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枝江想起那天晚上戚芜带着酒精味道闯进自己卧室，像是做梦，一切在她这里化成一场殷实却无法抓住的风，拍拍窗沿溜走了。
眼神里没有半点戚芜想要的东西。
“你还真是不肯卖点关子。”思绪从落幕的情绪中浮了上来，戚芜移开目光。
“我问你觉得，这不够真诚?”枝江直勾勾看着她，感情这种东西有毒，戚芜更是像朵有毒的蘑菇。
她不上钩！
“是很真诚。”余下卡在喉咙里的话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想要倾诉的心脏在急切的搜索，膨胀，炸开成为烟花一样的拥有热情的一次性产品。
枝江又折返回先前的话题，“我和你把话摊开了说，热搜的事说不在意也并不尽然，不过从小被训斥惯了，坏话在我耳朵里没那么难听而已。事实与结果不尽人意这点没什么好难过的，像我曾经花费大把时间认真练琴，但只要有一次弹奏是失败的，妈妈就会质疑我的努力，甚至觉得我没有努力。误会是常有的。”
“这事我也没打算任由它发酵。”
下一秒曾如岁回来了。
“我拿了不少好吃的。”曾如岁拎来不少好吃的，俏皮的放在桌上。
与此同时小景也折返回来，手上拿着几杯某品牌的果茶，日头与冰块水火难容，外包装上遇热融化的水珠流淌着。
“江江，事办妥了。”小景递给枝江冷饮，余下的给了戚芜和曾如岁。
吸管尖锐一端扎破了封口的塑料膜，枝江吸了一口，“尝尝，我挺爱喝的。”
戚芜视线没落在上面，明显是对此不感兴趣。
“有动作了。”戚芜凝眸在屏幕之上。
枝江忽然不看也想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先前她有预想过另外一种结果。
“热搜又来了？”枝江问了她两个问题，“与我有关？”
戚芜点头。
她猜的没差。
祝星遥要把当下的热搜压下去，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罪羊，曝光她的丑事来吸引眼球，以此转移热度。
最容易又成本最低，且不得罪人的选择，就是这次事件的另一个主角枝江。
而她这段时间，刚好有件事可以拉出来做做文章。
#戚子霖新宠#
词条是与戚子霖有关，但点开里面，全部是关于枝江的言论和照片，甚至没有什么实锤的视频和照片。
光靠一张嘴，造谣就开始了。
更有甚者有自称是当晚开机宴的参与者和工作人员，声称亲眼见过小戚总和枝江在搞暧昧。
枝江见到这个词条时头一次觉得这种霸总文学祸害人心太深，连热搜词条都起的这么有味道。
戚芜把手机扣在桌上，笑他们选错了人，“还真会挑人。”
挑到戚家人头上来了。
“这件事我不出手，戚家会怎么样？”
戚家有关的绯闻满天飞，很少处理过，但她想知道这次明摆着碰瓷上来的，戚家会不会继续放任不管。
眼下公司不表明态度，枝江的每一步行动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她知道这一点，但并不在意。
戚芜同样知道这一点，她可以当枝江的退路。这事戚家管不管，戚芜都会管的。
“戚家会管。你若是在公司待不下去了，我可以邀请你来我的工作室。”戚芜肯定道。
“戚老师这算是在挖我吗。”枝江眸子亮晶晶的，说不出的好看。
“算是邀请，任何时候都有效。”
她忽然眼巴巴的睁大眼睛，装可怜，枝江的拿手好活，“可是戚老师，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没办法赚很多钱，你还愿意要我吗？”
戚芜的手握在那杯加冰的冷饮上，手温感受着上面的冰冷，“你可以当做是它收买了我。”
“那收买你这件事岂不是太简单了。”
“不简单。”戚芜说，“就算戚家会管，你也不会放任它吧？我期待你的反击。”
话毕后这两个人不告而别，枝江看着戚芜离开的背影，头一次用另一个角度去想，戚芜这个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难不成真是看中我的实力，想用我赚钱了。”枝江喃喃自语。
“你想歪了。她就是真看上了你的脸，也不会看上你的演技。”小景说。
“有那么差吗！”枝江生起了闷气。
好歹她也是耶鲁大学表演系毕业的，国外不似国内，无法横向比较那些表演名校，却也是鼎鼎有名的，怎么能沦落到被数落这步田地。
还是她助理！
小景求饶：“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戚芜把那杯水带走了。”
小景看着空出一隅的桌面，有点惊讶，那上面空着的位置明显是刚刚放下那杯饮品的大小。
“嗯？她确实带走了。这有什么好奇的。”枝江视线扫过桌面。
“江江，你不是她的粉丝，但是我是。你一定不知道，戚芜她很少喝这类饮品。”
枝江不以为意，“她的习惯粉丝如何得知，对外表现的不都是那种刻意立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吗。”
“不一样。这是一次采访的时候戚芜亲口说的，那时候她在拍摄一部电影，拍摄期间有人请全剧组喝奶茶，戚芜就拒绝了，还因此被网友议论了一段时间。”
请客全剧组，只被一个人拒绝了。枝江怎么觉得戚芜这事干的比自己还要不管不顾一点。
“或许是她最近恰好转性了吧。”
祝星遥和枝江的热搜并没有就此淡出网友的视线，而且祸不单行。
三个小时后热度依旧，拍摄工作结束后，枝江和戚子霖的词条仍挂第一，祝星遥那条掉到了三十左右的位置。
预热的差不多，那么是时候开始了。
拿下头发上最紧的那支簪子，舒服了很多。枝江问：“小景，我让你联系那些微博大v，办好了吗。”
“放心吧，基本上都谈了好了。就是这群吸血鬼可真敢要，狮子大开口了直接。”
接连两个娱乐热搜，那群人应该已经赚了不少，枝江不介意让他们再赚一笔。她的个人账号没有热度，贸然发什么东西还需要冒着解约威胁。
找她们是最合适的，也是最稳妥的。
“钱转给你了。你尽管去做就好了，按照我们说好的开始。”
十分钟后，这些账号先后在微博上曝光一条视频，这条视频是枝江那天晚上和祝星遥在黄龙饭店门口偶遇的全部过程，她找到了拍下这条视频的狗仔，以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买下了视频。
并且在曝光时买了热搜。
“开始上热搜了，很多人在看。”小景翻阅着微博，关注视频曝光后的动态。
[明天吃肯德基好吗：这事竟然反转了，算是怎么回事？]
[圆锤宝宝：诋毁我们星遥宝宝的睁大眼睛看看，这明明就是被狗仔恶意P图了！]
[猫门永存·：抵制营销号造谣传谣！都是带节奏的。]
……
账号是一个新号。
但视频一经曝光在网上有了不小的热度，即使模糊，看过一遍的也都清楚看得出枝江与祝星遥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然后搭了句话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不就是砸钱吗，她在行。
有本事先砸的过她再说。
“戚子霖那件事，也一起吧。”枝江刚刚说出口，忽然在主页粉丝上看到一个账号。
“等等江江，事情不对劲，一分钟前戚子霖用个人账号发了一条微博，澄清了网上的传言，重新向网友介绍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怎么说的。”枝江点开戚子霖的个人主页，上面那条来自一分钟前的微博仅有短短一句话。
[戚子霖v：只是互相尊重的朋友。@枝江]
这个账号虽然是戚子霖的私人号，却极少发布动态，近半年来，艾特枝江这条，是唯一证明戚子霖还在使用账号的证明。
戚氏集团的效率很高，这条微博一出，律师函已经发到了所有造谣的营销号手里。
向来以为戚子霖对这些花边新闻不感兴趣的网友们第一次有了种直观的认知，戚氏不是软柿子，任由它们曝光只是懒得管，并不是真的不会去管。
小景问她，“不回关一下？”
枝江无动于衷。
“关注干吗，让他进我列表里吃灰？要真能让戚子霖吃点儿，我就关注了。”
她不喜欢男人。
切到微信，枝江点开和戚芜的聊天框，打下一句。
[枝江：这就是戚家的动作？]
[戚芜：……]
[枝江；挺有戏剧性的，网上好多人在猜我和戚子霖是不是正在谈恋爱。]
[枝江：戚老师你说，这样会不会影响我的桃花。]
[枝江：毕竟被男人关注这种事，败桃花。]
戚芜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片刻。
给戚子霖打去了电话。
“姐姐，你还有什么事。我可是正在开会。”戚子霖语气有些不满。
他特意中止了会议出门接的电话。
“网上在传你们谈恋爱，想个办法澄清一下。”戚芜语气不容拒绝。
“这怎么澄清？”
“很简单，你去公开自己喜欢男人。”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吧。
戚子霖攥着手机的手按耐不住了，扯开领口，“姐姐，为了她，你还真是不把我这个弟弟的命当条命了。”
“照做。那盆南天竹我会放回原位。”
戚子霖眯起眼睛，刚毅的下巴微扬，眼里夹着刚刚融化的碎冰，“当真？”
“当真。”
“……我有别的办法，用喜欢男人这种谎言还是算了。”
电话挂断后戚芜盯着戚子霖的微博，没有新动态。
但是有条新热搜。
#小戚总关注又取关#
戚芜在这条热搜里看了一圈，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让他办事竟然就是这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