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曹东东拿到了《葵花宝典》第二卷。

但刚雀跃起来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第二卷的秘籍有问题，大方向没改，但跟真的有差别，按照这个修炼，最后一定会因为内力紊乱，伤及肺腑，死于窒息。

他不吃惊于曹草要杀王公公，震惊的点在她竟然能跟曹天骄一样，可以创造出能让他人练习的假的武功秘籍，这是种让人不得不畏惧的能力。

而这也让曹东东再次意识到，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谙世事，所以在暗中，除了要解药解毒，她一定还有别的逃脱办法。

想到这里，曹东东不得不也开始担忧，怎么才能从曹草手中得到心法，同时还得保证，心法没有问题。

曹东东想起方才桌子上那盆蓝色鸢尾花，记得她说要去山上看蝴蝶。

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他虽然是少主，但也曾暗中培植更亲近自己的人手，所以没几天，曹草就在苍翠的山中看到了漫天遍野的蝴蝶。

曹东东想要“乘胜追击”，让曹草为自己贴心且浪漫的行为而深陷情网，这样他就能伺机以王公公催他要心法的说法，提前得到，提前验证真伪，要是有问题的话，尽早再想办法。

可当他看到她竟然会因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蝴蝶而开心的时候，竟然生出一丝犹豫。

可曹草跟他纠结又矛盾的心理不同，按照翠花的说辞和曹东东最近的表现，她得出一个结论，并且很是确定地对他发问，“曹东东，你爱我？”

“我爱你？”曹东东一声嗤笑算是否认。

“翠花说，她娘看到他爹的时候感觉天上蝴蝶在飞，你又带我看蝴蝶，又亲我。书上说只有爱一个人，才会亲她。所以你爱我。”

曹草从多角度论证，认为没错。

“草儿姑娘，我是个太监，你不能以对待正常男人的思维来看我。我亲你，那只能说明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并不代表我爱你。今天之所以带你来看蝴蝶，只是为了想讨你欢心，王公公催我要《葵花宝典》的心法，你一开心，没准就给我了。对我有利，没有其他原因。”

曹东东边说边看她的脸，可人家并没有出现落寞的神情，反倒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曹草低头看看自己平平无常的身躯，疑惑地问道，“但我的身体有什么值得感兴趣的？比你在怡红楼见过的人还要好？”

“大鱼大肉吃多了，也想尝尝小白菜。就像你喜欢鹊刀门的饭菜一样，一个道理。”

曹东东的谎话信手拈来。

“心法我可以给你。”曹草躺在暖洋洋的草坪上，看着蓝天、白云和飞舞的蝴蝶，“但你得先帮我拿到人参养荣丸的方子，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跟王公公把东西换来，心法我就给你。”

“没问题。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曹东东折断一根狗尾巴草，坐在她身侧。

“曹东东，其实之前我也想勾引你为我们的合作增加筹码，可我学艺不精，没成功。”

曹东东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不由得担心此时此刻也是连环计，反问道：“所以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够坦荡，告诉你一声。要是你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感兴趣，那我劝你冷静。”曹草说完将视线挪在他的脸上，伸出手想去碰他的鼻子，却被人躲开。

“干什么？”

曹东东觉得今天的曹草有些反常。

“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一定是曹天骄给你用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想，原来的你长什么样？”

曹草好像要睡着一般，声音中都带着舒畅，见他不说话，于是缩回胳膊，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这是第一个人问到他原本的长相。

曹东东虽然心有波澜，但还是没好意思流露出那份细微的伤感。

等到她呼吸均匀后，他才捏着狗尾巴草，淡淡说了句，“我只知道鼻子上有颗痣，其他的记不住了。”

三伏阳光之烈，照射在人身上，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之天地的明亮。

曹草只觉得眼前被挡住光，等她睁开眼，只看见曹东东背对着自己站在身前，他的影子正好挡在她睡觉的地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破土发芽。