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罗斯伸出双臂回抱住露莎，吻了吻露莎的发顶，说：“可是我遇到了你。是你，让一切都不一样了，让本来没有意义的东西都变得有了意义。”

露莎更用力地抱紧了萨菲罗斯，抬起脸，盯着萨菲罗斯的眼睛说：“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绝不！除非我死了！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萨菲罗斯怜爱地捏了捏露莎有些气鼓鼓的脸颊，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反感雪崩？”

露莎沉默地松开了手，说：“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当年，我和爱蒙被人蒙骗，和同伴分开，离开了博德之门①。我们遇到了偷袭，被一个法师抓住了，他名叫艾瑞尼卡斯，我唾弃他的名字，一个与死亡和丑陋同义的名字。”露莎抱紧了手中的长剑，仿佛这样做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他本来是索丹尼斯拉最强大的精灵法师，法力精湛，受人尊敬，足以匹敌任何没有神力帮助的精灵，也是精灵女王艾丽星的爱侣。”

“他的一生堪称完美，唯有一点不足——他有个姐姐，叫做芭荻。芭荻贪得无厌，却对自己的弟弟有很大的影响力。在芭荻的影响下，艾瑞尼卡斯渐渐不满足于已有的一切，他甚至想得到神明的力量！他举行了一个仪式，试图将自己的身体跟精灵的圣树——生命之树融合，把生命之树榨干，偷走它的能量。”

“虽然艾瑞尼卡斯最终被阻止了，但他将精灵跟陆地以及自然力的连结分裂，整个索丹尼斯拉起了一场大地震，许多弱小的精灵因此死亡。精灵女王艾丽星决定让姐弟二人遭受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于是向众神祈求，神在艾瑞尼卡斯和芭荻身上下了诅咒，让他们的灵魂枯萎，情感干涸，生命极为短暂，然后把他们驱逐出境。”

“芭荻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把自己转化成了吸血鬼，但同样无法摆脱诅咒。而艾瑞尼卡斯，竟把主意打到了巴尔之子的身上！他想要剥离我和爱蒙灵魂中的神性②，用来弥补他和芭荻缺失的精灵之魂，并把诅咒的命运转移到我们身上！为此，芭荻在安姆帝国的首都阿斯卡特拉建立了一个吸血鬼公会③作为基地，进行人口贩卖和走私，为艾瑞尼卡斯的实验提供牺牲品和资金。”

“他们把我们绑架到了阿斯卡特拉，在我们身上进行各种实验。”说到这里，露莎苦笑着说，“说是实验，其实就是各种折磨与酷刑而已。因为，如果要将神性从灵魂中剥离下来，那必须要打破精神的屏障。艾瑞尼卡斯希望通过折磨与酷刑让我们的精神崩溃，从而打破这层屏障。”

“但是，”露莎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芭荻建立的吸血鬼公会和阿斯卡特拉的本地公会——影贼，形成了竞争关系，双方渐渐势同水火。在影贼的一次大规模进攻中，我和爱蒙乘乱逃出了艾瑞尼卡斯的地牢。”

“我们不知道我们被绑架到了阿斯卡特拉。阿斯卡特拉本地人因为历史原因非常厌恶不受控制的魔法，当地的魔法由官方组织蒙面法师会垄断，除非得到蒙面法师会的允许，否则，任何人在城内施法都会被逮捕。”

“爱蒙和艾瑞尼卡斯在战斗中因为未经许可的施法被蒙面法师们抓走，我打听到他们被关到位于海外的禁魔监狱④里去了。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凑了一大笔钱，弄了条船，去禁魔监狱救爱蒙。”

“但这一切都是艾瑞尼卡斯的阴谋。”露莎闭了闭眼睛，接着说，“蒙面法师根本就不是艾瑞尼卡斯的对手，禁魔监狱很快就被艾瑞尼卡斯控制了，他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我自投罗网。”

“后来，他成功了，从我们身上抢走了神性，摆脱了诅咒，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联合精灵们的死敌——黑暗精灵⑤，向驱逐了他的城市索丹尼斯拉进行报复。”

“我一路追着他的脚步，从布林罗岛⑥追到幽暗地域⑦，从幽暗地域追到索丹尼斯拉，终于追上了他，把属于我的东西抢了回来。”

“基于这段经历，我非常反感人体实验，也因此和雪崩分道扬镳。”最后，露莎简略地总结道，似乎不愿再多言。

露莎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露莎勉强笑了笑，说：“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萨菲罗斯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在实验室里翻找了起来。但从一楼找到二楼，除了一大堆实验资料，两人也没发现更多的线索。

“要不，我们还是抓人来问吧。”露莎不耐烦地合上一个文件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

萨菲罗斯慢慢踱着步，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萨菲罗斯想了想，慢慢地说：“位置。你想想我们昨晚是在哪儿搭帐篷的？”

露莎想了想，一脸困惑地说：“我们就随便找了个地势高、四周开阔、坚硬干燥的地方啊？”

“没错！”萨菲罗斯说，“在沼泽里，我们就算搭个帐篷都得注意防积水，可是你注意到没有，这个基地偏偏建在了这一片地势最低的地方！”

“这不合常理。”露莎也皱起了眉，“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原因！”

两人又把实验室和工作区翻了一遍，没有更多的发现，甚至挨个儿去敲了墙壁，也没有发现隔间、密室之类的东西。

“那就只剩一个地方有问题了。”萨菲罗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