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凉风吹进屋内，叶晓脖颈发凉。
她转头看了看窗户，身体动了动，想走开。
“你就那么讨厌吗？”
顾清琴拽着她的衣袖，叶晓顿住，一手还搭在他肩上。
酒劲上来，她便上了。一触碰到真实的温热，再大的醉意也被驱散干净了，她发现这酒没用，感觉很清晰，完全无法忽视。
甚至在酒的催发下，感觉更奇怪，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讨厌。”
顾清琴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回。她身子一倒，被他吻住，唇缝被马上撬开，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拽，她不得不弯下腰。
叶晓被咬住舌，挣扎推开他：“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干什么！”
她头皮发麻，有点想打退堂鼓：这样真的很不对，要不还是算了。
顾清琴一脸不高兴地盯着她，抿着嘴唇，那生气的模样好像吃不到糖的小孩闹别扭一样。
叶晓看他那样，说不出“还是算了”的话。
她试探着抽了抽手，他脸色一变，猛地一拽，她被迫凑近，两张脸靠得极近。
少年那张绝美的容颜冷若冰霜，眼里含着淡淡的不满，一点情欲都没有，总是会用那种极其专注的眼神看着她。
叶晓觉得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人原本就没什么朋友，他不信任何人，隐藏着极深的秘密，独自活着。
他不懂情，更不懂欲望是什么。未曾经历，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学习探索，分解领悟。
叶晓觉得他似乎只是在很认真的学习，对于不懂的东西很想搞懂罢了。
想到这，她还觉得那本心经估计害人不浅，让一个什么不懂，脑子里一清二白的人看到那么刺激的图画，想必给他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看着顾清琴那张平淡无波的脸，叶晓心底泛起异样。他亲人的时候怎么会表现得那么平静，她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在想什么，脸凑上前，缓慢地贴住他的唇，轻轻地吻着。
顾清琴抓她的手的力松了些，身子微颤，被亲反而往后躲，背抵在墙边。
叶晓睁着眼睛盯着他看，心道：“躲什么？”
她放开了，他反而受不了..
顾清琴忽然推开她，低头喘息。叶晓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好了吗？”
叶晓见他不说话，自己也臊得慌。等心情稍微平静些，她从他身上起来，他死死拽住她的手，就是不肯放。
他根本不满足，起身将人压到桌上，几壶未开封的酒哐噹掉在地上，一壶滚着悬在桌角边缘，叶晓下意识就去抓，酒壶被她抓在手里，正心里庆幸没浪费，嘴角微扬，一转头，阴影罩下，她抓酒壶的手一紧。
温热的唇轻颤，轻巧舔黏。叶晓微微起身，瞬间又被压了回去，唇齿缠绵，一道柔软侵入，激烈吮吸，叶晓嘴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吸走，她侧过头躲避：“唔....顾清琴！等等！”
他捧着她的脸强行又吻了过来，劲力变得不温柔，舌尖被咬了一口，叶晓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叶晓喝了酒，浑身发热，被吻得脑子一片空白。她呼吸困难，却不敢再躲，少年不容拒绝，再躲一次，他就会更加发狠。
她攥着那壶酒，发足力抓着。顾清琴吻得深切，情不自禁地去抓她的手，摸到一股冰凉，他抬头看一眼，发现她在这个时候竟还顾着酒。
他蹙眉看着底下的人，叶晓额头发着热汗，檀口微开，急促呼吸，眼神迷离，还未能从亲吻中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少年修长的手指攀附而上，沿着手腕往前，撬开她手里的东西，占领了她的手掌。
听到酒壶破碎的声音，叶晓微微有些回神，嘴里呢喃：“...是新的，还没喝过...”
心跳跳得太厉害，叶晓觉得心脏揪紧，莫名地发疼。顾清琴低头，叶晓眸光微亮，刚刚有些清醒，又被阴影压下，她紧皱眉头，眼睁睁看着他又亲了过来。
十指交握，她整个人发软。迷乱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捞了起来，她不知不觉坐到他身上。
软糯交融，世间万物仿佛都不存在了。叶晓勾着他的脖颈，控制不住地主动去迎合，她突然掌握主控权，抵舌而入。顾清琴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手按上她的肩猛地推开她，唇齿沾黏，分离时依依不舍。
叶晓眼睛湿润，怔怔地看着他。顾清琴拧着眉，真诚发问：“你...为什么吻我？”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红润的嘴唇，整个人如飘在云间，不知东南西北。
方才缠腻到极致的勾连，还在口中发酵，酥软一片。叶晓咽了咽口水，喘息不止，眼里慢慢恢复清明。
叶晓声音嘶哑：“....什么？”
顾清琴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推开她，眼神疑惑：“为了别人，你才愿意答应我，不是很勉强吗？为什么又主动吻我了？”
“......”
“怎么不说话？”
叶晓酒醒了，看了看自己羞耻的姿势，垂着脑袋：“先放开我。”
顾清琴本不想放，但见她身体发抖，手还是松开了。她唰地一下抽离，逃得极快，整个人撞到门上，哐的一声，撞得极响。
“你不疼吗？”
叶晓捂着嘴巴，眼睛瞪大，神色很慌张。顾清琴起身走向她，伸出手，温声道：“过来，我看看，撞到头了？”
叶晓惊恐不已，贴着墙，躲着他走。顾清琴伸出去的手停滞了下，眼神奇怪地看着她。
顾清琴：“你怎么了？”
叶晓脸色像见鬼了一样，汗流浃背。顾清琴没在走近她，她还在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地离他远些。
顾清琴温和的脸色微微破裂，手垂下。她那种表情，似乎很害怕他。
叶晓一想到自己压着他亲，被他推开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就发怵。
这什么情况，她怎么..一不小心就变成那样了。
是酒的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顾清琴道：“你要走去哪里？这屋子很小。”
他刚说完，叶晓就走到尽头，踢到墙边。她强装镇定：“没去哪，走走而已，腿...”
腿...软了。
她紧攥着拳头，咬牙没有说出口。
“你不想说吗？”
“.......”
说什么？叶晓现在整个脑子都不是很清醒。
“我亲你，你生气，你亲我，你也要生气，为什么明明喜欢，却要生气？”
顾清琴抬脚走向她，她就躲在墙角。他余光观察着屋内的环境，她从哪边跑，他都能抓到她。
叶晓往左看一眼，他就往左边走一步，她往右看一眼，他就又往右走一步。她慌张道：“干什么，干什么，已经吻完了，不要再来了，我很累了！！”
她喊得很大声，吼着说话。顾清琴停下脚步，看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
顾清琴朝她伸出手，低声劝道：“我不过去了，你过来。”
“不。”
谁过去谁是小狗，我才不过去。去了就羊入虎口了！
这人很恐怖，会迷惑人心智，让人变得不正常。
现在看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中了那使人堕落的化春蛊。他亲完人，一丝凌乱都没有，唇瓣泛红，脸上清冷，好一个禁欲仙尊，当真变态。
怎么可以冷着脸和人这么亲热。
顾清琴定定地看着她，手并没有收下，表情依旧柔和，只是带着点隐忍的不快。
他很不喜欢她的拒绝，每一次她对他说“不”，不管是拒绝什么，他心里总是会泛起一种奇怪的刺痛。
两人僵持对着，叶晓看了看他的手，又抬眸看了看他的脸，脸上微冷，不高兴了。
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她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猛地冲到他面前，“我过来了，要怎么样？”
“你以后别对我说不，我不喜欢听。”
顾清琴抬手顺了顺她头上翘起的头发，轻拍了下她脏污的衣裳，声音低沉：“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一听到他这么说，叶晓脑中便浮现刚刚被压在桌上的荒唐情形。
她真是快疯了，自作自受，惹了这么一个大魔头，简直寸步难逃。
“没事。”叶晓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了，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再扭捏，也无济于事。
叶晓破罐子破摔，长叹一口气，恨不得把心中郁结都吐出来，她轻抓住顾清琴的手，语气平静道：“好了，该办正经事了。”
顾清琴眸中的光瞬间熄灭，一颗心如坠冰窖。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只是他答应过她，这是交换，她理应提要求了。
少年唇角微扬，笑容闪过一丝苦涩，轻声道：“我已经让流萤去办了，要等一下。”
叶晓转身去开门，“那走吧。”
“叶晓。”
屋外一轮明月高挂，她沐浴着月光，被光辉照染，身处在一片清辉之下。他在破败的屋内，被污尘包裹，月光只进到门口边，蔓延不进去。
他还在黑暗里，她回头：“嗯？”
“我好像还想亲你。”
“呃，忍一忍，明天再亲。”叶晓挑了下眉，平静回应。
她平静得像是已经疯了。换一种心境对待的话，也许会好点，每次这样都要大受打击的话，那她还活不活了。
顾清琴微笑，踏出黑暗，追在她身后，一脸单纯地强调道：“每天都亲？”
两人并肩走着，叶晓敷衍点头：“好，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