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一条竹林小道停,司机忐忑地下车,左顾右盼,不一会儿等来一个人,他拍了拍司机的胳膊,“秦叔,我爸妈年纪大了,不禁吓。”
“我懂,我不会透露一个字。”
周屿焕掏出一根烟,给秦向点上,秦向受宠若惊,接过后后背不自觉地弯着,周屿焕浑身都罩上了一层想整人的欲望,但说出来的话却特有礼貌:“那辛苦您,烟抽完撞一下那辆车。”
“哎。”秦向没敢过一口肺,迅速抽完,问:“多少码?”
“您别伤着。”
十分钟后,停在林间小道旁的那辆宾利后尾被撞开了花,慕博从竹屋里出来等人,发现自己车烂了,脑门瞬间充血,找不到肇事者,周围也没有监控,他气得破口大骂:“他妈的不认识车啊!这一款都敢撞!别他妈被我逮到!”
一圈骂完,身边缓慢地停了一辆帕加尼,周屿焕友好地说:“慕博,刚才我家司机来找我,说在这撞了辆车,我来赔。”
周屿焕主动来赔的态度让慕博忽略了这片地本不该有人,他客气两句,也不会真不让赔,最后车子被拉走了,周屿焕还特意交代拖车师傅把地弄干净了,然后启动车子,全面覆盖了原先宾利的痕迹。
另一辆车在路口停,慕博才意识到周屿焕在这不合适,“车子已经拖走了,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回去再聊。”
周屿焕下了车,与此同时,路口那辆车也下来一个人,“慕博,你他妈什么情况!”
慕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即撇清:“北哥,我跟他不是一起来的。”
“那你怎么来的!”
“我自己开的车。”
“你他妈车呢!”
“我......”慕博慌乱地指着自己刚才停车的地儿,那里已经停了周屿焕的帕加尼,周围没有监控,他着急地解释:“北哥,我车被他司机给撞了,拖走了,我跟他真不是一伙儿的,我怎么敢带人来这地儿呢!”
“还他妈有司机过来!”林加北被家里人从小宠到大,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不说“他妈”张不了嘴。
他怒气冲冲地拎起慕博的领子,狠打一拳,“我看你脑子都他妈被你女朋友给吃了,上次让你办的事办得跟屎似的,你要是能玩就玩,不能玩趁早滚。”
慕博捂着脸,“北哥,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周屿焕!你说句话啊!”
周屿焕靠在车边,他正色起来,正人君子的味道特别浓,说的话阎王都能信三分,“原来这地儿不能来第三个人啊,那早知道把你送到我就走了。”
“周屿焕!”慕博被林加北摁在地上不能动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北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林加北没理他,给自己爷爷打了电话,“这里出了点意外,您先别过来。”
然后又给慕博一巴掌,“上次你说分少了,怀恨在心呢?”
“不是啊北哥,我哪敢,真的是周屿焕害我,别打了别打了,我爷爷知道也不太好。”
“你爷爷他妈的给我爷爷提鞋都不配!”
整了会儿人,一阵低沉的跑车音浪由远及近,林加北意识到竟然又他妈有人来的时候,杜迦佑直直地把车逼近,开窗,手肘搭在外面,捏着一叠资料,“林加北,说起来我爷爷跟你爷爷还是朋友呢,有好事怎么不一起玩啊?”
车里富有节奏的音乐,随着那一张张纸飘了出来,林加北往地上瞟了一眼,就知道事情已经往他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了。
他这人脾气炸归炸,但关键时刻鬼点子多,“明晚八点,我爷爷请客。”
有老人在场,事情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周屿焕又怎么会不懂,他摁住林加北的肩,“你家那个养女还没找到?要不要我提供点线索,博、”
他用谈论天气的语气吐出一个让林加北随时能失控的字,然而看着他眼角逐渐泛起的红,笑意深:“来、”
林加北已经从炸变成了骸骨的冷静,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变态,一旦用脑子思考问题,动静就会变得大起来。
他迅速在手机上摁下一串数字,“今晚八点,我请客。”
周屿焕记下了他的号码,地上半死不活的慕博发出微弱的喘息,周屿焕蹭掉了鞋头的血,拉车门,“林加北,玩钱这事儿,你得找有脑子的搭档。”
......
通过那段视频,周屿焕不仅找到了赌场的具体位置,还仔细研究了那几个二代的脸,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有时会在某些聚会遇到,不过是点头之交,大家看着都挺正常,可谁都经不起细查。
比如看起来只对钱感兴趣的林加北,在他爷爷疯了似的找他家养女时,把人藏在博来酒店总统套房,玩得只剩半条命。
这事儿对任何家庭都是致命伤,在社交圈和媒体范围内,林家都不能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林加北最受他爷爷的宠,但也最怕他爷爷,拿这事儿捏他,一捏一个准。
那个赌场,其实是被林加北做起来的,慕博的脑子还不够操控这样的局面。
赌场设在复陶山庄,入口是一条极偏僻的山间小道,因位置隐蔽,一些赌客心情好了会到顶楼玩儿,以林加北的智商是不会去装监控的,但林加北跟慕博身份不对等,慕博装针孔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捏点把柄好在那个圈子能说上点话。
可他没想到的是,慕家的致命黑点早握在了林加北手中,这是他用人前的习惯。
慕博一度觉得针孔摄像头白装了,直到那年栽赃了周屿焕。
......
慕博是被周屿焕拖走的,心地特好地送到私人医院,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慕博见到他火气就大,“周屿焕,你阴我!你他妈的......”
刚骂出口,嘴就被扇,血流了医生一手,医生僵硬两秒,立刻拆掉歪扭的针线,重新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