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磐皱眉,松开了无月,站起身来,他的神色不明,无月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李磐扭头对她说:“承顺担心你的身子,你好好休息,现在不宜见客,让秋寒伺候你把药喝完,我去同承顺说几句话。”
无月正好有满肚子的疑惑,巴不得他先离开,乖顺地点了点头,李磐这才离开。待他离开后,徐内人悄声走了进来。
“徐内人,发生什么了?我只记得我被人推进水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握着徐秋寒的手问道。
徐内人看着很苍白,手心却很热,他拿起药碗凑近无月,无月都能闻到苦药味儿的时候他才停下,他举着药碗小声说:“伍娘子说出了药局远远听见有女郎和一个侍卫争吵的声音,便想要走近看看,瞧见您和一个侍卫拉扯,您看到了她受了惊吓,不慎跌进湖里,那侍卫却是跑走了,她便喊人救下您。”
无月愤然:“居然是她!”徐秋寒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嘴唇,无声地摇头示意她噤声:“幸好落水的地方离太医院不远,否则您会有性命之忧。救起您来的时候太医忙着救治,后来娘娘将您带回宫中伍娘子似乎想要将原委当众道出,是陛下喝令救人为先。在您情况稳定之后,娘娘和陛下才屏退所有人,单独听伍娘子说的。”
“她!她胡说!”无月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徐秋寒垂着眼睛继续说道:“娘娘很生气,不论是为了您的声誉还是您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无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问徐秋寒:“徐内人,我该怎么办?”
徐秋寒抬眼,“不论这件事是真是假、几分真几分假,女郎都别无选择,您注定要进宫,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和女郎有一段情,娘娘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侍卫,更不可能成全女郎。事已至此,您和伍娘子都是破釜沉舟。这件事您一定要让它变成假的,更重要的是女郎不能心软,今后的每一步都是你死我活,女郎也势必要以命相搏。”
无月悬着的心终于跌到谷底,难怪李磐的脸色那么奇怪,如果以这种方式让她和王六郎的感情大白天下,不仅仅是崔氏脸上无光,她这个联系崔氏和陛下的纽带反倒适得其反,成为李磐心中的耻辱。
无月在心里暗道:“对不起,汝容,你想要的自由注定要离你而去。”
她恳求道:“徐内人,你帮帮我!”徐秋寒却问:“女郎真的准备好了吗?”无月道:“娘娘对你有恩,你要报恩、要娘娘好,就必须保住我。”说罢,她又加了一句:“徐内人,我知道我回不来头了,只要你肯帮我,我绝不会叫自己输!”
徐秋寒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女郎收好这个。”他塞给无月一个香囊,无月紧紧攥住,徐秋寒又把药碗凑近一些,这次无月没有犹豫,将药一饮而尽。
李磐揉了揉太阳穴,耳边承顺的斥责和伍乐柔的哭诉让他烦躁不堪,他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都给朕闭嘴!”
看着两人惊愕的脸,他的理智稍稍恢复一些,先是对着承顺道:“承顺,你先回去,明日再来看望汝容,她累了。”承顺犹豫了几秒,点头应道:“好。”
屋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伍乐柔和李磐,李磐坐在上首没有出声,伍乐柔含泪看向他:“陛下,是不是因为妾身不小心撞破了崔女郎的事,害她落水,所以陛下讨厌妾身了?妾身也没想到会是崔女郎...没想到她看到妾身就十分慌张,掉了下去,不知道她醒了没有,妾身愿意向她道歉!”
李磐似笑非笑,好一会才慢悠悠道:“柔儿,你一向聪明,怎么这一次这么冲动,铁了心要让表妹名声尽毁呢?这不像你会做出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着急,匆匆忙忙地设了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局?”
伍乐柔又惊又惧,“妾身...”李磐打断道:“柔儿,夜深了,朕没耐心听你撒谎。你知不知道娘娘现在恨不得生剥了你?放眼天下,只有朕能救你。朕不在乎是不是你推了表妹,可朕看得出你对朕的一片真心,柔儿,说出你看到的,朕只是想知道真相。放心,朕会护住你。”
“陛下...”伍乐柔哭着扑进李磐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