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值得吗？

露莎抬起眼睛，目光仿佛穿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当然值得。”露莎垂下头，“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我就该死了，现在不过是回归既定的命运罢了……”

“更何况，他说他喜欢我……”

“光凭这个，我就不能杀了萨菲罗斯……我不能杀死一个爱着我的人……”

“我不知道萨菲罗斯爱不爱你，”爱丽丝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知道，你爱他。”

露莎解脱似的松了一口气，说：“是的，我爱他。”

“可是，你知道你的牺牲，会有什么后果吗？”爱丽丝突然说道，“如果说，融合杰诺瓦是一场噩梦，那被封印，就是永远迷失在了这场噩梦之中！”

“你怎么知道？”

“我拿到杰诺瓦的头颅之后，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位以自身融合杰诺瓦的古代种领袖，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被分尸，她的意识仍然存在！我试着与她沟通，发现她的意识被困在了那一天。那一天，她融合了杰诺瓦，在剧烈的痛苦中，她的妹妹密涅瓦手执白魔石，将星球的能量聚于一身，再用这力量封印了她。这痛苦的一天周而复始，不断循环，她的理性早已自意识之中消失，只余疯狂和本能在不断尖叫！”

“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什么！”露莎惊讶地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白魔石的作用是聚集星球的能量，而且，封印杰诺瓦的并不是杰诺瓦自己，而是她的妹妹密涅瓦？”

“对，所以密涅瓦的后人，也就是我和我的先祖，因拯救了星球而得以与星球沟通。”爱丽丝点点头，“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跑偏了？”

露莎在帐篷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面色变幻不定，过了许久，露莎才缓缓开口道：“爱丽丝，先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也别把你来找过我的事情告诉别人。”

“尤其是，不能告诉沙洛佛克！”

“真没想到，巴若拉村的地下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

第二天，一行人在村子里探索的时候，在村子中央的笨苹果加工厂遗址里发现了通往地下的通道。在狭窄逼仄的通道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进入到不知道多深的地下之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洞，看面积可能比巴若拉村本身都还要大。天然形成的魔晄河流从洞穴中蜿蜒穿过，然后轰隆隆地落入深不见底的地层深处，形成了一座壮观的地下瀑布。空气潮湿氤氲，比人还高的蕈类在这地下溶洞里长成了一片森林，散发着荧光的苔藓吸引了逐光的昆虫，又引来了以昆虫为食的众多爬行动物，当人靠近时，忙不迭地飞速逃离。这里虽是地下，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但众人看见的不光是难得一见的奇景，还有神罗的痕迹。神罗公司利用这天然的洞穴，又开凿出了许多的空间，有用来囚禁实验品的囚牢、放置各种设备的实验室、保障人员生活的生活区等，还有堆积成山的尸骨、囚犯绝望的遗书、嗜血的怪物，斑斑血迹昭显着神罗的罪恶，让人不寒而栗。

“可恶！”扎克斯在解决掉最后一个逃脱的怪物之后，一拳砸在石壁上。神罗公司黑暗的一面从未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这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让他开始怀疑之前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