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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配角番外·情故舛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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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燕鸣侣缓缓睁开蒙眬睡眼,最先映入视野的是银甲面具上细致入微的羽螭雕纹。

视线下移,是昨夜批阅到一半的宫中账务。

「我……睡着了?」他将手中卷轴放置一旁,曲指轻揉额角,自语一般对唤醒自己的银甲侍卫问道。

宿千峰仍是那俯身屈膝的谨持姿态,仰视着面露疲色的燕鸣侣,深邃眼瞳中明晃晃的尽是担忧:「宫中事务繁多,主人已有三日不曾躺下歇息了。」

案上还有大半公文卷轴未被批复,燕鸣侣无声地叹了口气,接过对方适时递上的热茶,微沉嗓音中犹带几分睡意:「兄长在时,也要这样熬上几日的,等忙过这阵,再调养回来就是。」

「……主人先前似乎做了噩梦。」一向寡言少语的侍卫今日难得多话,「是又梦到了丹霁大人吗?」

捱过初醒时的闷倦混沌,燕鸣侣总算清醒了些许,梦中内容他已回想不起,只是莫名地从宿千峰这一句简短的问话里听出了几分情绪。

他斜看着身旁的银甲卫,不答反问道:「是因为我寻回了兄长的转世?」

哪怕面具遮挡了宿千峰脸上所有的表情,他也能从只言片语中窥得对方真意。相处至今的默契令二人交流不需铺垫,也无需掩藏。

“燕丹霁”这三个字,在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什么禁语。

「恕属下直言,那位小公子身上确有些微丹霁大人的气息,但却不似寻常转世。」宿千峰直白得一如往常。

整个月临宫上下,如今能够这般直言不讳的,只剩下和燕鸣侣有着竹马之谊的侍卫长宿千峰,与同燕鸣侣结下了主仆之契的灵宠浮罗。

「连你也这么说。」燕鸣侣想起那日浮罗也说过与之相同的话,不由叹道。

此言一出,宿千峰便已猜透了七八分。他默不作声分置好案上卷轴,待燕鸣侣批阅完手头公务,才说:「主人若不放心,属下派人查查身世。」

燕鸣侣未置可否,只一抬手,默许了宿千峰所有的行动。

对方的身影消失片刻便重返身侧,显然已是安排好了一切,而他手边的热茶还尚有余温。

「主人,」宿千峰看了眼窗外天色,问道,「可要让人稍后送些早膳来?」

「已经是这时候了?」燕鸣侣眼也不抬地说,「吩咐厨娘准备些兄长爱吃的菜色,直接送去乾曜殿,待我批完这些,便去与兄长一同用饭。」

「主人今日也要去见那位小公子?」宿千峰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多余的话。

燕鸣侣却全然没把对方这点动摇放在心上。

「千峰,你若得闲,便想办法替我寻来能够恢复前世记忆的秘术法宝,兄长越早一日忆起前尘,我便能更早一日为兄长报仇。此事我只信你,勿经旁人之手。」

「是,主人。」

月临宫,乾曜殿。

紫书习以为常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在院中研习枪法。

少年穿着洁白柔软的寝衣,一头乌发高高束起,赤红长枪在他手中回舞翻飞,招招力势千钧,如疾风横雨。

破风声呼啸而过,金戈鸣响振荡不止,滚落脸颊的汗珠亦在这炽猛枪风中粉身碎骨。

灵光卷起烈火,裹挟着足以燎原的热度,便在此时,一道无形之气撞上枪头,将他手中长枪轻轻向右推了两寸。

紫书本能顺势回击,却又被那无形之气接连打中了左臂与右踝。

“此招出枪时须再往右一些,左臂放低,右足踏前。”

他倏然转身,正对上燕鸣侣温和带笑的眼。

“燕宫主!这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打搅你练枪了?”燕鸣侣缓步走近少年,脸上竟不见半点连日操劳后的疲态。

“没有没有!”紫书忙不迭摆手道,汗水打湿了他的鬓发衣衫,令他看起来像只浑身湿漉漉却双目亮晶晶的幼犬,“燕宫主也懂枪法?”

燕鸣侣从袖中取出一方崭新的帕子,替少年擦了擦额上的汗:“略通一二。兄长擅枪,我自幼与兄长一道修炼,自然也时常切磋。内功心法或许各家不同,但在身法招式上,还是可以为你稍加指点的。”

不知是因为晨练的燥热,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密,少年玉润的肌肤眼见着沁出了一层浅浅的红。

“多、多谢燕宫主……我……”这样一张眉目如画的美人面近在眼前,紫书一时失语,手忙脚乱地抢过帕子在脸上草草抹了几下。

“我吩咐厨娘准备了你爱吃的菜,方便一起用饭吗?”

燕鸣侣语气随和、神情坦然,而紫书,这才注意到对方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一想到自己这副失态的模样也落入了旁人眼里,耳后消退三分的红意又猛地涌上了七分。

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上了桌,紫书只看了一眼,便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手腕。

酱泼肉、桂花翅、酥黄独、水粉汤圆、翠玉糕……

没有一道是他真正喜欢的菜。

爱吃这些菜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所谓的“前世”——月临宫的前任宫主,燕丹霁。

不过想想也是。

这些日子,对方从未问过他的喜好。他不说,对方又要如何知晓?

“那个,燕宫主!”紫书下定决心开口道,“其实我……更喜欢,辣口的。”

话到嘴边,他还是没忍心,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

燕鸣侣布菜的手顿了一顿,而后从善如流地笑道:“是吗。兄长如今变了口味了……无妨。你喜欢吃什么?跟我,或是跟厨房说都行。这些菜色你若实在不喜,那就叫人全撤下去罢。”

“啊,不用、不用撤!”紫书见状忙道,“这些菜我也喜欢!厨娘好不容易做的,别浪费了。”

说着,他就拿起筷子端起碗,把燕鸣侣夹给他的酱肉一股脑扒进嘴里。

无论行走坐卧,还是闲谈进食,燕鸣侣都端得一派斯文风雅,好似他生来就是这么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样。紫书一面埋头吃饭,一面偷眼看他,瞥见对方双唇微动,还以为自己的无礼行径被逮了个正着,慌忙别开眼,扒饭都扒得更急了些。

“你如今修的是哪门功法?可要我将昔年兄长所创功法寻来予你?”燕鸣侣用汤匙轻轻搅着碗中甜羹,慢条斯理地问。

乍然听得这么一句问,做贼心虚的紫书好险没把自己呛着,他囫囵吞枣地咽下嘴里饭菜,含混应道:“我修炼的功法是父亲特意为我寻来的,听说是哪位大能留下的宝贝,与我体质相合,所以……”

他言而又止,就见燕鸣侣微一颔首,不再追问。

“人各有机缘,这功法与你相合,也是好事一桩。”

功法一事就此揭过,燕鸣侣为少年倒了杯茶,转而又问:“这段时日,住得可还习惯?”

闻言,紫书捧着那杯温热的清茶,浅抿一口,颇有些为难地答:“实不相瞒,我初来魔界,人生地不熟,除了燕宫主之外,这里没几个我说得上话的人……在贵派逗留了这么久,家里没有我的消息,多半是要着急的。不知——燕宫主能否让我给门中去信一封,就当是报个平安?这样我也能待得安心些。”

“有何不可。”燕鸣侣抬手一招,当即便有侍女奉上纸笔,“此等小事,你有需要,吩咐下人即可。月临宫上下,见你如见我,不必这般拘谨。”

此话一出,紫书握笔的手都透出了些许犹豫:“这……不太合适吧?我毕竟……”

“待兄长忆起前尘,我便会将宫主之位交还兄长,本就应当如此,有甚么不合适的?”燕鸣侣手捧茶杯,理所当然道。

紫书心下震颤,数度张口欲言,但踟蹰半晌,还是默默低头,落笔于纸上。

——丝毫不觉自己后颈已然绯红一片。

他简明扼要地在信中叙述了此次蹲守罗刹鸟未果的经过,以及眼下暂居月临宫中,让父亲与门内长老们不必担心,并附上灵力印记佐证。至于所谓转世一事,他则只字未提。

收笔之后,紫书大大方方地把信纸推到燕鸣侣面前,问:“燕宫主以为,我这样写如何?”

是坦诚,亦是示好。

燕鸣侣瞥了一眼信中内容,似叹非叹地自语道:“兄长如今连笔锋都与往日不同了……”他叠好信纸,交给身后的银甲卫,“明日之前,须将此信送达清微门,不得延误。”

“是。”

紫书正因方才那句轻声自语惴惴难安时,却见燕鸣侣朝他露出了一抹浅笑。

“你若是在乾曜殿待得闷了,我便带你去城里走走,当是重游故地罢。”

“……好。”少年不由自主地应道。

紫书重新梳洗一番,换上新装,神采奕奕地迎向等候在殿外的燕鸣侣。

二人刚要动身,突地一道人影掠过墙檐,直奔燕鸣侣而来!

“燕宫主小心!”

赤红长枪倏然乍现,可还不等少年挥枪阻挡,就觉腕上一沉——是燕鸣侣伸手压下了他蓄势待发的长枪——那道人影便在此刻顺利着陆于燕鸣侣后背。

“下来。”燕鸣侣对猫儿似地攀挂在他背上的粉裳少年低声斥道。

粉裳少年——燕停阑翻身落地,主动道明来意:“听宿哥说小叔叔你来了这里,我也想来看看~”

他笑嘻嘻地凑近满脸戒备的紫书,鼻尖微动,神情由好奇逐渐转为疑惑,对着这个年纪明显比他还小的人族少年开口就是一声字正腔圆的——

“爹?”

紫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爹”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登时一退三丈远,险些脚滑摔进观景池里。

“你、你你你乱叫什么!”

然而燕停阑却对他的惊吓与狼狈视若无睹,转头对燕鸣侣道:“小叔叔,他当真是我爹转世?为什么我感觉不出爹的气息?”

说什么“感觉”……他刚才分明就是在“嗅”!

怎会、怎会有如此荒唐的辨别方式!这月临宫少宫主究竟是个什么癖性?!

紫书捂着自己寒毛遍布的脖颈,内心愤然道。

“你爹殒殁时你尚未足岁,身边又只有你阿爸的遗物,这么多年过去,如何还能识得你爹的气息?”燕鸣侣抬手理平肩上披风,语气冰冷。

“可我记得爹的气息跟小叔叔很像呀……”燕停阑颇为委屈地小声嘟囔。

燕鸣侣睨他一眼,道:“莫要狡辩。难道我还能错认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吗。你既有此闲暇,今日功课翻倍,日落前若没做完便扣你月钱。”

话音未落,就见堂堂月临宫少宫主哀泣着跑远,只两三息工夫就消失在了院墙的另一侧。

“走罢。”

紫书远望的目光随着这一声轻语,落在了燕鸣侣朝他伸出的掌心之上。

“我带你上茶楼听书。”

男人唇畔含笑,眼眉微弯,那神来之笔般的卧蚕小痣衬得这张温润如玉的美人面愈发活色生香。

月临宫,藏书楼。

“这边也是魔族语的……唔,看不懂……”

紫书抱着一沓用人族语编撰的典籍纪事,迷失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异族文字之间。

他好似大海捞针,在成千上万的玉简书册中寻找自己能看懂的那一部分。

“啊,这本书有人魔两族的语言文字!是译文吗……好像是普通的游记,藏书楼里怎会存有此类书籍?——谁!谁偷袭我?!”

一枚玉简从天而降,正中紫书脑门。他捂着发红的前额,仰头张望,就看几丈高的书架顶上赫然坐着一个身形壮硕、褐肤红瞳的异族男子。

那男子赤/裸着双足,坐姿豪放不羁,衣着简洁利落,黑发恣意张扬,神情中透着三分不喜七分挑衅,唇间两颗尖锐的犬齿尤其醒目。

既非人族,也非魔族。

是妖族?

紫书自觉这段时日并未同此人打过照面,不知对方这显而易见的敌意从何而来。

“阁下是……?”见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他便试探性地发了问。

随后就听男子嗤笑一声,整个人气势一变,只有面容化作了他眼熟的模样:“哟,少门主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啦?”

——同样张扬的黑色毛发,同样尖锐的一对犬齿,同样醒目的竖瞳红眸,而这些特征,此刻却是出现在一颗与人形躯体格格不入的妖兽脑袋上。

“是你!”

忆起那夜血崖交手,紫书下意识一声“狗东西”就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不情不愿地拗成一句:“……鸣哥的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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