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泽点头,一把提溜起女儿:“几点了?净不让人省心,回家!”
“哎呀!我自个儿能走!”铁真真摇摇晃晃,死活不让人搀扶,走两步又调头,“噢!买单,今晚所有的消费都由本小姐买单!”
祁明泽不耐烦地把她拎回来:“挂账了,赶紧给我回家。”
浑身匪气的酒吧总经理跑上前来,道上人人称爷,横了半辈子,见着真正的爷,再凶悍的罗威纳都变成了哈巴狗。
“二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祁明泽不废话:“我女儿在这里的照片要是流出去半张,彪子你看着办。”
“放心吧二哥,已经打点好了,要是流出去半张,我死!”
祁明泽颔首,凉凉地说:“走了,你留步,影响不好。”
能影响什么影响?他也好意思埋汰别人?
铁真真眨巴着眼睛打量彪子,寸头、伏羲骨旁边缝了七八针、蜈蚣一样的疤痕从发际线狰狞蜿蜒到耳鬓,三白眼、金链子、花衬衫、棕色豆豆鞋……
“彪子叔,你刚出来吗?”
“嗐。”彪子讪讪挠头,“叔都出来三十多年了。”
面对敞亮人,铁真真也说敞亮话:“明天去换个风格吧,别跟我老爹学,太土了!他也就靠脸硬撑着。”
“你这姑娘,行,叔明儿就去换。”
祁明泽抬腕看表,程鸾在外面等了快六分钟了,他没工夫陪这两人唠嗑,拽着铁真真就走:“回家。”
铁真真礼貌回头挥挥手:“彪子叔再见,照顾好我朋友们!”
“明白!”彪子张嘴满是江湖气,“叔办事你就放心吧!二哥慢走!真真有空常来玩嗷!”
铁真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情绪高涨:“好!”
“啧。”祁明泽回头警告小弟,顺手摁住怀里的崽子,“好什么好!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你管我?”铁真真委屈顶嘴,“这么多年你都没管过我,凭什么现在来管我!”
这话听得祁明泽有过一瞬间的愧疚,但很快都被他心狠压下去,他目光森冷地看着女儿,沉声说:“我警告你,你妈妈在外面等着,不许在她面前说胡话,一个字儿都别让她听到。”
“……”
铁真真被老爹唬住了,腿软一个趔趄,脸一皱就嚎了起来,“呜嗯祁明泽,这路不平啊!你背我回家!”
个死孩子。
祁明泽认命蹲下,不情不愿地朝后招手,接收信号的铁真真猛地扑上去。
咯噔——
祁明泽:……
铁真真:……
“你骨质疏松了吗爸爸?”她趴在祁明泽肩上大舌头地表达孝心。
祁明泽觉得迟早被这小王八蛋气死:“回去我削你一顿,你看我骨头松没松?”
铁真真心里委屈,记仇嗫喏:“我要告诉我姥姥,你凶我……”
祁明泽冷笑:“十二点了,要不要我现在把你姥姥叫过来啊?”
十二点了?
铁真真头脑瞬间清醒,一把拍在老爹肩头:“你快祝我生日快乐!”
无理取闹换来了一声含糊敷衍,铁真真没计较,又说:“给我唱生日歌!中英版!”
这下没能如愿,铁真真拿出训马跨栏的指令,夹紧“马肚子”用力一蹬,以手做缰勒紧“马脖子”,呼吸困难的祁明泽真想把这糟心东西摔地上,但又怕她出去和程鸾告状。
“老实点!”
铁真真不老实地命令:“快给我唱生日快乐歌!中英版!”
祁明泽就范了,他怕被这小兔崽子裸绞。
“祝你——生日快——乐——”
中年男士生得一副挺拔沉洌的好嗓子,只是一首简简单单的歌被他唱得调不成调,毫无感情,气质全无。
“噫!”铁真真嫌弃地捂住耳朵抵挡魔音,“你别唱了好难听啊!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当歌唱家的老公?”
“……”祁明泽想掐死她。
幻影停在酒吧大门,见到父女俩出来,程鸾立马下车接人,醉醺醺的女儿可把她急坏了。
“怎么喝成这样呀?难不难受,宝贝?”
“哼。”祁明泽冷笑着把女儿拽下来,搀腰扶颈卖惨告状,“你心疼她不如关心关心我,这小王八蛋差点没把我勒死!”
铁真真抢他风头,窝进程鸾怀里撒娇:“妈妈~我没醉~”
“好啦好啦,没醉,我们回家了。”
程鸾将她安置好后,直接绕过车尾上车,自讨没趣的祁明泽默不作声钻进副驾驶,关门键也不按了,负气地狠狠一摔。
“哇……”铁真真仗着酒劲为所欲为,“妈妈你看,这人好没素质!”
祁明泽怒火中烧:“闭嘴!”
“呜……”铁真真耷拉眉眼瘪嘴哼哼唧唧。
程鸾护犊,蹙眉冷冷地觑着副驾驶,祁明泽刚想说什么,她便关上了隔板。
铁真真在程鸾面前会自觉当个乖孩子,即使她现在心里很抓狂,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窝在座椅里。
手机不停进消息,是好友们在给她卡点祝福发红包,铁真真一一回复道谢,平时油嘴滑舌玩花样的人却没个动静,后果很严重,她气呼呼取消了微信置顶。
说不让联系就不联系,不会抗命吗?这会儿都几点了,还不速来恭贺公主殿下生日快乐!
臭谢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