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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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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矜睨他半晌,越过他走回卧房,“本宫热了会自己加。”

宋子须沉默,偏开头看向别处,在楼梯上停了一会儿,才跟着走回卧房。他病没好全,如果不是张伯院子住不下,他应该会在那里再住一段时间,等病好全了再回来。

宋子须回来后又休息了一个下午。

晚上张伯过来,带着熬好的药汁,准备给他泡药浴。才一推开门,苦深浓厚的药味就散进了屋,一旁在写酒馆日报的宋子须站起来,“张伯。”

“嗯,”张伯应了一声,“仔仔,你的浴桶是哪个?今晚泡一次药浴。”

宋子须上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张伯,我想去你那里泡。”

张伯还没出声,一旁的邓矜先道:“就在这里。”

宋子须微愣,抬头去看,见邓矜坐在茶桌边,两手搭在扶手上,面色冷然地盯着他。

“是,药汁都带过来了,跑上跑下的多麻烦,就在这里吧,没事。”张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宋子须的背。

宋子须张了张唇,还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张伯对他摇了摇头,“先去找衣服,再去屏风里准备一下。”

宋子须原地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看了眼邓矜,恰好和他对上目光。

“本宫十恶不赦,用得着你这么提防?”邓矜睨他。

“……没有,”宋子须沉默了会儿,缓缓道:“药味很浓,不好闻。”

邓矜:“不好闻本宫也闻了几天,有说过你什么?”

须臾,宋子须偏开头,“没说,”而后道:“谢谢殿下。”说完去找两套睡觉用的轻薄衣服,走进屏风,把衣服褪去,用热水淋过全身。

他心不在焉地清洗身体,有些郁闷。

洗完后,他坐进浴桶,对屏风外的张伯道:“张伯伯,我洗好了。”

“哎,”张伯提着药桶转进了屏风,第一眼就见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笑了笑,“仔仔,没事。”

张伯俯身,舀了勺药汁往他身上淋,边淋边加热水,而后低声道:“安心泡。太子知道这次起热是因为他,心里过不去,你得让他做点什么才行,不要跟他客气。不然你舒服了,他反倒不舒服,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宋子须眉头皱着。

张伯指节揉了揉他的眉间,把皱抚平,“别怕,他不会说你身上味道不好闻,也不会嫌你麻烦。”

药浴泡了有小半个时辰。

张伯收拾好东西,嘱咐几句就离开了。宋子须在屏风后,仔仔细细清洗身上的药渍,用澡豆粉将全身搓了两遍,直把皮肤搓得发红发热才停下,然后扑抹有淡香的净粉,换上熏过香的薄衣服,才有些晕乎乎地走出来。

他口渴,看邓矜坐在小书房,离这里很远,才走到圆桌边,一口气喝了五六杯水才停。

第二天,宋子须和邓矜用完早膳,趁着张伯还没来,先去了隔壁的空屋子。没过一会儿,他见张伯上楼,就在床边挥了挥手,“张伯伯。”

“……怎么在这里?”张伯拎着药盒,看了看旁边房门紧闭的舍房,又看了看宋子须,微叹:“仔仔,谁能不生病?不用避着人,药不好闻又怎么样,没有人会说你。”

宋子须没说话。

张伯看他犟,也没再劝,顺着他的意走进隔壁,开始观察宋子须的眼耳鼻舌,摸脉查神,道:“病快好了,再喝两次就能停药。”话音刚落,又道:“是不是晚上又睡不好?”

“嗯,做很多梦,醒了几次。”宋子须道。

张伯点点头,把药盒里的药碗拿出来,看了眼屋子,一个能坐的板凳都没有,“就这么站着喝吗?药很烫,伯伯去给你找两张椅子。”

宋子须:“只有隔壁有,但是殿下在。”

“别怕仔仔,在就在了,两个板凳还不舍得给吗?”张伯打开门,忽然停住。

邓矜就倚在门框边,抱臂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殿下,”宋子须四根手指捏着滚烫的药碗沿,烫得翘了兰花指,有些无措地站在窗边。

“宋子须,”邓矜放下手臂,冷然道:“过来。”

宋子须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挪了挪脚步,走到了邓矜面前。还没站稳,手上的药碗突然被拿走,随即手腕一紧,邓矜将他带出了门。

邓矜不怕烫地捧着药碗,拉着他,踢开隔壁的门,将他带到桌边,“硌”的一声放下药碗,“坐着。”

宋子须犹豫了一会儿,坐了下来。

“喝。”邓矜站着睨他。

宋子须无奈,用汤匙搅了搅,小口小口喝了。

邓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他喝完,才把药碗拿出去给张伯,而后关起门来,拽了把椅子坐到宋子须面前,微微俯身,和他平视,“病的这几天,本宫有对你说过一句重话?”

“……没有。”宋子须低着头,避开他目光。

邓矜不如他意,指尖挑他下巴,睨他,“本宫忍你很久了,宋子须。”

宋子须陡然慌乱起来,有些忐忑地看他。

“有事摊开讲,讨厌也好什么都好,一避再避像是本宫欺负你,”邓矜盯着他,“听懂了?”

宋子须很久很久后,才缓缓道:“听懂了。”

邓矜松开宋子须,“为什么去隔壁喝药。”

“……药味大。”宋子须看了邓矜一眼。

邓矜支着头,“就这样?”

“嗯。”

“怕本宫说你?”

“……有一点。”宋子须犹豫着点了点头。

邓矜盯着他:“还以为昨天说清楚了。”他微微俯身,“本宫闻了这么多天药味,没说过你一句,现在更不至于。你是怎么想本宫的?觉得本宫嘴毒,一定会闲不住骂骂你,跟你过不去?”

“没有,”宋子须立刻道:“我没有这样想,药味不好闻这是真的,不管殿下你说不说出来,它都不好闻,我只是不想让这里有味道。”

“你是不喜欢住的地方有药味,还是怕本宫嫌弃?”邓矜道。

“是我自己不喜欢。”

“你在家生病的时候也顶着冷风去屋外喝?”

宋子须不说话了,低着头。

邓矜看他一阵,果断起身,“躺着吧。”说完走出卧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卧房静了片刻,宋子须站起身,去到床边,被子蒙头躺下,眼睛有些湿润。

另一边,邓矜去了张伯的院子,敲了敲门。

“来了,”张伯在里面应了一声,随即开了门,见到邓矜,微愣。

“有事找你,张伯。”邓矜走进去。

虽然嘴上叫着张伯,但对待长辈的姿态仍然高高在上。

张伯走在他旁边,道:“是仔仔的事情吧。”

“嗯,”邓矜扫了眼院子,“哪儿能说话。”

“这边,跟我来。”张伯带他去了前厅,两人面对面坐着。

邓矜:“本宫不讲废话,直说了,宋子须为什么怕人。”

张伯笑了笑,“殿下,这个你得自己问仔仔,他要是不愿意告诉,我们也不方便说。”

“他要是肯说,本宫不会来,”邓矜道:“今天他去隔壁喝药,怕熏着本宫;昨天泡药浴也是。能动的这几天不是熏衣服就是抹香油,还是怕本宫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前两天看到本宫减冰还想单独出去住。”

邓矜:“他生病前不这样,张伯,你觉得没问题?”

“他只是怕熏着人,”张伯笑了笑,“为殿下着想而已,毕竟是太子伴读。”

邓矜看他一阵,忽然道:“知不知道他有僵症。”

张伯愣了,“……什么?”

“僵症,”邓矜道:“在人多的地方会全身发僵。”

张伯凝目:“具体是怎么样的?”

“刚来大市那天,临近正午,等门开的人从门口排到三条街外。下马车时他被挤进人群里,全身发僵。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摔了,动不了站不起来也喊不出声,会被人活活踩死。”邓矜睨他,“这样,还觉得没问题?”

好一阵,张伯都没说出话来。

邓矜:“这里不是宜州。他在家怎么样本宫管不着,来了学殿诸多不便,本宫领教过,现在要按学殿的意思经营酒馆学商政,少不了和人打交道,再犯几次僵症,又或像现在这样处处为外人着想,他会过得非常难,你们能保护他到几时。”

张伯轻声,“所以,你想知道仔仔为什么怕人,意在帮他改变?”

“不然本宫消遣你?”邓矜道:“既是太子伴读,畏畏缩缩的做什么。”

“太子,我们不是没试过,他不愿意,我们不好逼他。”张伯道。

邓矜:“他说不想,你们就不再试。他说不想喝药,你们从今往后都不给他熬?”

张伯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邓矜:“想明白了就说。”

过了很久很久,张伯叹道:“说了,太子有办法吗?”

“现在本宫只知道他怕人,讨好别人,又不知道为什么怕,为什么讨好。空口保证出手病除,你信?”邓矜不耐烦。

张伯看了邓矜一阵,望向别的地方,好一阵才道:“他生得早,先天不足,小时候一直在喝药。等他身体好些,我们让他出去活动,刚好我们那片地方孩子多,都是成群的玩,一开始我们还跟着他,但大人在旁都玩不尽兴,他就让我们走了。”

“但我们不在,就有人说仔仔身上都是药味,很臭。还嫌他是病秧子拖后腿,让他们玩得不尽兴。仔仔回来后就找老夫人要熏香的衣服,不管身体好不好,都和那群小孩玩都很卖力,不想拖后腿,还经常从家里拿好吃的好玩的送给他们。”

“但是太子,你知道,越讨好就越容易被看不起。他们欺负仔仔有好几个月,仔仔也不跟我们说。有天他一直没回家,我们出去找,一直到晚上快睡觉时,才在坊区外半干的小池塘里找到他,一身泥,晕过去了,病了十天半个月。病好后问了他才知道是被人成群地欺负,把他推下池塘不让他上来,之后就很怕人。”

张伯叹道:“他这样,我们也不敢让他再和别人打交道,非说我们心软也成,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

邓矜沉默。

回到小酒馆的卧房,邓矜看到床上的鼓包,走过去,“宋子须,本宫知道你没睡。”

半晌,宋子须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有些湿红的眼睛,对他干巴巴地笑了笑。

邓矜看他一阵,缓缓俯身,轻轻搓了搓他的脸,“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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