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有钱。
周屿焕看着窗外,兜里的笔已经被他握出了汗。
其次得在他家没有第二继承人的情况下,让他爸妈同意他不接他们的班。
“其次”太难,搞钱就成了他的第一步。
书房里关于机械类的书籍占比已经高于父母的想象,周正琼会在做完美容时来这里看一眼,塞两本生意方面的书,周方翎则时不时地把他往金融圈里带,他不拒绝,但也没收着眼底的那股“心不甘情不愿”。
周方翎就会多加两个饭局来堵他的叛逆,几次一搞,他毛炸了,一次饭局过后,领走了合作方的女儿,直接搞吹了那次合作。
他们都以为年轻气盛的人在干燥的夏夜会有点什么,但周屿焕只是带她去吃冰,他爸杀到他那儿的时候,冰激凌的凉意见了底,他爸不放心,把他拉到一边,“没碰吧?”
“没,我烦一碰就唧唧歪歪的人。”
周方翎对他儿子多少有点了解,表面看着阳光开朗很正经,但遇到事儿的时候也很会耍手段。
周屿焕太年轻,周方翎也怕逼急了他走偏路。
于是玩机械这事儿就这么松动了下来。
这一松动,双周夫妇就看见了儿子好像定死在这条路上了,心知让他继承家业希望不大,就动了认亲的心思。
本以为能动摇周屿焕的念头,没想到他说:“认吧,认个儿子家产分他一半,认个女儿我给她攒嫁妆。”
他爸妈不逼了,但也不给他钱,他要搞钱这事儿,第一个联系了杜迦佑,杜迦佑那会儿刚醒,声音还迷糊,问他:“搞黑的还是白的?”
他回:“搞点以牙还牙的。”
高三下学期,班里转来一个恋爱脑,叫慕博,对着校花就是一顿狂追,舔得不行,本来成绩还不错,被拒绝之后直线下滑,班主任成天找他谈话,有几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也劝他学习更重要,他偏不听,他说要等,他认为没有真心打动不了的姑娘。
这话被周屿焕笑了两天。
本来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觉得恋爱脑真挺难劝的,笑过之后这事儿根本不会放在他心上,但把他牵扯进去的是,校花某个晚上专门在门口等他。
他当时手里拎着给宗闲买的奶茶,校服搭在肩上,杜迦佑跟他并排走,嘴里说着周末球赛的事儿,他听得认真,眼前突然闪来一个身影,在众多同学的注视下,曾姚拽着他衬衫的一角,“我真的受够了,慕博太主动了,你能不能帮帮我,跟我一起走出学校就行。”
曾姚确实好看,刚军训那会儿,她就强势登上了校花榜首,在她掀起了学校的讨论热潮时,周屿焕雷打不动地埋在习题里,他以这种心无旁骛的信念屠榜三年,曾姚知道,在任何学校里,家世好,长得好,学习好,叠加起来几乎无解。
她今晚要是拽着他的袖子一起走出校门,明天就能堵住慕博的行动。
但她不知道,周屿焕的生意链条很早就扭动了,他从不做慈善的事,要他的帮助或者拉他下水,至少得让他拿到点什么。
他看不出曾姚对他来说有哪方面的帮助,他又不喜欢谈恋爱。
所以他抽出了曾姚紧捏着的胳膊,在同学们眼神乱撞的沟通下继续走,到宗闲面前,奶茶扔她怀里,她顺势跟他走,“哥,校花是不是要泡你。”
这句废话根本得不到周屿焕的回应。
宗闲是他姑姑家的孩子,哥控严重,在她眼里,谁都配不上她哥,校花也不行,继续贱嗖嗖地跟上去,“哥,你面对勾引时做得很棒。”
叽叽歪歪的,让周屿焕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死了。”
宗闲抿抿嘴,没再说话。
她初三那年差点成扛把子,被她哥一巴掌给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