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如捣蒜。“听啊！”不然俩人这瞎折腾半天干啥呢？

梁思浩坐正身子，双手交握，终于下定决心，把这段陈年旧事说出来。

“熊方哲这个人你知道吧？”

“我不认识姓熊的人。”她第一反应回答后想了想补充道：“嗯，肯定没有。这个姓这么特别，我要是听过不可能不记得的。”

梁思浩略感惊讶，但是随即了然一笑，“那我就先得跟你介绍一下这个人了，他是我的前同事，也是郑宁馨的前夫。”

“你说啥？？”杜一涵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骗人的！老郑结婚？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我俩大一就认识了，大一！认识她十年她这中间偷偷结了个婚没跟我们说？这也太扯了吧！”总不能说刚上大学就已经离婚了吧？都不到结婚年龄呢！

梁思浩点点头，“刚才你跟我说不知道这个人，我也是觉得这事儿不合逻辑，郑宁馨没有理由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连同寝都瞒着。但是我又想到熊方哲跟我说，本来他和郑宁馨结婚，就是没有经过家里同意，偷偷领证，打算跟家里先斩后奏的，结果领证一个礼拜就离婚了，这样想来没跟你们说，倒是也有可能。”

“你说什么？一个礼拜？”这信息量太大，杜一涵整个人都懵了。

梁思浩点头，“离婚的原因，是郑宁馨出轨。”

杜一涵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这你也信？结婚一个礼拜就出轨？老郑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儿吧。”而且就算是真的，严格说起来也很难影响自己和老郑的关系，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还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挑自己有利的说？再说退一万步人家的感情问题跟自己也没关系啊。

她的反应完全在梁思浩的预料之内，他继续说：“她出轨的对象你和我也认识，也都已经跟他决裂，但我还是辗转找到他，找他求证了。”

“你说的是谁？”她认识梁思浩不少哥们，但是说到“决裂”这种关系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她脱口而出：“你说的……不会是尹瀚？！”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梁思浩点点头，伸手撑住她突然一软的身子，再次“补刀”：“大概是在尹瀚出国前那几个月的事，那时候你和尹瀚还在交往。”

这番话简直如晴天霹雳，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唇颤抖，不敢相信这种狗血事情竟然会出现在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时间，她脑子里只有这么三个字，不断盘旋着砸向自己。她倒是不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是却想不到竟然真的可以发生。

杜一涵就这样失神了好一会，才喃喃问：“你是说，尹瀚承认了？”

“是的。我找他求证的时候，他承认了。他说，对于他来说，那个时候你们已经结束了，和郑宁馨玩了几次，也是你情我愿，不过是单纯的□□关系，娱乐而已。”

“你情我愿，你情我愿……呵呵……”这些话，确实是尹瀚会说的出口的。对他来说，道德和责任就是弱者用来束缚强者的保护伞，他从不屑遵守道德，也向来视他人如蝼蚁，如果不是在乎的人，他哪会管她死活？她心乱如麻，内心是相信了，但是情感上又没办法完全接受，只能讷讷地没话找话问：“那你呢？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梁思浩叹了口气，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也是回国前收拾家里，熊方哲过来给我送东西，偶然看见你相册，才知道你和郑宁馨认识，然后他告诉我的。我之前觉得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她也算受到了惩罚，非得再旧事重提，让你伤心难过也没必要。但是刚才看到你这样子，我觉得她不配让你这么为她着想，你也不该为她感到自责。你本来就什么都没做错。”

杜一涵有点虚弱地靠在梁思浩身上，感觉自己脑子里似乎真的成了一团浆糊，她不停地试图回忆那段时间尹瀚有没有什么反常，郑宁馨有没有什么反常，却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再一次忘记了尹瀚的长相，但自己已经遗忘并修饰过的关于尹瀚出国前的记忆，却又再次泛上心头。

对呀，其实说起来，已经分手了呀。说是出国后就分手，实际上，出国前那一个月，和分手又有什么区别呢？两个人都已经为分离做了充分的准备，她已经不再关心他，他也不再跟前跟后，彼此都在忙各自的事情，不再天天联系，一周都见不上一次面，

她以为没有开口说，就不算正式分手，但是也许他并不是那样想。这种“洒脱”，恐怕她永远也学不会。

久久，她抬起头，神色黯然地看着梁思浩，声音轻轻的，全无力气地说：“我想……我想问问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