己游刃有余面具的人,坦白的珍贵。
这样的触动…
所有言语表达都会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