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云浅笑答道:“是居安大人呐,听闻最近无忧城全城布控,誓要抓出杀害韦掌教的凶手,倒也真的没再出什么事了,大人是武官,如今重新得到重用,看上去很是风光。”
居安身穿铠甲,神情肃穆,能够依稀看得出他当初在战场上的雄姿英发,“仙师这就是在取笑我了,真正的凶手没有抓到,只抓到几个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就是城主不说,我也自当汗颜。”
“若是真有这么个凶手,那不知他曾经残害过多少人,然后再推到长绵身上了,这样心思缜密又武艺高强的人,想来也不会一时就露出马脚,大人不必自责。居安大人今日来此,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叙话吧?”
居安拱手:“歹人既然用这样的手段杀害韦掌教,说与韦掌教毫无瓜葛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城主希望从韦掌教为人开始查起,这一查不要紧,倒是牵扯出很多韦掌教的秘辛。事关重大,实在匪夷所思,城主的意思是希望仙师也走一趟,毕竟仙师对韦掌教应该比我们了解得深。”
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乾云慢悠悠站起身,果断道:“可以,城主大人既然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当尽力。”
他一饮而尽杯中茶,对无月说道:“阿慈,你自己待在城主府也是无聊,不如跟我一起去瞧瞧?”
还不等无月点头,居安上前一步道:“恕我多嘴,姑娘家不太合适。”
“阿慈不是普通姑娘家,她年纪轻轻却有勇有谋,极为聪慧。”他展开折扇挡在居安身前:“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居安与他对视片刻,妥协道:“那就跟我来吧。”
三人一同出了城主府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一路上三人相对无言,乾云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居安留意着各种风吹草动,无月就无聊地靠在乾云胳膊旁数他衣服上的花纹。
山里的月亮格外亮,难怪有“皓色千里澄辉”这样的说法。仲离疯闹了一天,早睡得昏昏沉沉,布都时刻盯着仲离,带了一天孩子,也宛如心力交瘁的老母亲一样睡了过去。乾云和长绵并排躺在房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仲离真是个小孩子,布都光是照顾他就焦头烂额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带他偷偷跑出来的原因。”长绵长叹一声:“长姐如母啊!”
乾云笑得很开心,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放松过:“仲离很可爱,小孩子就应该这么无忧无虑。我听他说他在读科举的书?”
“是啊,阿嬷当然是想仲离留下来接替寨主的位子。可我还是觉得,外面天大地大,应该让仲离走出寨子,天高任鸟飞。我是圣女,守护寨子是我生来的责任,但我的弟弟并不需要受这样的束缚,或许哪天他真的考上了,也做个什么县太爷呢!”
乾云不禁扭过头,虽然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看不清她的真实样貌,但他还是因为她在身边而开怀:“仲离天真烂漫、伶牙俐齿,看着就是读书的料子。”
长绵闻言,好笑地转头看他,他摘了布条,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犹带着笑意望向她,月光洒在他的白发上散发出银色的辉光,好像天上的神仙下到凡间。
她要说的话不知怎么都堵在嗓子里,脸上发热,“你...你能看到啦?”
乾云摇摇头:“还是看不清,怎么了,你担心我以后认不出你?”
“若是我不出声,你肯定认不出我。”
“不会,我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你!”
长绵不信:“你说大话!”
“你不信?那我给你形容形容你现在在我心里的样子,你看我说得准不准?”
长绵好奇:“那你说说。”
“我想你一定长得很好看,尤其是你的眼睛,一定又大又亮,你笑起来呢,一定是甜甜的,就像夏天我摘到的果子一样。如果仲离惹你生气了,你就会气鼓鼓地揪他的耳朵!”他笑意盈盈反问:“我说的对不对?”
长绵轻轻拧了他一把:“乾云啊乾云,真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油嘴滑舌!你这根本就是作弊,有哪个女孩子会否认自己长得好看?真是看错你了!”
乾云把两只手枕在脑后,“难道说真心话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