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若在心里笑骂一声。
铁真真本就生了双顾盼生辉的含情眼,随便带点儿什么情绪,眸子就愈发摄人心魂,谢端若被她有恃无恐地瞧着,突然也想使坏,并非以牙还牙,单纯是骨子里因她而滋生的劣性。
“懿臻小姐?我做得好吗?”
这语气叫铁真真一愣,她把他当奴才,他当她是恩客?
他还想讨什么赏?
清凌凌的眼眸睨过去,只见谢端若笑意慵懒,这人心眼多,铁真真不接茬,混不吝道:“马马虎虎。”
只是话音刚落,温热的指腹从她脚踝往上游移,忽地手法变了,男人手指骨节重重顶在她承山穴附近研磨。
“啊——”
铁真真惊叫倒在床上,说不上疼,可那阵酸麻很磨人,仿佛被打了笑穴。
“啊哈混蛋!你快松开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撑着身子却起不来,只好边蹬腿边扭头骂他,越挣扎就越被他攥在手里。
“谢端若你个孙子!”铁真真眼角溢出生理泪水,终于能感同身受赵敏被张无忌挠脚是什么滋味了。
头一回听见她说糙话,谢端若觉得稀奇,手上也松了点劲儿:“叫我什么?”
“孙贼——啊!”
铁真真甚至不能确定这阵酸软源自哪个方位,所以也没顾上被推到尽头的裤脚,莹白纤细的脚踝被青筋虬结的大手紧紧攫住,泛着暴力的靡情。
谢端若轻轻抚上她膝窝某个穴位,懒笑着柔声说:“不着急,好好想想叫我什么?”
室内恒温,可大腿凉得有些发痒,像被羽毛搔弄。铁真真红着脸瞪他,粗声道:“谢端若!”
“不对。”男人摇头。
喊他名字能有什么不对!噢,他是还有个名字叫秦疏明,铁真真对上他玩味的目光,蓦地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脸颊迅速升温,似乎达到了燃点,如果之前是因为供氧不足面色发红,那现在完全是因为羞赧,眼神也出卖了她。
她偏不叫谢端若如愿。
但这三分骨气很快消散在另一阵更强烈的酸麻中,她张着嘴,急促地哼出一声吟喘。
铁真真妥协了,扭扭捏捏地嗫嚅那两个字儿,架不住她为了台词专研苦练吐字归音,再含糊的发音也被职业功底修复,听得谢端若眉心一跳,眸光也愈发幽涩。
“什么?我听不清。”他将铁大小姐先前那套不讲理学了十足十。
铁真真恼羞成怒:“老公!我叫你老公!”
谢端若笑声清沉,松手才发现原本白玉无瑕的脚踝被他掐出了印子,触目惊心的惨白,边缘晕着淤红。
他什么心眼也没了,只剩下懊悔,心疼又讨好地给她按摩,哑声问:“疼不疼?”
铁真真只觉得假惺惺,非但不领情,反而窜出了一股无名火。
她自幼睚眦必报,踹了一脚不解气,还起身挥拳头,溢在眼框的水汽蓄成了正儿八经的泪。
在生理上她不是个娇气的人,即便被谢端若死死攫着脚踝,那点儿力道不至于达到她的疼痛阈值,只是他刚刚好混帐,铁真真莫名觉得委屈。
谢端若成心欺负她。
“你才是王八蛋!”她瘪着嘴唇,眼泪又落下。
谢端若心软得厉害,真没打算把人惹哭。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是王八蛋。”他伸手将铁真真拦腰抱坐在怀里,像抱只考拉,“对不起,宝贝。”
“呜嗯……”
铁真真觉得自己好矫情一女的,谢端若好讨厌一男的。
“你烦死了我讨厌你!”肺活量不足以支撑哭着不断句,她呜咽着喘气。
真是好严重的控诉,谢端若忍着笑,不敢将心底那股如泉涌的暗爽在铁真真面前表现一二。
越是安抚她的情绪就越是失控,倒不如分散她的注意力。
于是他轻吻她,吻她饱满的额头,下意识用粤语道歉,可铁大小姐不喜欢他说粤语,估计听不懂那句“bb对唔住”,他不能让她猜,又吻上那泛红的眉骨,哑声呢喃道:“宝宝,对不起。”
怀中人啜泣渐歇,谢端若嘴唇顺着山根下移,停驻在她鼻尖,落了个稍重的吻,继续求饶:“我错了,你别哭。”
铁真真红着脸抽噎,心里的憋屈还没散,泪眼婆娑地瞪谢端若不说话。
“娇气包,怎么这么可怜啊?”
谢端若缱绻失笑,心软得稀巴烂,在铁真真反应过来之前覆上她柔软的唇,撬开贝齿温柔勾缠她的舌。
这个吻太轻缓,带着极致的安抚意味,铁真真的感官也被放大了一万倍,她陷在这阵温柔里,情不自禁地与他缠绵。
最后她气喘吁吁地伏在谢端若胸膛。
男人呼吸同样不匀,手掌还在讨好地抚揉她的背,低哑的嗓音响在耳边:“小祖宗,不带情绪过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